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負(fù)傷休息
姜貍貍開始還以為是藍(lán)穎出了意外,掃見藍(lán)穎好端端地站在人群后面,她心一緊,小跑向人群。
陸西海坐在地上待那股疼痛感稍緩了緩,左手撐地慢慢站起身。吊他的威亞出了問題,還好他反應(yīng)快抓住墻上的道具緩沖了些力度,身子沒有大礙,但砸過花瓶的右手傷口裂開,被道具又劃得更深了些。
姜貍貍扒開工作人員就看見陸西海滿手的血,江佑生拿著消毒酒精正準(zhǔn)備朝他傷口淋去。
“等一下!”她沖過去從江佑生手里奪過消毒酒精,“我來。”
她抓過陸西海手腕,翻過手心朝下輕輕抖了抖,幾片小碎渣混著血滴落。她將消毒酒精從他手背慢慢淋了下去。
酒精沾到傷口,陸西海皺眉,手不自主地晃了晃。
姜貍貍看他一眼,翻過手心,用酒精大面積沖洗傷口。感受到他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她低頭朝他手心輕吹,酥癢的感覺混著疼痛,陸西海垂褲邊的左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
傷口顯了出來,很深很寬,里面還有些不好清理的雜物,很快又被涌出來的血給遮蓋。
姜貍貍拿過紗布給傷口做簡單包扎:“得去醫(yī)院。”
這種程度,她這個拿自己自學(xué)成才的草包醫(yī)生可不敢瞎搞。
沉悶的車內(nèi),陸西海看著窗外開啟話題。
“所以,抖那兩下什么意思?”
“避免酒精把一些小的碎渣沖進傷口。”姜貍貍看他側(cè)臉,“不然呢?”
“誰知道。”被她放在腿上的右手指尖動了動,“說不定是想讓我多流點血。”
右手突地扔回他腿上。
他回頭:“看來少林寺掌門人還是有點技能在身上。”
姜貍貍雙手環(huán)抱胸前,懶得跟這位將她的好心當(dāng)作驢肝肺的人對視:“那是。”
“你什么時候去的少林寺?”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
“今年。”預(yù)判他的下一個問題,她先做了搶答,“運氣好,方丈不干了,把少林寺丟給了我。”
“你的功夫不是在少林寺學(xué)的?”
“當(dāng)然不是。”
“那是從哪學(xué)的?”
姜貍貍眼神飄向窗外,沉默了幾秒。
“吃百家飯,跟百家人學(xué)的。”
副駕駛的江佑生來了興趣,回頭問:“為什么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家里窮,爸媽只養(yǎng)得起兒子就把我送出去了。”姜貍貍說起這話很平靜,沒有半點怨念,“我太調(diào)皮,養(yǎng)我的人家受不了就又送給了另一家,就這樣一家逛一家,長大了。”
車內(nèi)陷入沉默。
姜貍貍從思緒里抽回神,咧嘴笑:“不會吧,你們信啦?”
江佑生松了口氣,笑著轉(zhuǎn)過身去:“嚇?biāo)牢伊耍€以為你真這么慘。”
陸西海右手微微收攏,薄唇翕動:“你皮到別人受不了這點倒能信。”
姜貍貍翻了個白眼,抓過他右手用紗布又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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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yī)院,因為傷口太大縫了幾針,醫(yī)生囑咐陸西海的右手兩個禮拜不能沾水,也不能拿重物。劇組為了拍攝進度,原本還在磨陸西海是否能堅持先拍點別的場景,白欣生氣地將他們的不專業(yè)罵了一通,導(dǎo)演組理虧,只好給陸西海放了兩個禮拜的休養(yǎng)假。
休養(yǎng)了幾天后陸西海感覺自己手的狀態(tài)不錯,打算賣導(dǎo)演組一個面子先趕一些沒那么重的戲,哪知還沒到劇組,網(wǎng)上就爆出來“《青衣》劇組道具失誤導(dǎo)致陸西海受傷”的新聞,一時間陸西海的粉絲們紛紛跑到劇組官博下討伐,受不住粉絲們的狂噴,劇組連忙打電話讓他回去繼續(xù)休養(yǎng),等手完全康復(fù)了再進組。
陸西海看完劇組官博緊急發(fā)出的那則道歉聲明,抬頭朝江佑生和姜貍貍說:“趁我沒行程你們都放個假吧。”
姜貍貍的喜悅溢于言表,立馬拿出手機搜索最近哪里適合旅游,她現(xiàn)在口袋里已經(jīng)有了工資,肥得很。
江佑生一直把陸西海之前的拜托放在心上。
“那我這幾天帶您親戚那孩子出去玩玩吧。”
陸西海已經(jīng)好幾天沒從保姆那兒聽到關(guān)于陸芯瀾的什么幺蛾子了。他點頭:“出去玩的這幾天還是算你工作。”
江佑生笑著搖頭:“真的不用,要想著這是工作我玩的心態(tài)又不一樣了。”
陸西海看著他后腦勺若有所思了很久,姜貍貍的聲音突然躥出來:“你親戚家小孩多大啊?男的女的?”
“二十三歲,女孩。”
姜貍貍眼里亮起八卦:“小江,有女朋友了嗎?”
陸西海一道冷光甩過去,被姜貍貍八卦的側(cè)臉屏蔽。
“沒有。”
“嚯。”她組CP的熱情瞬間高漲,“年齡合適,性別合適,好好發(fā)展哦。”
“你怎么知道性別合適?”
江佑生開玩笑地皮了一下,陸西海心里卻一下敲響了警鐘,不由地懷疑起江佑生這么賣力為他辦事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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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生挑了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去了陸西海給的地址,小區(qū)有點偏,房屋稀疏,看起來不太熱鬧的樣子。
他站在一幢獨立別墅外撥通了陸芯瀾的電話,無人接聽。他走近門口摁響門鈴,很快,一位保姆打扮的人開了門。
“您好。”他禮貌地鞠了一躬,“我是陸先生的助理江佑生,來找陸芯瀾小姐。”
陸西海提前跟保姆琳姐打過招呼,琳姐對照了下手機上的照片和面前的人,松手將他迎進了屋內(nèi):“您先坐會兒吧,芯瀾小姐還沒起床。”
江佑生的訝異藏在笑容下,禮貌客氣,走進客廳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十一點。
等待陸芯瀾起床的時間過得異常緩慢,琳姐一邊打掃衛(wèi)生一邊觀察沙發(fā)上那個坐姿規(guī)矩的男孩,就那樣傻傻地坐著,眼神在掛鐘、茶幾、地板三處來回切換,也不玩手機,還挺不年輕人的。
掛鐘走到十二點半,江佑生盯著地板,思緒已經(jīng)飄去了遠(yuǎn)方。
突然一道帶著鼻音的女聲將他拉了回來。
“琳姐我的內(nèi)衣你是不是又收走了——”
話音未落,陸芯瀾就出現(xiàn)在了客廳拐角處。
赤裸的身軀只有一條內(nèi)褲和擋在胸前的胳膊遮擋,好身材一覽無余。
江佑生看呆了,一時忘了挪走眼神。
陸芯瀾緩緩扭過頭來,看見沙發(fā)上那道陌生的身影,宿醉的臉上瞬間掛上冰冷:“你他媽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