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雀傳來消息,西戎正在秘密向邊境派兵,有數十萬之多。
翼州之中,老賀這次訓練的規模很大,報名的人也很多,訓練程度也加重了許多。
方靖汣也收斂起懶散心思,每日在營中當軍師,出謀劃策。
白沙鐵騎已經前往紅風關,布置好了一切,那是西戎進攻的第一道防線,至于孫莜等人,由獵一帶隊,秘密前往西戎。
天氣漸漸轉涼,被紀韶養了一年,方靖汣體寒之癥好了一些,但天冷還是難免冰涼,以至于方靖汣早早就裹緊被子,等著愛妃給自己暖床。
紀韶握著方靖汣的腳,按摩著腳底的穴位,只是每次方靖汣看他這幅認真的樣子,總想逗弄一下,可惜如今的紀韶已不是往日一害羞就臉紅的純情少年郎,每次都會被他扣著腳腕扯到懷中,鋪天蓋地的吻落在她頸側。
“紀統領是越來越不知羞了。”方靖汣捂住紀韶的嘴,“誰叫你親我的。”
“是你逗弄我在先。”紀韶扯了被子蓋好,“你知道我禁不住,偏偏還逗我。”
“我樂意。”方靖汣手腳蜷縮在紀韶懷中,“紀統領暖床暖的也太不專業了些,我這被子還是冰的,莫不是紀統領嫌棄我錢給得少了,不肯給我暖床。”
“怎么會。”紀韶握住方靖汣的手,一一親吻著她的手指,最后又吻上她的唇。
吻了許久,兩人才微微分開,注視著彼此。
“紀統領可是越來越不正經了。”方靖汣笑道,“好好說話,親我作甚。”
“想親你。”紀韶將人摟在懷中,輕聲道,“阿汣,如今與西戎之間已經是一觸即發,我有些怕。”
“怕什么。”
“怕我死了,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以前我從不怕,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別人在想些什么,可如今我怕我死了,我就看不到阿汣了。”
“主帥未戰先怯,乃是大忌。”方靖汣認真看著他,“紀韶,這話我只聽一次,沒有第二次。”
“嗯,我要阿汣喜歡我一輩子,自然不會死。”這是他第一眼就喜歡的人,如今終于等到她也喜歡他,自然不能這么容易去死,他要與她一輩子,下輩子他還要早些去找她。
方靖汣靠在他懷中,算著快到紀韶生辰了,該給他好好過一個,也讓紀統領知道,不然她的紀統領總是懷疑她不愛他。
只是還沒到紀韶生辰,西戎就偷襲了紅風關,好在白沙鐵騎早早做了準備,偷襲不僅沒成功,反而損失慘重。
這一戰,徹底撕破了維持了八年的安寧。
朝堂之上,帝王下了令,命令翼州軍出擊,勢要讓西戎付出代價。
方靖汣也披上了甲,如她所說做了紀韶的馬前先鋒,助他征戰沙場。
“天璇小隊傳來消息,西戎軍中有一支五百人的隊伍,服過藥,還配上重甲,刀槍不入。”
“怪不得,老子一刀下去,胳膊都砍掉了,那人眼睛都沒眨一下。”韓障說道,“他們這次看來是使出了底牌啊,那藥真是害人不淺。”
“怕什么,直接用重弩破甲,西戎重甲很脆,重弩直接能破開。”項青不以為意道,“昨夜的進攻,那些人不都死了。”
“我自然不是怕,我只是覺得不太對勁,西戎昨日的夜襲,擺明只是試探,我怕他們還有后招。”韓障深思道,“少將軍,你覺得呢。”
“是在試探。”紀韶點頭道,“那種藥他們怕是又提煉過,提升更多,但后遺癥也會更多,以前能吃三次,現如今怕是只能吃一次,所以他們不能久拖,必須一次性攻下紅山關,若是一戰攻不下,那他們就沒了勝算。”
“倒是那么多人,重弩也不夠。”韓障就是擔心這一點,五百人的隊伍,以一頂百,再加上其他,他們能勝,但也是慘勝。
“那種藥效果只能持續一炷香,一炷香之后,服過藥的人便會變得比普通人還脆弱。”方靖汣拿著天璇小隊新來的消息,遞給紀韶。
“可一炷香還是太久,就算我們抵擋住了,也是死傷慘重。”
“放心,那種藥并不是無藥可解。”方靖汣笑道,“來翼州時在路上遇到過,我叫人研制了解藥,只需一刻鐘,藥效便會瓦解,那五百人便成了廢人,到時候輕松就能將其斬殺。”
“這還有解藥?”項青表示聞所未聞,“軍中軍醫研究了許多年,只研究出效果,其他什么都沒研制出來,少夫人,您從哪兒搞來的。”
“我認識一個大夫,他弄出來的。”方靖汣指在地圖上一處,“藥效只有一炷香,所以他們也不敢輕易服用,一定會將我們大軍引入陷阱,然后再將我們一網打盡,進攻之時,只管放開了打,等他們將人放出來,我們糾纏一會兒,然后就撤,這里埋伏一隊人,等他們過來時,把藥撒下去,一刻鐘后,反擊就是。”
“這里是個風口。”紀韶看了一眼,說道。
“對,順著風,正好讓他們吸進去。”
“這主意不錯。”韓障興奮道,“少夫人,那個大夫,這么厲害,能不能把他請過來,指不定西戎人還要研究出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人已經在路上了。”這一場背后有穹蒼摻和,她自然要準備周全,早早就讓千雨千雪去抓人了。
此時此刻前往翼州的路上,三人馬不停蹄,連個歇息的時間都沒有。
“你們兩個,都趕了三天的路了,能否歇歇啊。”大夫實在受不了了,喊道,“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這種奔波啊,好歹喘口氣啊。”
“不行,若是小姐受傷了怎么辦,等到了你再休息。”千雨不答應。
“她能受什么傷,誰打得過她。”大夫嗤之以鼻,“歇會兒,就一會兒,我實在不行了。”
“風大夫,有什么事到了再說,早到一日你也能早些休息不是,若是去晚了,小姐不高興,你的那些藥材可就全沒了。”千雪威脅道。
大夫氣得翻白眼,可還不能說什么,只能跟著人繼續策馬狂蹦,等到了,他一定要給她碗里放瀉藥,這么折騰他一個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