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木旗返回凌木閣的時候,已經(jīng)深夜。
開門的是凌雪。
凌木旗走了進(jìn)去,沒走幾步,陡然覺得不對,往日,凌雪開門后都會說,“閣主,您回來了?”,今日一反常態(tài),一語不發(fā)。
凌木旗側(cè)身回望了凌雪一眼,呆呆地站在原地,未曾關(guān)門,也沒有任何其它的準(zhǔn)備動作,似乎在等待著凌木旗上來攀話。
凌木旗假裝什么沒看見,徑直往里面走去。又走了幾步,他聽見貓爪鋒利的摩擦聲,然后是騰空飛躍前腳踩房門發(fā)出的力道之聲和房門因被踩而發(fā)出的吱吱之聲。
凌木旗知道,凌雪,不,是妖貓飛躍而來。
他一個起身,飛躍到了半空。妖貓撲了個空,折身順著凌木旗的方向飛了上去。他們從半空打斗至地面,在花壇、水缸、秋千架,飛來飛去,弄的滿地的落花、飛水。動靜太大,驚動了牟涼弘、秦明和陳三郎。他們驚訝地站在走廊上看著凌木旗和凌雪打的難分難舍。
秦明大喊,你們怎么了?打什么啊。
牟涼弘默不作聲,陳三郎拽著牟涼弘的衣袖說,“牟大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牟涼弘幽幽地說,“這不是凌雪,她武功沒那么高。”
說著牟涼弘就飛躍起來,加入了打斗的隊伍。妖貓武功高強(qiáng),凌木旗和牟涼弘左右開弓也只能略微強(qiáng)壓妖貓一點。
妖貓鋒利的貓爪一伸,一刀閃光,帶出一米開外的殺弧。牟涼弘為躲殺弧,往后撤去,摔在地上。正欲起身,看見凌木旗和凌雪糾纏在一起,雙手互推,互相發(fā)功。突然凌雪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鮮血。還未等牟涼弘弄清楚怎么回事,凌木旗在半空中發(fā)出了刺耳的貓叫聲。
這時,牟涼弘已知,貓妖轉(zhuǎn)移了附體。
凌雪的眼睛從黑暗似洞轉(zhuǎn)向了正常。而凌木旗卻擁有了一副深不見底的黑洞之間,眼睛中一圈一圈地暈開紫、紅、黃等不同的顏色。
牟涼弘剛飛身一躍,妖貓瞬間又附在了牟涼弘身上。
這般戲謔,讓秦明氣的牙根疼。凌木閣什么時候受過這般欺負(fù)。正抱怨中,他嗅到了強(qiáng)烈的貓騷味,沖鼻而來。一轉(zhuǎn)身,看見了陳三郎如黑洞一般的眼睛。剛一躲避,凌木旗帶著天輪傘、牟涼弘舉著鎮(zhèn)妖锏就沖來了,陳三郎站著不動,發(fā)出奸邪的笑。
眼看要沖到陳三郎身邊了,牟涼弘又迅速收了手。
妖貓定知這樣冒然沖過來,勢必會傷了陳三郎的性命。于是,膽大包天地站著一動不動。
這只妖貓,不但武功高強(qiáng),并且頑皮聰明。
但它沒料到的是鎮(zhèn)妖锏會傷到陳三郎性命,可天輪傘只會吸了妖邪的魂魄。
剛一靠近陳三郎,妖貓就覺得身體像被抽出一般的難受,它意識到天輪傘的威力,正要逃,已來不及,傘已近。凌木旗打開天輪傘的一剎那,流櫻翻飛,傘的旋轉(zhuǎn)速度快如閃電。
妖貓使出全力從陳三郎身體中抽出,但還是受到了天輪傘的重重沖擊。
負(fù)了傷的妖貓,瞄了一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牟涼弘欲上前去追,凌木旗說,“莫追了,追不上,妖貓受了傷,想必近日不會出來害人。”
牟涼弘說,“地獄之貓?zhí)映龅鬲z,定會禍害人間。今日我們把它傷成這樣,勢必會來報復(fù),我們不如乘勝追擊,擊殺了它。”
“貓有九命,今日我們把它殺了,明日它仍會復(fù)活。如果怕它報復(fù),我們定無寧日。唯一方法就是把它重新引入地獄。”凌木旗說。
“你的意思是打開張元秀家井之蓋,引妖貓返回?”牟涼弘問。
“想必已經(jīng)晚了,地獄之門已啟,群鬼已出,定會驚動地獄官吏,現(xiàn)在張元秀家的井已是一口枯井,再也不是連接地獄之門的通道了。”
牟涼弘不信,趁夜黑風(fēng)高,想再去張元秀家一探究竟。凌木旗看牟涼弘執(zhí)拗,便應(yīng)允一同前往,要求秦明把受了傷的凌雪好生照管,把陳三郎扶進(jìn)內(nèi)堂,莫在出來,怕驚嚇與他。
凌木旗和牟涼弘推開張元秀家的門,院內(nèi)靜悄悄的。凌木旗和牟涼弘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牟涼弘把黑色絲帶系在眼睛之上,瞬間眼前的景象成了另外一副世界。他院內(nèi)、室內(nèi)全部看了一遍,無鬼魂,是一座普通的宅子。牟涼弘飛身一躍,跳到了西院的宅子,前后左右巡視了一遍,也是干干凈凈,并無妖魔鬼怪,宅子干干凈凈。
現(xiàn)在只剩下那口井了。
凌木旗先把天輪傘撐開,飛升在天,一運功,猛推一掌,拆開巨石蓋著的井蓋。寂靜無聲,并無鬼魂跑出。
牟涼弘飛身一躍便跳了進(jìn)去。
枯井很深,牟涼弘飛了很久才落了地,井壁上有許多貓爪抓痕和鬼怪的腥臭味。帶著眼罩的牟涼弘在深不見底的枯井內(nèi),視野清晰的如同白天。井內(nèi)空間很大,圓圓的,像座巨大的墳?zāi)梗藞A頂、方磚,腥臭味,什么也沒有。他想找到地獄之門,卻發(fā)現(xiàn)四周形狀同一,看不出哪里是墻,哪里是門。他開始發(fā)功,試圖打破墻壁,找出鬼門。卻發(fā)現(xiàn)徒勞無功。
他從井內(nèi)飛了出來。
“正如你所說,地獄之門已經(jīng)變幻了位置,此次已是一口普通的家井而已。”牟涼弘說。
“也好。”凌木旗說,“陳三郎傷好后,就讓陳三郎去官府辦理交易手續(xù),搬來居住吧。”
牟涼弘說,“張寶秀已死,無人繼承,官府會把宅子收為公有,但官府案中,張元秀和張寶秀兩宅均為兇宅。張元秀宅子已賣陳三郎,張寶秀宅子也會低價出售,明日,你讓秦明前去購買,待修繕后,再賣出。”
宅子已清理干凈,只是妖貓不知道哪里去了。凌木旗揪著的心遲遲放不下。
牟涼弘擔(dān)憂地說,“地獄之門已關(guān),妖貓即便是找到,也不知道如何將其遣送回去。”
凌木旗說,“眼前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妖貓,跟蹤妖貓,妖貓一定知道地獄之門在哪,只要它想回,定能找到新的地獄之門。”
“妖貓好不容易逃出地獄,想必它一定會在人間禍害。”
凌木旗冷笑了一下,妖貓如若死心不返地獄。那我們就殺其八命,這只妖貓待只剩一命時一定會逃回地獄,要不然它必魂飛魄散。
牟涼弘也笑了,“那,我們就見一次打它一次,打到它無處逃遁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