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其他同學也正因熱熱鬧鬧談話而受驚,隨后便笑了起來,笑完又繼續和小伙伴們說未完的話。
可欣打著哈欠,對這兩個小頑童不搭理,打算繼續趴在書案上睡,梔生趕緊問她說:“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騎馬?”
可欣擺了擺手作答。梔生說:“好吧。”他和子規又扯東扯西的聊著天。
可欣卻郁悶的抬起頭對二人說:“我想我得跟你們說說我昨夜在家中的事。”
子規往淮孟看去,他正認認真真的預習今日的講課內容,她又看向可欣,可欣苦悶的表情很是吸引她,她想知道可欣還經歷了些什么。
可欣撐著手邊回憶起母親與她的談話。
看著額娘離去的身影、阿瑪和二姨娘恩恩愛愛的模樣,可欣不禁為自己的額娘感到心疼,但她也無可奈何,待她到自己的閨房時,她額娘正拿起她的食譜觀看。
可欣忙過去道:“額娘,這沒什么好看的。”說著把食譜拿過來,仔仔細細放好。
額娘本就對她剛剛的表現有意見,再見她這般寶貴這本書,更是怒不可遏,她用譏諷的語氣道:“現在是府中沒銀子請廚娘嘛?”
可欣強撐著笑容說:“額娘,這只是我的一點小興趣。”
溫夫人說:“你作為溫府的嫡女可否有些高雅的興趣?拿得出手的?”
可欣小聲嘟囔道:這怎么就不高雅了。可欣連質問的語氣都不敢表達出來,便知這句話是多么小聲了,大概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溫夫人自然也聽不到,但不管這句話是什么,她現在對可欣這個態度就厭煩了,她拿著扇子的手指著她說:“你看你,哪點像嫡女?我看你準是跟卉樂調換了,人家不睡覺練琴,你倒好看食譜。”
溫夫人氣得都快喘不過氣了,可欣見狀,幫她額娘捶捶背,說:“額娘,你別這樣。”
溫夫人推開她,咬牙切齒的說:“你就是樂莘那賤人派來氣死我的,是不是?”
可欣見她額娘如此不體面的稱呼二姨娘,當下便皺起了眉頭,這被溫夫人盡收眼底,她站起來罵道:“你是不是向你阿瑪一樣被那賤人迷惑了心智?”
可欣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勸道:“額娘,您何必呢?二姨娘是阿瑪的妾室,已經是溫府的人,為什么您和二姨娘不能好好相處呢?這樣阿瑪也會念您的好。”
溫夫人立即說:“我不屑你們溫府的好,我堂堂兵部尚書的嫡女,用得著遭這罪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和你弟弟,否則我是一刻也呆不得的。”
可欣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還是用一貫的方法,她對溫夫人說:“額娘,我和弟弟都知您的不易,您是那般的高貴,又何必跟二姨娘一般見識呢?”
溫夫人這才氣順了點,可欣繼續道:“我之所以次次不將事情鬧大,也是為了您,這么多年了,我想你該明白的,阿瑪是不可能休了二姨娘的。”
溫夫人嘆了口氣,不再咄咄逼人了,這時也知道疲倦了,她溫和的說:“你也去學琴吧,女兒家有些才藝在身也得體。”
可欣本想拒絕,但是她知道她此刻要是再說些反對的話,她額娘又要叫囂了,她笑著說:“只要額娘高興,女兒便去學,時候不早了,額娘,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讓門外的侍女進來,侍女扶著溫夫人,臨走時溫夫人囑咐道:“明日就去學,額娘會為您打點好的,你只管跟卉樂一起去便得了,別忘了。”
可欣恭恭敬敬地說:“您放心,小心路。”
這些只是可欣的回憶,她本不想讓子規和梔生認為她額娘沒有當家主母的氣度以及風范,又或者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認她額娘是這樣的。
所以她用一兩句模棱兩可的話帶過。
可欣想了一下說:“我母親后面仔細聽之后,覺得卉樂彈得很好聽,所以也讓我去學琴,我沒有時間可以和你們一起去了。”
可欣又補充道:“當然,我自己也覺得會撫琴是一件很高雅的興致,你們認為呢?”
子規用欣賞的語氣說:“那肯定。”她想起了不知何人彈奏的,常常陪著她看完難讀難懂的書的琴聲。
梔生卻說:“但是撫琴聽人講最好孩童時期學,那時手指關節比較軟,容易學會。”
可欣也表示贊同,她又趴在書案上,但這次不是困而是泄氣……
子規安慰她,也許是在說服自己,她說:“我倒認為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梔生說:“我那就不知了,我沒有這經歷也不喜撫琴陪月。”
子規說:“我可以肯定的是:月亮陪我們。”
可欣臉上寫滿不可動搖的這四個字,她也解釋道:“不是我不可動搖,而是額娘要我做的事我必須做,所以兩位好友就別為我名不平了,再則撫琴真的是一件美好的存在,我想我會樂在其中的。”
梔生、子規互看了一眼,這時,太傅進來了,梔生坐下,子規走到淮孟的旁邊就坐,各安其位。
溫太傅雖看出很疲憊,但還是講的津津樂道,不失尊師風范。
子規看著太傅走后書院與花朵異曲同工之妙,花朵總喜歡在沒人的時候怒放,而學子的歡喜總是來源于師長走后。
可欣過來跟子規道別后,梔生也一臉不好意思的走過來,子規不明所以然的和淮孟一起看梔生。
梔生說:“你看那里。”
子規和淮孟往梔聲指的門外看去,除了進進出出的學子,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之處。
子規說:“別故弄玄虛了,快說。”
梔生說:“看他,站著的那位。”
子規說:“我看到了,然后呢?”
梔生邊走便說:“那是我家的新家丁,他來接我了,應該有要緊事。”梔生摸了摸鼻子,繼續后退,也繼續說:“所以我得先回去了,不能去騎馬了。”說完后,他是跑著離開的。
子規對淮孟說:“我是不是應該追上去揍他,再回來?”
淮孟一點也不懷疑,子規是會這樣做的,他執筆的手還是沒有停下,卻低著頭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