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古怪?具體是指什么?”路星塵問。
韓林小聲說:“我感覺這個房子里,好像除了我,還有別的東西在。”
路星塵看了眼一旁的沈冰,說:“別講這種鬼故事,我膽小。”
“我說真的老大,一靜下來,我就聽到屋里好像有嘩啦嘩啦聲音,有一會兒還聽到了似乎人的說話聲。”
沈冰不屑說:“你真當我是小女孩呢,說這種話嚇唬我。”
“天地良心,我真聽見了。”韓林叫屈說。
路星塵不加理會,“別自己嚇自己了,你這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xiàn)。項震寰呢,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韓林說:“我剛才檢查了,他昏迷得很死,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那就好,我們保持這樣就行了。”路星塵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半躺著,“現(xiàn)在就等著魚上鉤了。”
一旁的韓林趁著燈亮,把飯盒一層層打開,準備飽餐一頓。
“老大,冰冰姐,你們吃點不?”
路星塵搖搖頭。
沈冰給了他一個白眼:“綁架了這家的主人,占了他的房子,還偷吃他的飯,你就沒一點罪惡感嗎?”
韓林搖搖頭,很真誠的回答:“沒有。”
飯菜非常豐富,除了七菜一湯,還有兩碗干飯八個窩頭。就這伙食標準,還真看不到一點閉關靜修的樣子。
韓林一邊甩開腮幫子大吃,一邊跟兩人分析案情:“老大,冰冰姐,你們猜這個能出入別院的潛逃者會是什么人。”
“你覺得呢?”路星塵反問。
韓林篤定說:“百分之九十是個女人。”
沈冰側目問:“何以見得?”
“剛才閑得沒事我想了好久,我懷疑潛逃者可能是項震寰這個世界里的姘頭。項震寰修這個別院,也不是為了什么狗屁閉關修道,八成是跟那女人偷偷相好。至于那個女人,身份可能是個丫鬟,沒準,還是你屋里的丫鬟呢。”
路星塵聽了,苦笑說:“項震寰是什么身份,他就是這所宅子里的國王,八個媳婦他都找了,找個相好的還用偷偷的?”
“但這個女人的身份如果恰好不便公開呢,比如,是他的兒媳……這種事情放在封建社會不是很常見嗎?”
沈冰白了他一眼:“你思想還真提齷齪啊。”
“我只是考慮每一種可能性。”
路星塵搖搖頭:“項震寰有兩個兒媳留在府上,我吃飯的時候見過很多次,還專門跟這兩個人套過話:這兩個兒媳分別是項家二公子和四公子的媳婦,都是上個月剛從京師回府里來安胎的。”
韓林深思片刻,又說:“那可能他相好的不是女人,而是個男人。”
路星塵和沈冰:“???”
“越說越離譜了。”
“不離譜,老大你想,項震寰既然找女人不用避人,那么讓他避人的,肯定是什么難言之隱。比如他有什么龍陽之好……”
路星塵一臉敗給他的樣子,“你們家搞基還娶八個老婆!?”
韓林又陷入了深思。
路星塵勸道:“算了,我拜托你別分析了,吃飽了趕緊睡覺吧,等下個點替我們。”
韓林放棄思考,開始專心干飯,吃飽喝足后,在屋里找了兩個毯子,一上一下的包住自己。
“你們倆辛苦,我先瞇會啦。”
他在屏風后面找了個地方,席地睡下,一會兒呼嚕聲音便響起。
……
沈冰像個小貓瞇似的伏著椅子上,閑得無事挑燈芯玩。
路星塵找個了舒服的角落,剛縮進去,就聽到寂靜中傳來沈冰的聲音。
“隊長……”
“怎么啦?”
“我好像有點冷。”
“所以呢?”
“我看你穿得挺多的。”
路星塵解下外面的襯袍,恨恨的朝她砸過去。
“真會添事。”
“隊長……”
“又怎么啦?”
“你說,這個屋里不會真的有鬼吧?”
“有鬼也先拖走韓林,你才幾兩肉。”
“但愿吧。”
兩人終止了談話,屋里又歸于平靜。
路星塵陷入了沉思。
對于這個守株待兔的辦法,其實他心里連一半的把握也沒有。
雖然他確信潛逃者曾經(jīng)進入過這間房子,但還有很多事情是他不能確定的。
比如他多久來一次,是每天都來,還是隔三岔五的來?
他是在項震寰在的時候來,還是趁他不在的時候來?
他是在得到項震寰召喚的時候被動前來,還是不召而入主動前來?
這些都是存在變數(shù)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弄醒項震寰,在他的嘴里打聽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但顯然項震寰不是他們能控制得住的,一旦弄醒他,無異于放虎出籠。
唯今之計,也只有干等。
他一刻不敢分神,提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什么動靜都沒有,入耳的只有韓林規(guī)律的打鼾聲。
時間到了大約十一點左右,周圍沒有任何的異動發(fā)生,這個時間潛逃者還不來,那今夜八成是要空等了。
這時他的眼皮也漸漸變沉,困意上來。
差不多該到了跟韓林交接班的時間了,路星塵想。
他剛站起身,想去叫醒韓林時,忽然耳朵聽到‘咚’的一聲輕響。
聲音很小,但屋子卻好像為之輕震了一下。
他第一時間朝沈冰看去,沈冰也用同樣受驚的目光看著自己。
她也聽到了。
兩人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屏住。
緊接著,他們又聽到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很輕很輕,就是韓林說的那樣。
像是鎖鏈的聲音。
項震寰醒了?
路星塵剛冒出這個念頭,看到沈冰也朝著關項震寰的柜子指了指。兩個人想到一起去了。
他一刻不敢怠慢,拎起一個板凳跑到了項關振寰的柜子前。
一手提凳,一手輕輕拉開柜門。
看到的卻是:項震寰被捆得粽子似的,斜躺在里面,他被蒙著眼睛,捂著嘴巴,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
為了保險起見,路星塵專門把燈拿到近前,仔細確認了一下。
他確實沒有醒過來。
不是他,那剛剛的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但總不可能兩個人都聽錯了吧。
他和沈冰互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想仔細再聽聽剛剛那奇怪的聲音,可之前的聲音卻怎么也聽不見了。
“會不會是外面的聲音?”沈冰小聲說。
路星塵也不太確定,那聲音太短太輕,一時間讓他無沒辨別。
“先把韓林叫醒再說。”
兩到把韓林叫了起來,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說給了他聽。
韓林睡的迷迷糊糊,一聽這事兒瞬間沒了困意,壓著聲音說:“我就說嘛,我肯定沒聽錯的,這個房間里真的有古怪。”
“也可能是屋子外邊傳來的聲音。”路星塵自我安慰說。
韓林說:“隊長,我看咱們都別睡了,一起守著吧,萬有一什么突發(fā)狀況,也來得及反應。”
路星塵想了下,說:“好吧,還有我們也別守到凌晨了,再過兩個小時如果還沒有登門的話,我們就撤。我想了想,就算真是姘頭私會,也沒有人后半夜干這事的。”
“那早上的飯盒誰負責拿進去呢?”
“這個晚會拿也沒事,送飯的人要到送午飯的時候,才會拿走早飯的飯盒。這個期間我們隨時可以拿進去。”
韓林和沈冰表示沒有異議。
三個人又開始了等待。
有些等待讓人充滿希望,可有些等待會讓人覺得無望。
兩個小時漫長而又短暫,在這個大眼瞪小眼的過程中,既沒有人登門別院,也沒有再聽到之前的那個聲音再響起。
這對三個人來說無疑是非常失望的結果。
但行動進行到這一步,他們也沒有更多的其他選項。
路星塵安慰了兩人,希望他們別氣餒,明天繼續(xù)蹲。
然后他和韓林乘著夜色先把沈冰送回繡院,然后兩人各自回了各自的住處。
……
次日清晨,路星塵在明寶的輕輕呼喚中醒來。
昨天晚上加起來總共睡了不到兩個小時,此時頭還是蒙蒙的。
他行尸走肉一般任人梳洗穿戴,這少爺?shù)娜兆铀孟裼悬c適應了,起碼不會像開始那樣誠惶誠恐了。
照鏡子的時候,他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鏡子旁的黃歷。
十月十一了,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超過五天了。
登陸第一天他就鎖定了潛逃者的位置,本以為手到擒來,但現(xiàn)在第五天了,卻還知道潛逃者究竟穿越到了誰身上。
時間有限,任重道遠啊。
路星塵站在門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今天白天該做些什么呢,是去別院里蹲點,或者去其他地方逛逛?
算了,還是去書房里補覺吧。
不然今天晚上還要熬夜,到時怎么撐得住。
“公子,你的小說寫得怎么樣了。”明寶送他出門時問。
路星塵早忘記了這茬,沒想到她還催起稿來了。
“剛寫了個開頭……”
“嗯,萬事開頭難。”明寶說,期待地看著他。
“呃,我努力。”他說著,逃也似的離開了劍秋閣。
去書房之前,他先兜了圈,偷偷繞去了項震寰的別院。
先把飯盒提進去,再把前一天晚上吃剩的飯盒放在門口。
差點忘了,還要檢查一下柜子里項震寰的狀況。
打了柜門,他依舊斜躺在柜子里。
這悲催的候爺,都快一天了,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
希望任務趕緊結束吧,也好還他自由。
路星塵關好柜門,剛想離開,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項震寰雖然還是斜躺著,但他頭的朝向卻跟之前不一樣了。
他在裝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