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再次成為局外人,這次她便不介意,和一個死亡未知的人爭什么?
子規溫順的不像話。
程碧對子規發出邀請,說:“許久沒有見過可欣了,子規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
子規抬起頭,門外的陽光照進來,像一塊水晶。她伸出手擋了擋。
“子規身子還沒好,不宜出宮。“
可以聽出話語人帶不滿的語氣。
宮女紛紛單膝跪下行禮,程碧只能彎下腰,淮孟扶起子規。
“怎么起來了?不多躺會?”
多想新婚夫婦啊!太后娘娘心想,果然子規還是適合淮孟的。
子規便說:“托太后娘娘的福,子規好多了。”
淮孟才注意到太后娘娘在,對太后娘娘行禮:“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娘娘起身擺擺手說:“免了,哀家也乏了,不擾子規了。“
子規欲向太后娘娘行禮,太后娘娘仍是擺擺手讓免。
程碧還是兩人你儂我儂,看來最大的攔路虎在這,好在子規還是喜歡六阿哥,她得想方設法令六阿哥回不來,只可惜阿瑪現在在行軍打仗。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淮孟扶子規坐下,用衣袖為她擦拭細細的汗。又命人端來溫熱的水。
子規喝了幾口,說:“我想去看看可欣誒!”
淮孟拿杯子的手頓了下,他說:“好呀!但是你要養好身子。”
子規拉了拉他的衣袖枕在手里說:“好!”
淮孟溫柔的撫摸她的頭發,這樣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她為何從一個像野草般的茂盛變成如今的瓷器。
淮孟有個直覺,六阿哥再不回,子規就命不久矣了。
可欣把遺書寫好,她記起了,沒有人為替她送信了,她整日被鎖在深閨中。
鎖鏈解開的聲音,她把遺書藏好,是新來的丫鬟,她學得還挺快的,一放下就要走。
可欣開口道:“額娘不來看看我嗎?”
丫鬟停下腳步,沒有回話,快步離開,門又被鎖上了。
可欣繼續用那些華貴的衣裳綁在一起,這些布料真好!很多都是她和子規一起去挑選的,子規,你好嗎?
我們全都不好。
紫雨公主從六阿哥的背后慢慢走來,而后捂住他的雙眼說:“牧序,牧序,猜猜我是誰?”
六阿哥拿開她那芊芊玉手,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說:“你來了!”
紫雨公主不悅的從他身后走到他的旁邊坐下,為什么他總是看起來那么憂郁呢?她說:“牧序,你在想什么呢?”六阿哥緩緩開口,說:“我在想我的故土。”
紫雨公主更不悅了,她說:“長舞都不好嗎?在這里我們可以共舞到天黑天亮。”
六阿哥看著金黃色的夕陽,像子規喜歡的香橙,他對紫雨公主說:“我準備向你告辭了。”
紫雨公主說:“我不相信你的悲傷是因為異國他鄉。”
這句話給六阿哥當頭一棒,這里哪容得下悲傷?張開的嘴想不出反駁的話。
紫雨公主抱住了六阿哥說:“牧序,你知道找一個相同的人有多難嗎?你怎么忍心丟下我。”
六阿哥松開她,正視她說:“可是我已經找到了。”
紫雨公主搖搖頭,說:“不,你沒有,否則你就不會整日悶悶不樂了。”六阿哥看著她美麗的容顏,她好像自認為自己有看人心的本事,六阿哥加重語氣道:“我就是有,我此生非她不娶。”
紫雨公主道:“你少唬我!你說說她叫什么?”
被她這么一問,六阿哥答不上來這個她不知念了多少次想了多少次的名字。
紫雨公主淺笑,說:“我就是你是唬我的,你只是覺得我們一見鐘情很不真實,對吧?”
“怎么可能?我對她才是一見鐘情,單相思了兩年多,再見時她一看到我就躲,那我就追,躲躲藏藏后,我向她袒露心扉,她思考的那些日子,我徹夜難眠,她答應我的時候,我更是輾轉反側,我們相愛的時候,總是吵架和好再吵再愛,我也迫不及待想娶她,可是她并不認為相愛一定要成親,我以為她不愛我了,又吵了一架,可是她說愛不用證明,我們又更愛了,她叫許子規,飛臨國太子殿下的伴讀,我是飛臨國的六阿哥。”
紫雨公主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早知道他是飛臨國的六阿哥了,她半天才說:“那你為什么會來到長舞都?還被人追殺?據我所知,飛臨國并沒有發生奪位。”
六阿哥扇了自己一巴掌說:“我惹上了不該惹的人,被人綁到了這里,在那之前我和子規分開了。”
最后一句話還是令紫雨公主重燃希望,她抓起他的手說:“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干脆放手,她應該也開始新的一段感情了吧!”
六阿哥頷首說:“沒錯,他大概率會和我的皇兄,會成為太子殿下的側妃。”
紫雨公主的眼中充滿安慰,她說:“太子殿下的側妃,應該不是,我記得皇上新封了一個許貴妃,不知道會不會是她。”
六阿哥的眼睛瞪得很大,他說:“胡鬧,我父皇怎么可能再立妃子?還是貴妃?”
紫雨公主也不太清楚,她說:“我也是聽我阿父阿娘說的,要不我去問問?”
六阿哥的眼瞼垂下,他的喉嚨動了動,緩緩道:“難不成我父皇仙去了?我皇兄繼位了?”
紫雨公主脫口而出,說:“你不知道嗎?這是好幾月前的事了。”
六阿哥的瞳孔放大,緊緊握住了紫雨公主的胳膊,紫雨公主疼得受不了,她喚了幾聲:“牧序,牧序……”
六阿哥回過神,站了起來,說道:“對不起,紫雨,我必須得走了。”
紫雨公主也知道攔不住了,她握住了她的胳膊問:“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六阿哥想拒絕,可是看到紫雨公主變得那么卑微,他又想到了子規是許貴妃便說:“你介不介意和我做一場戲?”紫雨公主一聽便點了點頭,六阿哥說:“不管是真是假,我和她都不可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