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就是不斷的解題
叮——
一道血紅色的光芒閃過。
嘶——
屏幕上鮮血噴涌。
原來是有人用匕首發了一個大招。
人群中有人被擊殺。
許端陽前世接觸過一些網游,一般空格鍵都是跳躍。而流星蝴蝶劍的空格鍵是防守。
好巧不巧,歪打正著。
對方后續的招式都打在大刀上,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
“許端陽,快放大招。”
謝建新看到許端陽的怒氣值滿了,在旁邊提醒。
許端陽下意識的按了ADW加鼠標左鍵。
大刀在空中翻滾,寒光四起,一群人被挑飛。
許端陽雙手離開鍵盤和鼠標。
他實在沒辦法把時間浪費在游戲上面。
重生了,他要趕緊想辦法掙錢,改變命運。
前世,因為家里窮,學生時代的許端陽一直挺自卑的。
他上大學的學費是申請的助學貸款。大一的時候每個月只用300塊錢。大學期間他一直在做各種兼職。大二以后就沒再找家里要過生活費。
他曾經想考研,夢想是在大學當一名老師。但是,家里沒有條件供他讀研。
大學期間他沒談過戀愛。雖然他長得高大帥氣,也有幾個女孩主動向他表白過,但都被他婉拒了。
太窮了,自覺沒資格談戀愛。
從工作到創業的這些年,許端陽一直都很拼!
他總是在給自己制定目標。
制定目標就是出題,實現目標的過程就像是解題。
同樣的題目在不同的人眼里難度也不同。
有時候你的上限是別人的起點。
更可怕的是,你還在理解題意,別人已經提前知道了答案。
你的努力在別人看來是那么廉價。
立鴻鵠之志,卻生如螻蟻。
誰能理解一名小鎮做題家內心的心酸和無奈。
唉——
許端陽從游戲界面切換到電腦桌面。
打開瀏覽器。
輸入幾個門戶網站地址。
「歐洲杯四分之一決賽葡萄牙VS英格蘭明日凌晨開戰。」
「藤訊公司近日于港交所上市,共籌集資金14.38億港元。」
「绹寶網推出绹寶旺旺,其前身為阿貍巴巴的貿易通。」
「超級女聲武漢唱區十強產生。」
「馬家爵已于近日被執行。案件回顧。」
每一條新聞似乎都在暗示著什么。
那么,重回十八歲,該怎么掙第一桶金?
彩票?首先排除。他不玩概率游戲。
股票?需要一些本錢。許端陽的壓歲錢都貢獻給了爸媽。
抄歌?他唱歌挺好聽的,但是怎么抄?怎么掙錢?沒這方面的經驗。
抄小說?寫過的都知道,就算有好故事,寫好太難了。并且寫小說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前世沒學過編程。不會開發軟件。
電商?他有經驗,可以作為備選。
目前看來,這道題還挺難。
“我回家吃飯去了。”
王冠站起來對許端陽和謝建新說道。
這時候的王冠還只是微胖。十幾年后他長成了一個身高和體重都是175的光頭胖子。
“晚上七點人民廣場旱冰場,你們也要來啊。”
說著他去網吧前臺結了賬就離開了。
許端陽也不想在網吧待著了。
他很想回家看看爸媽。
不過今天不行。爸媽在農村老家。
他是昨天進城的。
昨晚上跟謝建新在網吧上了通宵。
明天是高三畢業生返校的日子。明天上午高考成績就可以查到了。
許端陽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走,我們也吃飯去。”
于是二人結了賬離開網吧。
時隔十八年,再次走在老家川江縣城長長的巷道里,許端陽感覺頗不真實。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條巷子叫涼水井。
為什么一條巷子會叫XX井,許端陽一直沒想明白。
巷子很窄,汽車勉強能通過。但是一般沒有車會開進來。進來就可能堵上幾個小時才能出去。
兩人找了一家面館走進去。
許端陽看到墻上的價格表。小面2元一碗。雜醬面4元一碗。牛肉面5元一碗。
他摸了一下口袋,一共掏出35塊錢。
沒有手機,沒有刷臉支付。全身上下就這點錢。
好窮!
“我要一碗小面。你吃什么?”
“我也要一碗小面。”謝建新跟著說道。
“老板,兩碗小面,一碗多放點菜,微辣。”許端陽沖著里面的老板喊道。
“兩碗都要微辣。”謝建新也喊道。
兩人找了一張沒人的桌子面對面坐下。
許端陽抽了桌子上的幾張紙巾,擦干凈桌面。然后兩只手臂撐在桌子上,抱著頭。
“你怎么了?”
謝建新關切的問他。
“沒事。”
許端陽還在適應這個時代,頭腦里冒出各種掙錢的方法,又被他一一否定。
兩人吃完面,謝建新搶著付了錢。
許端陽也沒跟他爭。
謝建新老家也在農村,不過他爸爸是村里的小學老師,家里條件比許端陽要好點。
前世謝建新二本畢業后考上了鄉鎮公務員。幾年后進了城。后來經人介紹娶了一個比他大六歲的小學老師。他性格比較內向,不善言辭,到了三十五六歲還是副科級。
許端陽每次回老家都會找他喝點小酒聊聊各自的生活。
到了三十多歲,才發現還是中學時代的朋友情誼最真。
兩人走出面館,漫無目的在縣城閑逛。
街道兩旁大都是五六層的樓房。凌亂的電線通過路邊的電線桿把眾多房屋連接在一起。整個城市的界面是很破舊的。
許端陽對縣城沒有很深的感情。因為這個城市從來都沒有接納他。
前世他也沒在縣城買房。對于這個小城市來說,他一直都是匆匆過客。
路過一家理發店的時候,謝建新停下來:“我想把頭發理短點。”
于是,在理發店里的大鏡子前,許端陽再次看到自己十八歲的模樣。
高中的時候他很少買衣服。
夏天就只有兩件白襯衣換著穿。
下面是一條他媽媽踩著縫紉機給他做的黑色西褲。
白襯衣雖然穿了一年了,也沒怎么皺。
因為他都是用手很仔細的搓洗的。
鏡子里的許端陽雖然衣著質樸,卻有著重生者標配一米八二的身高,身形挺拔健壯,看上去陽光帥氣。
就是三七分的頭發有點長了,還有點油。
“我也要剪頭發。”
門口寫著洗剪吹四元。不算貴。
“你不是前幾天才剪短嗎?”
已經躺下洗頭的謝建新表示不解。
“我想再短點。”
過了一會兒,許端陽的三七分就變成了自然短碎發。再看鏡子里的自己,確實帥!
兩人都理完發。許端陽搶先付了兩個人的錢。
再看謝建新,頭發還是挺長的。
不過這四塊錢還是挺值的。還附送幾分鐘肩頸按摩。
走出理發店,謝建新打了一個響指:“快到七點了,旱冰場走起。”
這個年代,手機還沒普及。年輕人的娛樂場所就是網吧、旱冰場、KTV。
于是兩人向著人民廣場走去。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廣場上立著一個大音箱在放音樂。
落日的余暉照在廣場上。地面溫度還沒降下來。穿著統一服裝的一群大媽聚在一幢高樓的陰影里。
許端陽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電子表,七點還差幾分鐘。他和謝建新走進廣場邊上一家出租小說的書店。
看了一圈也沒什么有意思的書。
當許端陽從書店走出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許端陽——”
他轉頭循著聲音看去。
一個俏麗的身影落入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