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間,手里多出一張淡藍色符箓,上面藍光以極快的速度來回閃動。
“莫非柴雍那邊有什么消息了?”封樾低語一句。
此符是當初柴雍所贈警戒符,提及若是情況有異,便以此符提醒,屆時自己與紅鼻道人將前往柴國公府集合。
想到這里,封樾沉吟一會,轉身出了房門。
不多一會之后,穿越京華各處繁華街道,柴國公府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紅漆大門寬高各有數米,黃金銅釘,石刻麒麟神獸威武霸氣地立于兩側。
各處細節無不展示著府邸主人的尊貴身份。
這次封樾沒有翻墻而過,而是徑自走到門前,旁邊站兩名家丁,中間立一穿著管家服飾的老者。
老者似知道自己會過來,忙上前道:“請問可是方老爺。”語氣中甚是恭謹,哪怕見封樾走來,也不敢有絲毫不敬。
“方彥君。”封樾淡淡道。
“方老爺有請。”
老者聽了更加恭敬,朝家丁使個眼色,國公府大門緩緩打開。
之前封樾半夜入內未仔細觀看,此刻進得府中,只見院中郁郁叢生,雕梁畫柱,鏡湖假山,應有盡有,一派奢闊華貴之象。
過了一會,在老者的引領下,封樾七扭八拐,再次來到了上次三人相遇房間。
此刻柴雍與紅鼻道人已經在此。
封樾來到空著的蒲團坐下,直接問道:“柴道友發消息,莫非已經可以進入皇陵探寶了?”
柴雍聞言,與紅鼻道人對望一眼。
“此事非想象中那么簡單,”柴雍苦笑一聲。
“哦?”封樾疑惑道。
“根據皇宮眼線傳來的消息,”柴雍道,“乾道宗修士尚在皇宮并未離去。”
封樾默不作聲,靜待下文。
柴雍見狀,輕咳一聲,有些尷尬道:“這次過來是想方道友幫個忙的。不知為何,元國皇帝今晚要宴請乾道宗修士,并指定了數名京華勛貴作陪。不幸的是,柴某便是其中之一。”
封樾聽得心里一動,聽對方的語氣,明顯是不想讓乾道宗知道自己是修仙者。
“既如此,柴道友稱病不去便是,哪里還需要在下幫忙?”他既知道了對方對自己的企圖,對此便懶得理會,開口回道。
“方道友不在京華可能不清楚,”紅鼻道人道,“對于皇室而言,乾道宗便是他們的守護神,宴請門內修士乃是天大之事,斷無請假之理,哪怕是病得再嚴重也須參加。”
封樾眉頭微皺,看一眼柴雍道:“不知柴道友要方某如何幫忙,難不成要合三人之力與乾道宗修士廝殺嗎?”
“這倒不至于。”柴雍打個哈哈,“先不說對方一人筑基后期,一人結丹修士,單憑乾道宗修士的名頭也不敢貿然動手。”
“實際這次柴某找到聶道友及方道友,主要是想兩位協助施展一門秘術。”
“此術名為三元隱匿術,單獨使用的話,施法之后筑基修士一般很難發現。”
柴雍解釋至此,紅鼻道人忍不住朝封樾看了一眼,隱晦的忌憚自眼中一閃而過。
這被封樾敏銳捕捉到了,不由想起當初皇陵內遇到紅鼻道人的情形,對方當初斂息做得極好,若非自己神識足夠強大,可能根本無從發現。
此刻想來,估計紅鼻道人施展的便是這三元隱匿術。
而柴雍似沒有發現封樾與紅鼻道人的異常,繼續道:“而真正要發揮三元隱匿術威力的話,則需要三名筑基修士一同施展,如此便能瞞過結丹修士的神識探查。”
聽起來似乎沒什么危險。
不過封樾并未答應,而是道:“柴道友可否方便將此術交由在下一觀。”
柴雍仿佛明白封樾此刻所想,翻手間手里多出個玉筒,然后毫不猶豫地仍了過去,道:“道友請便。”
拿起玉筒,封樾貼在額頭查看一番,發現其中單論神妙,比之穢陰毒功的斂息術還要強上一些,心里一喜,若雷火符疊加此術,想必外溢氣息能遮掩個七七八八。
“不知柴道友要在下如何配合?”他取下玉筒道。
柴雍聞言精神一振,忙道:“此事很簡單,宴請定在今日下午,道友趁此空隙可參悟下三元隱匿之術,時間到了之后,需要委屈聶道友與方道友裝作柴某的隨從跟在身后。”
“只要我等三人在數丈之內同時施展三元隱匿之術,相互疊加之下,斂息效果便可瞞過結丹修士。”
接著又是一番囑托,柴雍安排下人為紅鼻道人與封樾安排了兩間上房。
當封樾跟著下人來到制定廂房時,出乎意料的是,屋內陳設頗為樸素,只一個蒲團擺在中間,旁邊還有張寬大的木床。
“布置的如同洞府一般,這么來看,此地應該經常有修士光顧。”等下人離去后,封樾心里想道。
怪不得柴雍害怕被乾道宗修士發覺。
雖然不清楚宗門對散修任職世俗官府是何態度,但此番布置起碼可以想象得到這位柴道友廣交周圍散修。
若是扣上個皇城私結勢力的帽子,只怕乾道宗不會善罷甘休。
當然,這些都與自己無關。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抓緊過了眼前這一關,抓緊潛入皇陵探寶才是正事。
封樾想罷,來到蒲團坐下,再次取出玉筒參悟起來。
一會之后,他睜開眼睛,眼里閃出若有所思之色,跟著手上掐個法訣,只見身上氣息迅速收斂起來,哪怕有人在此也會驚訝地發現,屋內空無一人。
“效果確實比自己的斂息術還要高明一些。”封樾總結一句。
神識外放,察覺四周無人后,又取出隱罡陣及警戒陣法布置在屋內各處。
等成形之后,一個無形光罩籠罩了整個房間。
做完了這一切,封樾再度取出雷火符,略一沉思,手上掐動剛才體悟得來的三元隱匿術法訣打了上去。
只見隨著法訣的打入,符箓外溢的火熱與雷鳴之息再度低了不少。
封樾滿意地點點頭,正待收起符箓時,突然心中一個想法閃過。
既然三元隱匿術,需要三人聯合施展才能瞞過結丹修士,那自己打入三個法訣在符箓上面,不知能否起到類似的效果。
想到這里,緊跟著又一次掐訣,連續兩個法訣打出。
等第三個完全融入符箓,封樾一臉期待地等待著。
可是奇跡并未發生,符箓斂去的氣息亦如剛才一樣,并未發生任何改變。
“怎么會這樣,”封樾眉頭微皺,“莫非三元隱匿術柴雍并未給全,還有個類似啟動疊加的法訣不成。”
想了想,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收起符箓,封樾揮手撤去陣法,開始調息養神起來。
......
數個時辰后,臨近落日時分,柴國公府大門大開。
柴雍在府內兩名下人的陪同下,緩緩走出了府邸。
此刻門前,前方侍衛開道,后方侍衛殿后,八名轎夫站在一華貴轎子四周。
朝身旁兩個下人瞅一眼,柴雍微一點頭,這次未再由下人動手,而是自己主動掀起轎子的布簾坐了進去。
由此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國公府,朝皇宮方向緩緩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