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膛手,你是說那個老嫗是開膛手?”
約瑟夫心底承認了,她確實沒能將一個賣水果的老嫗,和一個即便是在十宗罪里也能算得上號的開膛手聯想到一起。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提刀將骨頭砍碎,將臟器掏空,犯下累累惡行的,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古人誠不欺我。
不過如果老嫗就是那個開膛手,那么今天他在郊外的林子里遇到的那具剛死的尸體,又是誰做的呢,他下意識的將倆起命案聯系到一起了,當然這種聯想換做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這么做,如果真按維恩說的那般,那這起命案的兇手又該是誰呢。
“維恩先生,我記得你有提到,是第幾位編號6-4,是序列6里不止一位像她一樣的‘開膛手’的意思嗎?”
維恩“嗯”了一聲,隨即補充道:“是也不是,‘開膛手’這個職業的人光是我記憶中就差不多遇到有三四個了,但并非說,將‘開膛手’清理了同時還有幾個等你。”
“一般來說舊教的編號是有三個數字的,比如我宰的那位的編號是6-4-5,也就是說,她其實已經是第五位‘開膛手’了,在她之前那四位一定是被肅清了。”
維恩端過茶杯,淺淺抿了口茶,又接著道:“知道我為什么肯定是前四位都死了嗎?”
“為什么?”約瑟夫脫口而出,但又怕自己表現的太明顯,引起維恩的不滿,又解釋道,“抱歉先生,聽太入迷了,情難自禁。”
難道他該說是自己又遇到一件兇案,但并沒有將這件事匯報,想從你這得到一些線索,所以才會在你說出這事時如此急切。
開什么玩笑,倘若真這樣說了,那一定會被苛責,明明可以第一時間將自己遇到的事情一字不差的透露給老維恩,但他卻沒有。
“因為每一位職業者,在同一時間有且只能有一位,只有那一位能擁有覺醒能力,也許會有假覺醒者,但他們不會記錄在編號內。”老維恩神色從容道:“另外如果你想成為某一職業并覺醒能力,只有一個辦法,除掉當前編號者,你才能繼承。”
真是殘酷的叢林法則啊,約瑟夫內心感嘆,但他轉念一想,該不會.......新教或者說他所加入的煉金工會,也有這樣的法則吧。
維恩看向約瑟夫,只瞧見后者眉頭微蹙,臉上表情變換不斷,結合他剛說的話,想也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又在聯想腦補一些事情。
他沒有第一時間出言打斷,而是等了會,才用波瀾不驚的目光看了約瑟夫一眼道:
“約瑟夫年輕的小伙子,我作為前輩在這給你個忠告,不要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訴別人,瞧瞧你的臉上,已經將該說的不該說的統統告訴別人了。”
維恩的話如一道警鐘,在約瑟夫耳邊敲響,他緘默不言,低頭反問自己真如維恩說的那般嗎。
是了,答案顯然是肯定的,他一直是個不會隱藏情緒的人,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一個真正的強者或者成功者,他們往往都會隱藏或是管理自己的情緒,讓人琢磨不透才是最可怕的。
此刻房內一點聲音沒有,靜的可怕,倆人仿佛各有各的心思,坐在椅子上,誰也沒有再開口。
這樣的安靜中,維恩卻突然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害怕什么,擔心煉金工會也會像舊教那般,但你大可放心,這種狀況出現在哪都不會出現在新教。”
話落,維恩從上衣口袋里取出個精致包裝的小盒子,取出一根細長的像小木棍似的東西遞到約瑟夫面前。
“抽嗎?”
抽煙?他可不會抽煙,記得之前他統共嘗試過兩次,第一次抽他爺爺的老旱煙,那被嗆的叫一個慘為此他還遭到了他老父親的一頓打;第二次是在校園里,同學遞過來的,午休的時候去廁所抽的,剛抽倆口,好巧不巧叫被正要上廁所的班主任逮個正著。
所以他下意識也就拒絕了維恩的好意,忙朝著維恩擺了擺手。
對此維恩自然也沒說什么,為自己點上根,只接著剛才的話繼續道:
“舊教的這種規則,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來源是來自那些源自‘妳’的氣息的后代,他們并不會將人類當做真正有意義的形式存在,而只是將我們當做耗材。”
煙頭那星星火光,透過琉璃杯,散發妖異的淡藍色的光,幾縷藍光印在約瑟夫臉上,讓空氣靜謐了幾分。
.......
倆指間夾著的煙燃盡,也宣告二人的對話也迎來了尾聲。
此刻看向窗外,天邊已然連最后一絲晚霞也消失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約瑟夫,你該回去了。”維恩熟練地掐滅煙頭,身子離開椅子,往窗外瞧了瞧。
“嗯那叨擾了維恩先生,我改日再來拜訪你。”
其實約瑟夫是不想走的,他心中還有不少待剖析的問題,可奈何對方已經下逐客令了,他自然也要順著對方的意。
“記住我的話,學會隱藏自己,年輕的紳士。”目送約瑟夫身影逐漸變小,維恩才開口提醒道。
.......
直面自己的內心,隱藏自己的情緒約瑟夫心中默念,臨出門前不久維恩對他說的話。
波爾士街道的夜,總是披著一層憂郁,道路倆邊暗色的路燈,高度幾乎趕得上倆個成年男子,每隔十幾步就會有另一個路燈,剛好能做到一盞燈的光恰巧能照到另一盞照到的邊緣,既不顯得擁擠,又能為夜提供光與熱。
暗黃色的光覆在還算平整的道路上,此起彼伏的蟬鳴,偶有幾戶人家傳來的吵鬧,在這靜謐的夜卻不那么的突兀,只會讓人覺得靜謐和諧。
約瑟夫鬼使神差的來到白天去過的那片林子,他的思緒并未脫離剛才的問題,身體卻帶著他又來到了這里。
夜晚的樹林和白天相比儼然是完全不搭邊的兩幅畫。
盡管不算真正的郊外,但在周圍滿是樹木的地方,人還是會本能激發內心深處最原始的一絲絲恐懼,不算多。
在他的正前方是一片深邃的黑,似一口幽井,將到達此處的光盡數吞沒,約瑟夫下意識做了吞咽的動作,但喉嚨有些發干,并沒有咽下口水。
他總覺得有種被窺視的感覺,盡管上次也有,但這次更為強烈。
從他剛踏入這片林子開始,他突然地有了這種心悸的感覺,讓他汗毛倒立。
“有什么好怕的,總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約瑟夫心里如此安慰到,但第六感告訴他,絕不能放松警惕。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響,那聲音有些沉重,是一陣沉悶的腳步,伴隨一種類似拖動金屬重物在地上持續摩擦的聲音。
聲音由遠及近,身后的林子里的鳥也被這聲音給驚起一小片。
約瑟夫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些,緊接著他看見了一幕令他再也難以忘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