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柯萌萌將易可送出門，不忘警告他：“明天我只跟我媽媽一起去公司，你不準去，聽見沒！”
易可拍她額頭，道：“知道了，不去，看來你嫌我丟人。”
“就是丟人。”柯萌萌頭后彈了下又回來：“我去找工作，你們都跟著，顯得我弱智。”
“嘖。”易可捏一把她的臉：“你不是弱智，是個呆兔子。”
“你個笨……”
“萌萌。”
柯萌萌悻悻的閉嘴，看一眼徐意靚抱臂不說話了。
“好了，我個笨蛋。”易可揉了揉她的頭發，對著從廚房出來的徐意靚微垂下頭：“阿姨，我回了，明天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去吧，你也早點休息。”徐意靚擦了擦還濕著的手：“高考結束你也沒能好好休息，一直操心我們的事。”
“沒事的。”
易可勾了勾柯萌萌指尖，轉身離開，門還未關上，就聽到柯萌萌的嗓音，說徐意靚偏心。
易可笑著下樓，沒人面對著柯萌萌還會將心偏給別人。
他抬頭看烏云散盡，月亮淺出，想著剛剛吃飯的場景和柯萌萌答應的話，更是運籌帷幄。
萌萌不會撒謊，就算陸鶴洲真的將她拉進了娛樂圈，萌萌日后對陸鶴洲只會敬而遠之，
“易可！”
走進黑暗前，柯萌萌站在樓上喊他，晃了晃手機：“我明天結束了給你打電話！”
“知道了！”
易可擺手，見徐意靚走到了她身后，指了指后加快腳步離開，幸災樂禍的笑著。
徐意靚：“萌萌。”
“哎，媽媽！”
“小點聲。”徐意靚提溜住她的衣領，將她朝屋內帶：“有什么話不能用手機發，非得擾民。”
柯萌萌將手機放回兜里：“哦。”
徐意靚憋著笑的推她去洗澡：“快去沖沖澡，身上啥味都有。”
啥味？
柯萌萌抬起袖子聞了聞，薄荷味，牛奶味，草木香，嗯……
牛奶味被兩種味道裹挾，有點怪。
“那我去洗澡了，明天早上媽媽你叫我起床。”
徐意靚知道她起不來，點頭：“嗯，叫你。”
柯萌萌將房門關上，徐意靚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拉開衣柜，看里面僅有的幾件衣服，還都上不了檔次。
那天在酒店，她才意識到，穿著不好女兒會丟人，即便萌萌不在意，她也不想讓別人看低她。
更何況，明天是萌萌找工作，萬一簽約了，自己一副窮酸相，萌萌的衣服也都拿不上臺面，以后跟萌萌共事的人肯定會瞧不起她。
徐意靚拿過一旁的布包，里面是碼的整整齊齊的錢，原本這些是要留給萌萌上大學或者學手藝用的，若是找工作就暫時用不到這個了。
她下定決心，敲了敲柯萌萌的臥室門：“萌萌，你洗澡了嗎？”
正在換衣服的柯萌萌將衣服扒拉下去，開門：“媽媽，怎么了？”
“媽媽出去買鹽，你在家乖乖呆著，把臥室門鎖好，大門我會在外面鎖上，誰叫都別理，知道嗎？”
“嗯，知道了。”柯萌萌看一眼她拿的包：“媽媽，你怎么背這個了？”
“那個包帶壞了。”
柯萌萌沒懷疑，在徐意靚的注視下將門反鎖，徐意靚走出大門，快步下樓。
難得的坐了一回出租車，但付錢的時候，還是心疼了好大會。
她看著一排高檔商店，一眼看到的是柯萌萌可以穿的衣服，真好看。
那時候萌萌剛來京城的時候，她給她買過幾件，幾乎花光了她大半的積蓄。
幾年過去，早就穿不了了，后來柯萌萌懂事，都是讓她買點便宜的，也再沒逛過這種店。
徐意靚站在門口捏了捏包，世事磋磨出的窮到骨子里的自卑，讓她一個人進這種店都需要鼓起勇氣。
她想著柯萌萌的臉，還是踏了進去。
一旁的導購見她穿著寒酸，皺了下眉，沒一個人迎上來，也正合了徐意靚的心意，有導購她反倒更不自在。
一套襯衣短裙入了徐意靚眼中，萌萌適合。
她珍惜的摸了一下，沒敢用力，卻剛巧被一個婦人搶了過去。
“念念穿這個肯定合適。”
一旁的穿著同樣華麗，有些諂媚的女人笑著點頭：“是，這個適合咱們念念。”
“你好。”徐意靚看一心欣賞衣物的婦人，皺眉：“這個是我先看上的。”
若是為了她自己，她會退讓，但為了萌萌，她怎么也不會退。
“導購呢。”
“來了，顧夫人。”
顧琳不耐煩的掃一眼徐意靚，隨后就要將衣服遞給導購，徐意靚攔了下：“這是我先給我女兒看上的。”
帶著一個女人踏進門的于河聽到這個聲音，抬眸，看到了他老板的未來丈母娘……
“等會。”
他知會一聲，匆匆退出去，給陸鶴洲發消息，問幫忙是出面還是不出面。
跑步機上的陸鶴洲聽見提示音，慢慢停下，擦了下汗走下去，寬松的運動衣也擋不住的勁瘦挺拔。
看著消息，沒有猶豫的打下一行字按了發送。
最近他的姓名出現的次數太多，現在是關鍵時間還是要避著點。
萬一被她懷疑工作是他的手筆，拒絕簽約，那一切都將半途而廢。
等著的于河看到消息，招來導購，耳語幾句，謹而慎之的吩咐好后，拉著女人進門，正正經經的開始選衣服。
女人瞥一眼屋內站著的人心中隱隱有了猜疑，隨后便看著經理走向了仍在爭執的女人。
顧琳掙開徐意靚的手，話出口帶著貶低。
“窮酸樣，買得起嗎？”
導購見徐意靚扯著衣服不松，走到她身旁，不耐道：“這位夫人，衣服扯壞了您可賠不起。”
“扯壞了我賠，這衣服我要定了。”
顧琳：“你確定你賠得起，這衣服……”
“這衣服怎么了？”
李經理掃一眼眼前的局勢，最后定在導購身上。
導購忙解釋：“李經理，這位夫人想要衣服，但直接上手搶，我讓人將這位夫人請走？”
“經理？你們店就是這么做生意的嗎，顛倒黑白，是非不分。”
徐意靚看向戴著眼鏡的一板一眼的經理：“是不是我先搶的，這位導購比誰看的都清楚。”
“放心。”李經理：“本店有監控，不會冤枉了。”
導購淺呼一口氣，這位經理一向是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人，但再大大不過老板去：“李經理，這位是顧夫人，咱們老板的朋友。”
“那也不能欺瞞了顧客。”
于河在不遠處聽著這話，覺得不對味。
他不是跟那個導購說讓經理直接抽簽決定誰要這件衣服，然后再以贈品為由送幾件出去嗎？
走向怎么跟他說的不一樣？
這么個小破店有幾個經理？
隨后，他便看著這個所謂的李經理帶著徐意靚去查了監控，徐意靚拿了衣服，又挑了件自己喜歡的，迎面而來恭維的另一個經理還沒來得及說話，徐意靚付完錢從門內跨了出去。
這……
哎？
第一次栽到了這么個死板的經理頭上。
“噗！”
他身旁的女人憋不住笑了，滿是嘲弄：“你業務能力不行啊，這女人什么來頭？”
于河打發走后進來的經理，見她笑，將衣服掛回去。
“你會知道的。”
“是嗎？”
女人挑了下眉。
“走了。”于河拽著她出去：“換家店，我在這家店站著堵的慌。”
女人笑著跟他出門，沒再問，既然他說了會知道的，日后定然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