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洲腳步定了，垂眸看她，神色莫測。
“你干嘛？”柯萌萌扶著他接著走，踏上樓梯，眉眼處是倔強：“一個十歲兒童能忍下來的，你覺得我不行嗎？”
她是認錯的一把好手，但不是服軟的一把好手，否則也不會被各類各色的人明里暗里嘲諷四年也沒放棄學習。
她的神情與四年前重疊，當年學書法的時候她也是這般，一邊窩在他懷里哭，一邊提著毛筆不停手。
只是四年，她手上的繭子沒了，她也再不會窩在他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好，遇見萌萌是我的榮幸。”
“土味情話。”
孟嬌嬌嘖了聲，加快腳步將他們拋在身后。
柯萌萌沉思一會，想到孟嬌嬌的吐槽，接了句：“真的挺土的。”
雙連暴擊。
陸鶴洲可能是被吐槽的麻木了，亦或者柯萌萌在，像一個小媳婦，忍著一家之主和一家之主的兄弟言行，格外乖順。
“我們吐槽你，你為什么不吐槽回來啊？”
柯萌萌想到呆呆和那天陸鶴洲說的話：“你不是說……”
“笨笨被媳婦打了不會還手，我被媳婦吐槽了也不會還嘴。”
笨笨……
媳婦……
柯萌萌猛地踩下臺階，逼問：“你確定你是俱樂部喜歡我的嗎？”
露餡了……
“嗯，再早一點，茶坊那里。”陸鶴洲費力的跨上去，站到她身旁，摟住她的腰：“所以萌萌是默認了媳婦嗎？”
柯萌萌猛地甩開：“我才不……”
“嘶……”
陸鶴洲連退幾步，扶著墻，溫柔的臉色上滿是隱忍。
柯萌萌看一眼自己的手，她用了這么大的力氣？但看他的疼不是假的。
“對不起。”柯萌萌道歉迅速，不忘糾正他的話：“但我不是你媳婦。”
“萌萌。”陸鶴洲伸手：“扶我一下。”
“哦。”
柯萌萌拉過他的手，主動將他的胳膊放到肩上，沒忘接著強調媳婦的事。
她從四樓說到頂樓，從頂樓的走廊說道閣樓的鐵門前。
看到與孟嬌嬌一同站著的宋火，趙召以及林書之時她停了話。
怎么都在？
宋火朝著柯萌萌拽拽的過去：“我給你的雪糕好吃嗎？”
劉老師去開門，其他幾人看向了宋火。
柯萌萌一頭霧水：“什么雪糕？”
“你沒看到？”
“沒有。”
陸鶴洲適時開口：“原來你是送給萌萌的，我以為……”
柯萌萌看向他，陸鶴洲抱歉道：“以為你是我粉絲。”
宋火：“……”
“晚上我會買了還你。”陸鶴洲見門打開，淺笑：“可以進去了。”
仿佛是進電影院，還謙讓起來了。
柯萌萌又看向宋火，宋火不允許在自己看上的女人面前丟臉，第一個進去。
林書之次之，孟嬌嬌和趙召緊隨其后。
柯萌萌跟陸鶴洲壓軸。
撲面而來的熱氣惹得柯萌萌皺眉，像是桑拿。
柯萌萌回頭，親眼看著門關。
“我靠，這也太熱了。”
趙召扯了扯衣領，環顧四周，沒看到窗戶。
一分鐘不到，幾人身上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陸鶴洲帶著柯萌萌在角落的一塊搬磚上坐下。
“這里溫度偏低。”
“嗯。”
柯萌萌將頭發綰成一個揪揪，鬢角的發已經濕了點。
宋火從兜里掏出一本小冊子，撕成兩半。
“給，柯萌萌。”
柯萌萌抬眸看他，宋火抿了抿唇，臉微不可察的發熱。
她好漂亮。
“拿著。”
宋火拽了吧唧的將冊子塞到她手里，轉而在她身旁坐下，中間隔了一人寬。
“你……”
戀愛手冊四個大字在不大的冊子上矚目，但柯萌萌看他很兇，又閉上嘴。
陸鶴洲擦掉她鼻尖的汗，接過她手里的冊子，塞了個冰袋給她，為她扇風。
早已布置好的攝像機為高溫添磚加瓦。
越來越難熬，空氣越來越稀薄。
柯萌萌由坐變蹲，手里的冰袋變成了水，陸鶴洲不忍的起身，想破門而出，柯萌萌拉住他。
“肯定不行……”柯萌萌搖頭：“不要白費力氣。”
陸鶴洲自知如此，但仍舊不忍。
“我有點點難受，但是也就一點點難受。”
一點點……
陸鶴洲心疼的看著她的臉，近乎透明的白，仿若一碰就碎。
又安靜了一會兒，趙召突然沖到宋火面前，搶走了小冊子。
“這個，借我用用。”
他狂扇，都是熱風，但比之剛剛好了不少。
林書之臉色是紅，蔓延到脖頸的紅。
“你能不能要點臉，搶人家的東西，跟你一個班真丟人。”
中氣還算得上足，但是帶著隱忍。
“你TM閉嘴，不因為你勞資會到這來？”
“因為我？”林書之：“你自己想出去喝酒，現在怪到我頭上？”
她不過是出去買個藥，碰到他算她倒霉。
孟嬌嬌靠在墻邊，雙腿發軟，興致猶存。
吃瓜第一線。
柯萌萌：“別吵架了，我們……”
“閉嘴！”
“你再說一遍。”
宋火的聲音，但趙召先看的是陸鶴洲。
陸鶴洲再正常不過的看他一眼，趙召硬是沒敢說柯萌萌。
他后退一步，踢了下隨處可見的板磚：“裝逼玩意。”
矛頭直指宋火。
宋火拎著板磚起身：“試試？”
林書之不知是為了什么，難得的打了圓場。
“別鬧了，還嫌不夠悶，我可不想憋死在這。”
柯萌萌本來就遲鈍的反應變的更遲鈍，她強撐著的腦袋垂下去，一滴汗從鼻尖滴落在地面。
砸起一周灰塵。
整個人縮的小小的，陸鶴洲想將她攬進懷里，但因為溫度太高，不敢碰她。
柯萌萌上半個身子靠在了墻上，沒再管臟不臟。
“咔噠……”
輕微的一聲，有什么東西硌到了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