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把酒杯摔了出去,空云這才意識到出問題了。
他咽了下口水,試探的問:“六王妃……”被六阿哥的眼神吞了回去。
空云把頭磕在地上,不敢再說什么了。
六阿哥一個勁的喝酒,他把酒杯都摔了!整壺酒都喝完了,六阿哥喊道:“上酒!”
宮女端著酒上來,看到這場景,不由得腳一軟,跪了下來。
六阿哥罵道:“都是廢物。”
空云和宮女抵著地板,余角對視了下,宮女跪著把酒端在六阿哥跟前,六阿哥連酒帶托盤都摔在了地上。
他趴在桌子上,不是他自己要來祝福她的嗎?
可欣終于來見子規了。
子規畫了妝,又卸掉了。
可欣一坐下便問:“怎么樣呀!我和然也要出遠門了喔。”
子規很開心的拉著可欣的手說:“所以你們才不開看我嗎?”
可欣頷首,她說:“但是也不能這么說,是因為然也憤憤不平,他總覺得你應該和張揚。”
看了下子規,又說:“或者梔生和可若。”
子規在笑,可欣嘟著嘴說:“再不濟,也得和他。”
可欣叉著腰,說:“所以你知道為什么我不和他一起來了吧?我現在得每日盯著他,以防他偷偷想你。”
說完兩人笑得很開心,可欣的視線變成了紅色,血的顏色。
可欣無力的喊了句:“子規…”
子規帶著血的嘴唇翕動著,她說:“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沒事的。”
好刺耳的一句話,你知道你要死了,但是你不在乎。
可欣捧著臉哭泣,為什么連你也不幸福,兩人愣著自己的想法,都沒有想要把血擦干凈,這是一幅名為絕望的畫。
子規輕聲地說:“你不要告訴然也。”
可欣拼命的點點頭,問:“皇上知道嗎?”
子規笑著搖搖頭,“那六阿哥。”子規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可欣知道六阿哥也不知道了,她看到了一點希望,對子規說:“你告訴六阿哥,好嗎?”
子規咬著嘴唇,可欣說:“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你愛他,他愛你,你想和他度過的,對不對?”
子規說:“我可以嗎?”
可欣這時才拿出手帕想把子規的臉擦凈,凝固了,可欣頓了一下,血凝固了,她咽了下口水說:“可以,若是我的話,我會陪著然也。”
子規看可欣的眼神越來越迷離,她說:“明日你還來嗎?”
可欣說:“我來,我們一起去見六阿哥,好不好?”
子規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為什么都不想洗臉。
可欣站起來到面盆前對子規說:“快來滌盥。”
子規的腳沒有力氣,她還是硬撐著來到可欣面前,可欣幫她擦洗,子規的笑容總在臉上徘徊,兩人的鼻尖抵鼻尖。
真好!可欣沒有表現那么意外。
不是可欣沒有表現,而是她已經厭惡透了,她會陪她和然也的。
六阿哥敲了敲房門,還是可欣嗎?子規想。
想到這,她卯住了勁,打開房門,又是六阿哥。
六阿哥笑了笑,道:“你好像越來越不想看見我了。”
子規不知該說什么好。
六阿哥進去后,整個屋子都是她身上的香氣,他把窗子都打開了,見子規杵在原地。
他對她削弱的背影說:“我們還是朋友吧。”
子規僵硬的轉過身面對他,她抿了抿嘴,六阿哥又說:“你真迷人。”
子規握緊的拳頭松開了,她跨出一步后,六阿哥又說:“你也覺得嗎?”
子規的那步又縮了回來,他的語氣平淡,子規把手放在胸口上。
六阿哥對她說:“你不用那么緊張,也不用不好意思,我們早就分開了。”
子規連搖頭的力氣都逐漸沒有了,她只能用她那雙沒有狼性的雙眼看他。
一切都變了,六阿哥說:“好啦,我是說真的,你好好休息。”
子規頷首,六阿哥離開。
子規躲到被子里,她覺得好冷。
傍晚,淮孟來了,這樣的順序讓子規覺得在為她送行。
淮孟替她把碎發攏到而后,子規對他微笑。
淮孟說:“怎么又懶上了?”
子規眨了眨眼睛,淮孟說:“那你睡吧,朕在這陪你。”
子規合上了眼睛,醒來后,淮孟已經走了,她梳洗好,可欣如約而至。
休息了一夜后,子規覺得有精神了,可是她沒有胃口,在等可欣吃的時候,隨意撥亂著白粥。
可欣第一次看到子規害怕,子規說:“昨日你走后,他來了,我并不覺得他還愛我。”
子規搗鼓著手里的粥,可欣把綠豆糕塞進嘴中。
咽下后喝了口粥水說:“假若他不愛你,還來干什么?在誤會你和皇上之后。”
子規放下了那碗粥,她說:“也許他沒有誤會,我……”
可欣擦了擦嘴,拉著她起身,說:“這是我們最后的勇氣,子規,你要把握。”
子規不解的看著可欣,可欣說:“明日我和然也要外出了呀!”
子規恍然大悟,“是噢!”
可欣深深的吸了口氣,拉著子規的手腕,好瘦,可欣放慢了腳步。
子規掙脫可欣的手了,她又輸了。
六阿哥和紫雨公主說著兩人在長舞都的故事。
紫雨公主說:“相識后談初識好有趣!”
六阿哥看到子規和可欣笑了。
子規好久沒有見過他的笑容了,她熬不住了。
她死在了那個一直屬于她的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