“異象？什么異象？”

　　聽到孟昱的話，蘇玄的第一反應就是疑惑不解。

　　他倒不是在否認，而是很明顯。

　　孟昱口中的異象，與他所知的異象，完全是兩回事。

　　聞言，孟昱耐心地追問道：“你完成這本改良版之時，可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有。”

　　蘇玄點了點頭：“天降金光，化字為符。”

　　聽到這里，孟昱眼前一亮，隨即微微一笑道：“這便是異象。

　　“沒想到，居然也是你。

　　“老夫還以為，我大周醫道，又有奇才出世了。

　　“不過，如此說來，足以證明。

　　“你在醫道方面的天賦，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蘇玄愣了一會，拱手道：“晚輩不明，還請先生示下。”

　　“還叫先生呢？”

　　孟昱撫了撫須道：“你不是已經通過老夫的考驗了嗎？”

　　聞言，蘇玄頓時睜了睜眼，大喜過望，深深一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好，起來吧。”

　　孟昱輕扶起蘇玄，含笑道：“老夫今生能有你這般弟子，也算沒有遺憾了。

　　“現在，為師就給你上第一堂課，講講何為異象吧。”

　　蘇玄起身，為孟昱抬來木椅，認真地站在一旁聽講。

　　孟昱滿意地入座，娓娓道：“異象，其實也可以看作是一門修煉體系。

　　“只是，這門體系，沒有入品之說，但要求卻是極為嚴格。

　　“唯有當你做出了驚世之壯舉，才能得到上天認可，降下異象。

　　“一如你創作的那本醫書。

　　“因為它有可能徹底改變醫道的格局，影響歷史的走向，所以你引發了異象。”

　　這幾句，倒是與蘇玄自己猜測的，大同小異。

　　只是更加詳細一些。

　　不過，說起來。

　　除了醫儒器武四門普及很廣的修煉體系以外，蘇玄已經聽說了不少其他神秘的修煉體系。

　　一開始的氣運體系，再后來的官場體系，現在又有了異象體系。

　　看來，大周的修行界，還有很多玄奇的地方。

　　見蘇玄點頭，孟昱繼續道：“作為一門修煉體系，異象自然也有它的獨到之處。

　　“不同方式引發的異象，以及不同數量的異象，都會覺醒不同的能力。”

　　引發異象有很多方式的觀點，蘇玄之前就已經想到過了。

　　而覺醒能力也很好理解。

　　其他修煉體系，在不同境界之時，一樣會有不同的本領。

　　異象體系自然也不會例外。

　　就是這個數量的說法，好像有點意思。

　　“數量？”

　　蘇玄好奇道：“師父，一個人可以具備多少異象呢？”

　　“按理來說，應該是沒有上限的。”

　　孟昱嚴肅道：“不過，想要引發異象，絕非輕而易舉之事。

　　“為師傾盡一生，也不過身懷六道異象。”

　　沒有上限就好。

　　對于旁人來說，若非天時地利人和，可能一生都無法引發異象。

　　但對于蘇玄來說，卻完全不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只是，從改編《病癥要略》來看。

　　他心中引發異象的方法雖多，但過程依舊十分困難。

　　總而言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忘乎所以。

　　“師父有六道異象？”蘇玄驚訝道。

　　這對他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

　　至少可以得知，異象不是萬中無一，百年難得一見的東西。

　　自然也就不必擔心，有人會為了查出那晚引發異象之人，而不惜代價了。

　　孟昱點了點頭，介紹道：“六道異象里，有三道，是因為為師找到了三種不治之癥的療法。

　　“有一道，是來自為師救了第一百萬條性命那日。

　　“還有兩道，說起來就話長了。

　　“眼下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為師就不多言了。”

　　“救了一百萬條性命？”蘇玄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

　　孟昱近百歲高齡，窮其一生都在云游天下，治病救人。

　　再加上像之前懷州那里的瘟疫，一次估計就能解救上萬百姓。

　　而類似這樣的天災人禍，孟昱此生，只怕遇上了不止十次。

　　算下來，百萬之數，或許已經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前的結果了。

　　由此看來，孟昱的所作所為。

　　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叫功德無量。

　　天降異象什么的，自然是應該的。

　　現在蘇玄終于知道，為什么連高義都會對孟昱如此敬重了。

　　想來除了醫術本領以外，更令人欽佩的，還是后者的德行。

　　孟昱并沒有借此向蘇玄去炫耀自己的功績，只是平淡地繼續講解道：

　　“異象所帶來的的能力，是獨一無二的。

　　“它無法被偷學，也無法被傳承，更無法被復得。

　　“因為世間大多數的壯舉，都是不可能再現的。

　　“就像你所創作的醫書。

　　“其他人如果只是抄寫一遍，上天不會降下異象。

　　“而即便后來之人再寫出類似的，那也與你的不一樣。

　　“正因如此，異象所帶來的能力，也是十分強大的。

　　“不能偷學，不能傳承，不能復得，旁人便沒有機會去研究它。

　　“繼而，就沒人可以找到，克制或是防備它的方法。

　　“至于異象究竟有怎樣的能力。

　　“你只需認真感知體內的符文，應該就能有所明悟。”

　　話完，蘇玄還沒來得及去嘗試，便見孟昱突然鄭重了起來：

　　“好了，現在你知道什么是異象了，為師有幾句話要告誡你。”

　　聞言，蘇玄正色地拱了拱手。

　　孟昱起身，撫了撫須道：“異象雖強，但切記不可輕易示人。”

　　“這是為何？”蘇玄疑惑道。

　　雖然他也是這么打算的，但還是想聽聽前輩的意見。

　　孟昱解釋道：“若是百十年前，老夫不會勸阻你。

　　“因為那時天下太平，國家強盛。

　　“宵小之徒不敢胡作非為。

　　“能引動異象的你，必會受到朝廷重用，世家關照。

　　“可是大周兩朝以來，國力日衰。

　　“朝廷固步自封，官員尸位素餐，世家一心謀利。

　　“而我們又身居中原大地，四周強鄰環伺。

　　“眼下的京臨，早已是魚龍混雜。

　　“一旦你的異象身份泄露。

　　“幸運的話，會被各方爭搶。

　　“不幸的話，只怕暗箭難防。

　　“而那些得不到你的人，最后也不會愿意讓其他人得到。

　　“所以，無論什么結果，你都會有危險。

　　“因此，在你能夠自保之前，為師建議，不要告訴任何人異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