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物質的來源還沒查到,幾個叛徒倒是被揪出來了。”朱府府主坐在床邊,握著二兒子的手。
床上躺著的是朱府二公子,年齡26歲,小臂的皮膚表面有著一團黑色的霧氣。三個長老跪在朱府府主的面前。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站在三位長老的后面,手里拿著一根穿著兩個果凍的簽子。
“府主,我們是受青域木家的人脅迫的。”中間一個人磕著頭,砰砰作響。
“小點聲,別煩到宇兒。逐末,你覺得這幾個人要怎么處理?”朱府府主說。
“殺了吧,這些叛徒,死了才好。”風逐末冷著臉說。
“風逐末,你只不過是一個外人,不過是攀上了朱悅小姐而已,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話。”最左邊的一名長老瞪著風逐末,怒聲說道。
“這個時候還敢對我這樣說話,還真是安逸的日子過慣了。”風逐末表情徒然一變,笑著說。
“這些年來,修為沒怎么進步,挑撥離間的本事倒是增強了。逐末,這三個不能殺。”朱府府主說。
“多謝府主大人,多謝府主大人。”三個人一起磕起了頭。
“小點聲,來幾個人,把這三個關進水牢里,記得把靈力限制上。”朱府府主說。
六名身穿黑衣的侍從出現,把這三名長老拖了下去,這三名長老聽到要把自己關進水牢里,面露懼色,一直在開口求饒。
“逐末,你覺得把這三個人暫時關到水牢中怎么樣?”朱府府主問道。
“府主,您不是已經有決定了。青域木家是青域的中心洲,也就是青洲的一個煉藥師家族,關系網錯綜復雜,先留著性命。我的想法是,這三個人在位置上貪了不少,棄了也就棄了,先在水牢關上一段時間,然后轉到地牢中,留著當個死士來用。把給他們的供奉直接交給他們的家人。”風逐末說。
“你做事果斷,又留有余地,朱悅交給你,我放心”,朱府府主的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繼續說,“宇兒是我的二兒子,自小就囂張跋扈,對你也是處處針對。讓你在梧洲城天都院一直待著是我的不對。”
“我明白,朱宇是悅兒的哥哥,我不會對他怎么樣的”,風逐末拿出了簽子,說,“這兩個果凍一樣的藥膏是我叔叔,從村子里帶來的煉藥師做的,藥材是在藥園里找的新鮮藥材,靜置一段時間后才會呈現膏狀。我已經吃過一個,沒有問題。讓二公子試試,就算沒有用,當個零食吃也好。”
“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滿意了。”朱府府主拿過簽子,看著這兩個果凍一樣的藥膏,很難相信這東西能對邪性物質有效。來的煉藥師已經塞滿了一整個房間。不過既然是風逐末給的,怎么也得做做樣子。
風逐末看著朱宇,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自己當然沒有吃,從來沒有聽說村子里有煉藥師,風毅又一直隱瞞著修為,從哪里能找到煉藥師來。因為這個朱宇,自己在梧洲城待了六年,回來的次數不足五次。要不是梵城中局勢不安穩,也不知道要在梧洲城待到什么時候。
“宇兒,試試這個。”朱府府主輕輕拍醒了朱宇,把兩塊藥膏從簽子上取下。
朱宇被拍醒后,也沒有看面前的東西是什么,一口將兩塊藥膏吞了下去。
很快,藥膏中蘊含的藥力在體內發揮作用,因為常年聲色犬馬,所以并沒有像風毅一樣漲紅臉,吃下去多少,就能補多少,并且還把之前吃下去的丹藥的藥性,都激發了出來。小臂上的黑霧也減少了一小半。
朱宇的身體狀態越來越好,沒有過多長時間,就已經恢復大半,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朱府府主,口中慌不擇言,“父親,我以后再也不去春滿樓,不是,我快要被嚇死了。”
朱府府主看到恢復精神的朱宇,忍住心里的驚訝,拍了拍朱宇的后背,說,“你應該感謝逐末,逐末知道你的情況后,托他的叔叔找來了煉藥師。”
朱宇聽到府主說的話,從床上竄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風逐末的面前,說,“風兄弟,這十幾年是我狗眼看人低,一直看不起你,處處針對你,你喜歡我妹妹,不是,感謝你能看上我妹妹。”
風逐末心里冷哼一聲,在朱宇跪在地上的時候,就蹲了下來,扶著朱宇的胳膊,說,“悅兒能看上我,是我的榮幸,你是他哥哥,救你也是應該的。”
“宇兒,你的邪性物質還沒有被完全祛除,快點去床上歇著。逐末,我先去拿點東西,你帶我去拜見那位煉藥師。”朱府府主心里嘆了一口氣,扶起朱宇,讓朱宇躺在床上。
還好自己膝下只有這一個廢物兒子。三個人從梧洲城回來后,一直在幫著在府中忙里忙外,在宇兒沾染上邪性物質后,第一時間封鎖朱府。朱悅找的未來女婿雖然原來只是自己府中的家丁,但也是個人中龍鳳。
想必他那個叔叔能找到這種水平的煉藥師,應該也不簡單,小小的村子,還真是臥虎藏龍,有些明白為什么梵城的前任城主,在鄴城覆滅后,著急把村莊之間的距離拉的這么遠。
“明白。”風逐末走到外面,在小花壇后,找到了接待林沐二人的家丁。
另一邊,大概在一個時辰后,林沐從床上醒來,看到消化完藥力的風毅,直勾勾的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醒來后,還特別溫柔,不,特別惡心的說道:“醒了。”
林沐不禁裹緊了衣服,說,“我是直的,并且有心上人了。”
風毅皺著眉,想了想說,“你說的是村里的小翠吧,那小妮子長得是挺水靈的,但是小翠一直對村長兒子情有獨鐘,你要是喜歡她,我幫你。”
林沐搖了搖頭,說,“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太奇怪了,我才這么說的。你這是怎么了?”
“我消化完藥力后,身體輕松不少,這些年的暗傷好了大半。”風毅很興奮地說。
“所以說,不要懷疑我煉藥師的專業性。剩下的暗傷,只能靠長時間用藥物蘊養了。”林沐說。
那樣的煉藥方式對靈力和魂力都消耗太大,事實上只需要買一個小藥爐,甚至真的有口鍋就行,只是這樣會很耗費時間,過程中損耗的藥性也會多,能有一半的藥性轉化為藥力都不錯。
“我那個侄子回來了,家丁送去后,風逐末會確保藥膏被二公子吃下。”風毅說,心里有些后悔,沒有把藥膏多留下一塊,味道還很不錯,比靈寶閣中售賣的,那種特別苦的,強出好幾倍。
“那就好”,林沐此時的頭還是有點暈,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的信息告訴風毅,說,“風叔,其實我結合知道的信息和現在的情況,有了一種猜測。”
風毅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說,“林沐,你直接說吧,不管對不對。”
“一百年前,青域木家的人收買了鄴城中大部分實力較強的勢力,不斷蠶食著鄴城,以便他們在城中實驗著邪性物質,直到被鄴城城主發現,青域木家怕事情敗露,發動了足以覆滅鄴城的內戰。鄴城被覆滅后,他們重新建立起了一個鄴城,其實是傀儡,而背叛者肯定不會待在已經變成了沙漠的鄴城,應該跑到了梧洲的其它四城中。”林沐說。
“你說的這些跟我們猜測的相差不多,我們一直在查一百年前出現的勢力和生面孔,至今已經查出來了不少。”風毅說。
“一百年后的現在,可能是他們研究出了什么,于是又開始在梵城中實驗,朱府二公子就是其中一個試驗品。紫府的小少爺死亡,是他們為了給梵城內亂埋下導火索。現在梵城中的五大勢力中,他們的人應該不在少數,不然他們不敢這么明目張膽。”林沐說,刻意隱瞞了生命禁區這個信息。
無序時代結束后,參戰的生命禁區也相繼重新被封印,新生時代開始,天地環境又發生了巨變,許多強大的種族都沒了蹤跡,這個時候讓生命禁區的封印解開,后果不堪設想。那個遵循命運的種族,一直認為命運皆有定數,根本指望不上。不過,在一百年前出現在鄴城的林七,也許就是族內的人。
“可能性很大,梵城的城主府估計已經成篩子了。”風毅說著,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現在的情況比一百年前的鄴城還要糟糕,一個主要原因,梵城的城主府風評很差很差,城內的四大勢力表面上是受梵城的城主府管理,實際上一直由梧洲城的城主府直接管理,為了撈錢,把梵城中的地搞得寸土寸金,普通人想要生存下去,根本不可能。導致住客棧的費用貴得離譜。這里的天都院,辦的也是最差的。
“我聽說梧洲城這一任的城主,手腕很厲害啊。”林沐有些疑惑。
“你不懂,梵城的情況,只是在傳到梧洲城的城主府后很好。”風毅說。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的情況其實非常危險,我能祛除邪性物質,很可能已經被盯上了。抱歉,把你也扯進了危險中,這是我的錯誤。”林沐表示了歉意。
這些事情是剛剛想到的,先前考慮的實在太少。這該死的命運,到底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要說也是我把你扯了進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相信鄴城老城主在世,我爹要是還活著,都不會允許我們為了茍活,眼睜睜看著鄴城的悲劇重演。”風毅一拳頭重重地砸在墻上,沒有使用靈力加持,墻上多出了一個坑,拳頭上流出了血。
“給,這是我煉制的創傷藥,外用。”林沐拿出了一小瓶藥粉遞給風毅。這一小瓶創傷藥是自己身上,除了匕首和六金二銅的錢幣外,最后一樣東西。饅頭給了那個乞丐,過一段時間,再裝作路人看看乞丐的情況。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做?”風毅接過藥瓶,打開塞子,把里面的褐色藥粉涂在傷口上。
“等,敵不動我不動,主動出擊太危險了。先想辦法在梵城中扎穩腳跟。”林沐說。
“梵城中有我們的勢力,隱藏在春滿樓中。”風毅說。
“這名字怎么聽著這么像風月場所。”林沐聽見這名字,頓時感覺很奇怪。
“你不懂,越是這種地方越安全,春滿樓給城主府交的稅很多,更安全。”風毅解釋說。
“以小博大的場地,壓迫良家婦女的地方,容易成癮的藥品,這種骯臟的糟粕,都應該丟進垃圾堆里。”林沐鄙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