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堂后,子規立馬做功課,而淮孟今日也需去見皇上,便要起身離開南書院,子規拉了淮孟的衣袖,說:“您可不可以順便把六阿哥一起帶上。”
淮孟露出思索的眼神,子規說:“我現在就怕什么來什么,所以您還是和六阿哥一并去見皇上吧。”
淮孟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他說:“今日牧序要陪母后。”
子規可憐巴巴的表情立馬收住了,變成喜上眉梢,她說:“那您去吧,我再認真做功課。”
淮孟對子規總是笑得很例外的,他起身時也像變臉似的,把笑容暫放在子規這里了。
張揚和然也做了一個大綱,簡要闡明要帶的東西,招呼梔生和子規過去,兩人一聽說后拍案叫絕,子規還夸了一句:“我也喜歡做準備。”
子規拿過張揚的大綱后,她說:“不知道我收回剛剛的話,還來得及嗎?”
梔生懷疑的拿過子規手里的大綱后,他說:“你倆真是有才,是要準備住在洞窟了嗎?”
然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張揚有理有據的說:“帶枕頭累了不是可以睡下休息嗎?但是考慮到子規會覺得臟,所以我們帶上絲綢被,沒錯吧?再帶取火工具、防身小刀、繩索、梳子的話,子規應該要梳頭發吧?”
子規忽然覺得好玩起來了,她說:“你說得很有道理。”
梔生說:“你們在玩鬧。”明明是和張揚一起想出來的,可然也現在卻站在梔生一邊,他說:“實不相瞞,我也覺得有些浮夸。”
子規和張揚是同隊的,子規說:“我看還應該帶些水果,比如青提。”
張揚附和道:“是是是,還有水。”子規點點頭,兩人一臉好聰明的模樣。
可若和可欣早已走了,如果兩人也在的話估計會直搖頭。
梔生投降的說:“行行行,那現在我們先去備這些東西,然后有什么想帶的也可以加上。”
張揚和子規則是斗志昂揚,兩人走在前面,一直想出新玩意。
然也和梔生在后面覺得兩人有點神經兮兮的,然也問:“梔生,那你想帶什么呢?”
梔生實話實話,他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帶什么,我也是模模糊糊記得有聽人提起過洞窟神秘而玄乎。”
然也想起了他三哥跟他說的,忽然有些害怕了,他發顫了,梔生摟住他的肩膀說:“然也,其實也沒什么的,怎么說我們都有四個人。”
然也只得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態度,梔生轉移了話題,說:“那你想帶什么呢?”
然也癡癡地說:“我想畫筆和畫紙。”子規從前面轉過頭說:“這個我也贊同。”又轉回去和張揚討論個不停了。
張揚說:“還得帶盞燈……”
于是,四個人各背了一個包袱,浩浩蕩蕩出發了,到那“會唱歌的洞窟”去一探究竟。
當距離山頂還有一段路的時候,然也停了下來,望著太陽徐徐落在西方,張揚等人站在他的身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落在夕陽下。
張揚的聲音拉回大家的無聲欣賞,他說:“雖然我們帶了火,但最好還是在天黑前到達目的地以及回來。”
然也可以說一步三回頭,張揚拉著他說:“這幅畫已在你的腦海里,你可以把它畫出來。”
梔生和子規對望了下,兩人都放心把自己交給張揚,張揚似乎也感受到大家的信任,他說:“我也是相信你們的。”
四個人便笑了,腳步也變得輕快了,張揚見子規滿頭是汗,便問:“要不,喝口水,擦擦汗,休息一下。”子規接過張揚的手帕,然也把水遞給梔生。
張揚和子規也飲了水后,張揚說:“這次后不停了,要到了之后才可以。”
三個人點了點頭,夏至未至去山頂是個不太好的選擇,很快,大家也發現了,然也因為路滑,整個人止不住的往回跑,張揚見到后扔下繩索,奈何然也太慌張了,他眼前的景物不停的在變化,四周都是然也大叫的回聲,好像還摻和了其他的聲音,大家處于恐慌階段都沒有發覺。
見然也并不能抓住,梔生和子規便去追,張揚不能動,移動的話,繩索就被收了,好在最后然也還是抓住了繩索。
梔生和子規檢查了一番,然也只是有些擦傷跟心驚,無大礙,兩個扶著然也與張揚會合,張揚把繩索收好,他問:“然也,你還行嗎?”
然也說:“沒事,我可以。”四個人還是執著的想到達目的地,半途而廢從來都不是選擇。
梔生往前面看了看,他似乎看到了洞窟也聽到了不能言說的聲響,他努力保持鎮定,回頭看同樣有些克制不住的子規和張揚。
此時,絲毫沒有發現異常的只有然也,他對剛剛還心存膽怯。
張揚和子規扶著然也,也許是然也在支撐著兩人。
四個人還是繼續朝著那逐漸使周圍變得冷清、冰涼的蕭瑟洞窟前進,如果不曾覺得有何古怪的話,那便是古老而柔和的洞窟。
現在,站在洞窟前,感受從立馬傳出來的涼風,“嘭嘭嘭”加快節奏的心臟聲,子規閉上了雙眼,她想令自己的心、自己的思想安靜下來。
張揚不確定的問:“你們想進去嗎?”
梔生喘著氣,眼睛直盯著前面,說:“我想。”
子規睜開眼睛,她眼里的琥珀色變得濃郁而溫暖,眼神堅定的說:“想。”
三人等待著微微顫抖的然也,然也閉上眼睛說:“有你們在,我就敢。”
張揚、子規和梔生都露出了笑容,梔生伸出手,子規、張揚、然也陸續放上,互相打氣后,張揚舉起火把走在前面。
后面跟著梔生、然也然后是子規。
越進去的時候,氣候也越涼快,聲音好像變成了沙沙聲,光線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黑,而是灰蒙蒙的,然也緊緊抓著梔生,子規總是環顧四周。
一個又一個的洞窟,大小不一,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密密麻麻,漸漸的,每個人都有些放松了,直到那“嘀嘀嘀”聲,或者還是“沙沙沙”令那恐懼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