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落,江昭落。別睡啊!清醒一點。別睡。一定別睡。”李鴻不斷拍打江昭落的臉。
這一睡可就不知道還會不會醒過來。江昭落臉上的霜越來越厚,可以看到冒出的冰碴子。
不斷用手抹去那些浮冰,之前江昭落畢竟救過他的命。他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
可以感覺到江昭落的手在迅速冷下去。“好冷!好冷!”細微的聲音從她口里冒出來。
李鴻將耳朵湊過去。這應該不是江昭落清醒時的話語,只是潛意識的反應。
這荒山野嶺,四下無人的。天色也快黑了,肯定不安全。
一把將江昭落抱起,必須要尋安全一點的地方。
李鴻找到一個山澗,那里有水。之后,李鴻尋來了一些枯柴。
江昭落輕微顫抖著,噼里啪啦的火焰很大。這樣江昭落會好一些,這是李鴻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安定下來的李鴻。用樹枝撥弄著火焰里的炭。想到之前驚心動魄的戰斗,有些疑惑。
到底是誰要抓他走?難不成真是烏國的勢力?李鴻總覺得不對勁,這里面有很多直覺上的疑惑。
“好渴。水,給我水!”江昭落睜開眼睛,里面滿是疲憊,她張開嘴用最大的力氣高呼著。
“你醒了。等會,我這就給你弄。”李鴻走過來,在她身邊俯下身。“什么都沒的吃了,餓嗎?干糧在在逃跑的時候被我扔了。只有一些果子。”
李鴻將外套里的果子全部拿出來。走到山澗將衣服扔進水里。小心的拿著,來到江昭落旁。“張嘴。”
江昭落轉過頭,看著上面滴落的水。這里的水是甘甜的。貪婪的張大嘴,讓衣服滴落的水落到嘴里。李鴻輕輕的扭著衣服,衣服越來越緊。水在最低端匯成一道,落入江昭落口里。
“你這樣沒什么事吧。”李鴻嘆息一聲。“你知道是誰干的嗎?”
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太累了。江昭落偏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此時她臉上已經恢復紅潤,漂亮的像抹了脂粉。安靜的臉龐沉沉的睡去,讓人有一絲憐惜的感覺。
太陰門的這個密法,不會對自己身子產生永久傷害。但其中的痛苦是尋常人難以想象,無法承受的。
足足三天時間,江昭落才勉強站起來。可像是嬰兒學走路一樣,短短的幾步如同天塹。
第五天,所有反噬全部消失。
太陰門距離京都不算太遠,浮國也就這么大一塊地方。走了幾天后,可以看到遠處那一座古樸的城池。
現在他可不再是一個在他們掌控中的病秧子。大風吹拂李鴻的衣服。微微仰著頭,對于這個污穢之地多少有點看不起。“我們要去那里?你這一路什么也沒說。”
江昭落手里拿著配劍“你隨我來就是了。到時候你自然明白。”
江昭落親眼見過李鴻當時的身子。就算是吃屬火藥材也不會有幾年活頭。幾年前的話不過是騙他而已,對于那些真正可憐的人,憐憫的總要給些殘忍的希望。
繁華的西城不能沒有息冉街,所有交易的貨物都要從這里走。
慢慢這里也成了商家休息和談論的地方。很多大型的交易也在這里進行。
江昭落帶著李鴻從西門進來。滿街的車馬,關在籠子里的的猴子在里面呲牙咧嘴的怪叫。還有其他國家的一些水果。這么長的距離,要專門的馬車才能運,沒有符印這些水果只會在半路壞掉。
李鴻能清晰的看到,馬車那一層淡藍色的光。
經過這一路風里雨里,李鴻只想大睡一覺。在這之前還要吃一頓大餐。李鴻小時候一直聽說,有一家泉峰的餐館很好。
“誒,你有錢嗎?”李鴻試探的問道。李泉峰匾額上的字是他父親題的,以至于從小有一種執著。
江昭落訝異的點點頭,太陰門的人還會缺這些百姓的錢?可江昭落接下來的話與他的猜想沒有任何關系。“嗯,錢在逃跑的時候扔掉了。”
李鴻猛的抬起頭。“你說什么?”錢能有多重。
轉念一想,李鴻明白江昭落肯定是騙人的。臉有些發燙,自己第一反應太強了一些。
江昭落走隨便進一家店子。簾子還沒有撩開。
“你在干什么?”李鴻指著前面那個三層建筑。大理石的外體結構,將這些的尋常飯店全部比下去。
門口一塊紅木匾額鑲金的泉峰兩字,蒼勁有力。可江昭落并不打算招搖過市,這樣與任務不符。
“到這里來吧!隨便吃一些,日后有機會我們再到這里來吃一頓,放心,還是我請。”江昭落沒有想到,李鴻這樣一個人為什么會癡迷于一個飯店。他就應該如同蛟龍一樣,期盼蒼穹的狂偉。
李鴻一直盯著匾額上的那兩個字。此時的他完全軟化,同一個孩子一樣天真,就像脫殼的龍蝦。
江昭落心想“對啊!他還是一個孩子。我也還是一個孩子。”呆呆的看著李鴻的眼神。那里面有光。
“和我進去吧!”江昭落拉起李鴻的手。
“你們不能進去!”門口的兩人,冷漠將他們攔下。
這種飯店可不是暴發戶那種人可以進的。這里不單單是一個餐館,還是一個社交中心。里面的人都是浮國重要人物,一個鄉巴佬進去會引起他們的厭惡。因為他們要不斷自我證明,他們是上流人物。
江昭落掏出太陰門的牌子,幾乎貼到他們的臉上。“看看這是什么!下次再給我們攔,小心你們的舌頭。”
這些餐館的下人,不會是樸實的人。因為這里不允許樸實,他們要宣揚的信念,就是朝錢和權看齊。正義、公平在這里只會出事。
看清楚是太陰門的牌子,他嚇的渾身顫抖,立即讓開。“您。請進。”
可不會同這些人生氣。李鴻已經不是那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少爺,現在他是各大勢力的重點關注對象。那么這一次回來,就一定會掀起腥風血雨。
而且已經進來了,為什么不大張旗鼓呢!難不成太陰門在浮國還有畏懼的對象。就算有,太陰門背后可還有一個北聯盟。
一進門,就聽見悠揚的聲音在大廳響著。江昭落帶著李鴻直接來到最豪華的中心場。一路上有太陰門的令牌,自然有誰也不敢攔。
至于之后,怎么解釋李鴻在太陰門干的事,以及李鴻與太陰門的關系。是那些大人物的事。
今天不去想了,因為要瘋狂。
從一個落水狗,突然變成現在這樣。是需要適應的過程。李鴻只覺得那些目光是如此的陌生。
兩個完全不認識人,突然闖入他們的舞會。還是穿的便裝,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江昭落,這個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女子。一副高傲的模樣,將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而李鴻倒是有些人認識。可是為什么李鴻能夠到這里。他不是被趕出京城了嗎?他一個病秧子怎么可能來這里。
江昭落突然溫柔的轉身,一只手搭在李鴻肩膀上。像極了一個癡情的女人,那眼中橫溢著一種愛慕。
李鴻心領神會,牽起江昭落的手。
“你是誰啊!怎么進來的。”一個及其無禮的聲音冒出來。“這里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嗎?出去。”一青年惱火的指著大門。“誰放他們進來的?”
李鴻輕蔑地撇了那人一眼。生疏的跳起舞來,將真氣裹在腳上就不用害怕踩腳的問題。
“李鴻?你這個李家的孽種也敢來這里?”一黃頭發的少爺躺在椅背上,嘴角微微咧開,不羈的笑著。“這個女人不錯,可能你不該這樣進來,你本可以享受我們的尊重。”
所有人都停止跳舞,就只有李鴻和江昭落這兩個格格不入的人,跳動著。
黃頭發的少爺,十分自信的走上來。一只手打算攬江昭落的腰。“你這個廢物,最好滾遠點,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你。”
李鴻冷漠的笑笑。
豈會讓他得逞。江昭落真氣靈活的一繞,旋轉的腰肢,產生一道氣旋。巨大的氣勁牽引著他伸出的手。強勁的吸力拉扯著他摔倒在地上。
舞會頭頂的燈光,聚焦在李鴻他們身上。雖然跳的很難看。但李鴻和江昭落都樂在其中。
“黃慎流。我不再是那個病秧子。你的事我不想理睬,但是日后別來惹我。不然吃不了,兜著走。”李鴻故意刺激這個愣頭青。
黃慎流爬起來,指著李鴻和江昭落。“你很好,等著。”
黃慎流氣沖沖的走出大廳。留下一群錯愕的少爺、小姐。很多人準備離開。
“你們走了,黃慎流再來豈不是很寂寞。”李鴻打量著那些旁觀的人。
依黃慎流的脾氣,這里應該誰也出不去。就算是那些所謂的“朋友”也別想離開半步。他畸形的高傲,要讓所有人看著他把面子找回來。
打開門,外面已經被泉峰的人圍起來。泉峰的人竟是沒有立場的一些人。
在太陰門和黃慎流之間他們需要維持微妙的平衡。畢竟他們不過是一個飯店。至于泉峰背后的人,怎么會保護他們這些下人的生命?
所以不敢與雙方人有沖突,但簡單的事還是要表面的做一下。之后也好有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