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點不到，劉樹就出現在食堂了。
話說來這兒都第四天了，他竟然是頭一次去食堂吃早餐。
碗里的熱干面撣得十分筋道，芝麻醬的香味飄出老遠，再配上炸得金黃酥脆的面窩和一碗糊米酒，劉樹感覺好像很久都沒有這么輕松愜意過了。
這時候有幾名專家從他身邊經過，都紛紛投來了崇拜的目光；而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就連食堂的師傅也特別激動，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以后一定要親自過來吃飯……
在四號研究所，如此尊崇的地位最早屬于胡勁松，接下來是王超，而現在同樣也屬于這個17歲的少年。
等他吃完了剛站起來，然后正準備要去大辦公室幫忙的時候，王超走了過來：“你跟我來。”
劉樹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問，而是緊跟著對方，兩人一前一后穿過虹膜識別區，又兜兜轉轉了一會兒，最后在一扇看上去十分牢固的金屬門前停住了。
王超看著劉樹問道：“在進門之前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劉樹搖頭說道：“沒有。”
就和那天在學校理事會辦公室面對胡勁松的邀請一樣，少年沒有問“為什么跟你走”，也沒有問“里面是哪”。
王超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而后竟是罕見的尷尬了起來：“這有專門的語音輸入密碼，我得先唱一段……”
劉樹點了點頭。
只見王超沉默片刻，便開始唱了起來：“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愛你對峙過絕望，不肯哭一場。”
劉樹：“……”
“咔噠”一聲，金屬門打開了，里面像是一間辦公室，桌椅書柜的表面是厚厚一層灰，應該很久都沒人來過了。
王超領著劉樹走了進去，身后的金屬門立刻關閉了。
“這里上一次有人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年前了。”王超找來兩把椅子，用手掌擦拭過灰塵，拉著劉樹坐下了。
“謝謝，”劉樹說道。
王超想了想說道：“這個地方只有四號研究所的主人才有資格進來，當然前提是必須得到這里所有人的認可……不過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辦到了。”
劉樹忽然一怔：他注意到對方用的竟然是“主人”這個詞，而不是“負責人”。
“所以您今天就帶我過來了。”少年沉思了一會兒后問道，“這才是胡先生讓我來四號研究所的真正目的么？”
“是，但也不完全是，胡先生想要托付的，不僅僅是一個組織，更是一份事業。”王超笑了笑說道，“最后能被認可的不一定是誰，只不過目前你是最優秀的那個。”
“是什么樣的事業？”劉樹問道。
這時候他突然間意識到，接下來對方將要說出的內容，或許正是之前自己一直沒有想明白的那一部分！
緊跟著，那些所有曾經令他疑惑的畫面瞬間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總部實驗室里那些激動到哭泣的專家。
會議室里，胡勁松那有些過于急迫的任命。
還有，四號研究所里那無處不在的暗哨和狙擊手。
他一直都在思考，胡勁松希望自己走的這條路后面，究竟還有些什么。
也許現在，終于到解開疑惑的時候了。
然而王超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突然說道：“五年前，我們曾經試射過一枚Ⅱ型洲際導彈，但是卻失敗了，這場事故直接導致聯邦境內發生了多起災難事件，造成了巨大且難以挽回的損失。”
劉樹沒有說話，只聽對方繼續說道：“就在之后不久，聯邦調查委員會介入了，最后形成了統一意見，聯邦高層命令我們無限期暫停對所有軍事科技項目的研發。”
劉樹聽得一怔，隨即便陷入了沉思：在他的思維中，因為一次失敗就放棄軍事科技，這不符合邏輯。
地球上有句名言：手中沒有劍，和有劍不用，不是一回事。
即便是身處平行世界，聯邦高層也不會不懂這個道理，除非是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這時候王超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檔，然后交到劉樹手上：“這里面詳細地記錄了五年前的那次秘密調查。”
劉樹接過文檔緩緩打開，里面是一份很長的調查報告，落款人正是聯邦調查委員會。
少年一頁一頁地仔細看著，很快就有兩段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據聯邦調查委員會廣泛且深入的調查，可以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到目前為止，對001號實驗體的觀察表明，神明之力是可以被控制的。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未來將會出現更多的超凡者。”
“調查委員會經慎重的研究討論后形成的統一意見：神州組織應當無限期暫停對軍事科技項目的研發，現已決定成立超凡者聯絡協會暨（jì）九天組織，對聯邦軍事力量實行全面負責。”
劉樹越看越錯愕。
神明之力？超凡者？九天組織？
這都是些什么鬼……
“這里面的內容屬于聯邦秘辛，本來也只有少數人知曉，你沒聽過是正常的。”王超認真解釋道，“神明之力這個說法最早來自于荒野上的野蠻人，那時候他們憑借著各種超能力，和聯邦的軍隊作戰。”
“超能力？”劉樹疑惑道。
“嗯，比方說曾經有野蠻人召喚出火焰和閃電，干掉了聯邦的一個營——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野蠻人都擁有神明之力，更多的是普通人。”王超繼續說道，“后來，某一位聯邦的軍官在戰斗中活捉了一名擁有神明之力的野蠻人，抽取了對方的血液并給自己注射，從此他也擁有了這種力量。”
“他就是001號實驗體？”劉樹問道。
“是的。”王超回答道，“在這之后，他身邊的人有一部分竟然開始自我覺醒了，他們開始擁有各種各樣的超能力，我們稱之為超凡者。”
劉樹疑惑道：“這樣的人大概有多少？”
王超想了想回答道：“并不多，可能到現在為止也不到100個，而且超凡者只存在于聯邦軍隊里，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普通市民覺醒的記錄。”
“您知道目前都有哪些超能力嗎？”劉樹問道。
“目前已知的超能力種類倒還挺多的……”王超說道，“但適合戰斗的并不多，比如有的人，他的超能力僅僅是每次掏公交卡的時候必然是正面朝上。”
劉樹一陣無語，這能力聽起來確實沒啥用處……
“等等，為什么您會知道得這么詳細？”劉樹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這樣的情報，即便是神州組織，應該也不容易獲取才對。”
王超突然間笑了起來：“因為001號實驗體是我和胡先生的朋友，而且我之前提到的那份事業，他不僅是知情者，更是參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