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黎用力甩了黃毛一巴掌，聲響大到在空曠的體育館中回蕩，館內其他人都停下了動作看了過來。
黃毛終于清醒過來，憤怒地掙扎：“黎景，你是不是有毛病？快放開我！”
她眼中像是淬了層霜似的寒，多情的桃花眼此時卻是最奪人要害的殺器。
就這么個惡心的東西，竟然想給她下藥？
那個叫她出去的同學還是高中時期最信任的朋友之一，如果沒有黎景阻攔，后果不堪設想。
“松開你？好啊。”喬慕黎甩開他，用的力道足夠將他丟出去好些距離。
黃毛后背撞上籃球架，咚的一聲，籃球框都晃了一晃。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臉就被一個籃球精準地砸中。
喬慕黎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挺有打球天賦的，她一步步走向黃毛，沉穩的腳步聲在他聽來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你干什么？這里可是公共場合！”
黃毛拼命地想后退，可背靠著籃球架，無處可逃。
她轉頭看向還在看熱鬧的人，揚聲問：“看什么？我就是有些話想和這個兄弟好好談談。”
有幾個想說話，但看到她凌厲的眼神，又收回目光。打羽毛球的打羽毛球，打乒乓球的打乒乓球，眼神不再敢往這邊飄。
見沒人管她，黃毛更加慌張了，開始口不擇言：“你比我又好到哪里去？不就是比我多一個背景嗎？喬慕黎那樣的高嶺之花你就沒有肖想過……”
沒等他說完，臉上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整張臉被打偏了過去。
“噢真不好意思，把你新做的鼻子打歪了，”喬慕黎漫不經心地說著，又用膝蓋用力頂了他的下半身，“不用大腦思考的畜生還是連著下半身一起廢掉吧。”
黃毛痛得大叫，但嘴上絲毫沒有服輸，捂著臉強硬道：“你黎景手上就干凈嗎？誰知道有沒有殺過人又仗著有人撐腰蓋過去……”
她又抽了兩巴掌，他的另外一顆門牙飛了出去。
喬慕黎是第一次這么兇狠地打人，卻又覺得過癮。
“給喬慕黎和黎景道歉。”
黃毛大概還沒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打第二次，臉已經腫得高高翹起，還在嘴硬：“不可能！”
她踩在他的膝蓋上，聲音冷冽：“想再斷一條腿？”
其他人見狀發現根本不是簡單的“談話”，連忙找了保安過來將喬慕黎拉走了。
“小伙子看著挺俊俏，怎么還打人呢？”保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惋惜的搖頭，又看向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黃毛，“嘖，也不知道他是真丑還是被揍的。”
喬慕黎的視線仍停在黃毛身上，冷冷道：“道歉。”
盡管她已經被保安扣住了，可她眼中的刺骨的冷意戳得黃毛脊背發涼，他下意識地回應：“對……對不起。”
保安報了警，將喬慕黎帶到了局子里。
審訊室里，警察敲著桌面問：“為什么打人？”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看他不爽。”
審訊的是個年紀稍大的警察叔叔，他語重心長地勸說：“年紀輕輕的就這么沖，哪會有小姑娘喜歡你？”
喬慕黎想起沈新柔和田知音對黎景的癡迷程度，冷哼道：“靠臉就可以。”
警察一噎，對她做了一番簡單的詢問后蓋上筆記本，隨口說：“讓你的什么人過來接你回去。”
她愣愣地問：“啊？不需要把我關起來嗎？”
“看你的作案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照理來說不應該不知道流程，”警察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還是解釋道，“受害者不追究你責任，所以讓人來接你就行。”
他站起身，“以后不要隨便動手打人，小姑娘就怕你這種兇狠的類型。”
喬慕黎對著通訊錄翻了半天，還是沒有決定好打給誰。
聯系他室友的話，定要追問她打人原因。但關于黎景替她出頭打人這件事，她也不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
她猶豫半晌，還是打給了黎景。
“你說你在哪？”
原本還在吊著輸液瓶的黎景立馬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
喬慕黎心虛地看了一眼四周，聲音細若蚊吶：“在……局子里。”
他按了按眉心，拔掉了針頭，邊掀開被子下床，“你等我過去。”
聽見電話掛斷的忙音，她有片刻怔愣，竟然不問原因就過來了。
警察打開門讓她出來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
喬慕黎一眼就看見了他身后的黎景，他喘著氣，顯然是以最快速度趕過來的。
“小伙子，我收回之前的話，”男警察鄭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僅有小姑娘喜歡你，還是個這么漂亮的。”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好好珍惜人家。”
她想解釋，但他已經搖著頭一邊嘆氣走了。
黎景臉色還帶著感冒未愈的蒼白，他拉起她的手腕，“走，先回去。”
出了派出所門口，他才問：“發生什么事了？”
喬慕黎大致描述了一下過程，還將她打人的經過描寫得繪聲繪色。
他越聽臉色越沉，眉心緊擰，“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
她自然記得，小聲念了出來：“不能做出傷害對方身體的事情。”
黎景像個嚴厲的家長審問她：“知道錯了嗎？”
喬慕黎自知理虧，垂著腦袋承認：“知道。”
“錯哪了？”
“不該打人。”
“不對，是不應該在公共場合打他。”
她錯愕抬頭。
黎景垂下眼，掩去眸中情緒，低聲說：“他該打，打多少遍都不為過。”
喬慕黎回想起黃毛透過她看黎景的神情，是驚懼的。
“那個杯子，是你拿走的嗎？”她試探性地開口，語氣小心翼翼，“還有，你是為了我才打他的？”
他眼睫顫了顫，片刻后撩起眼皮，眼中一片沉靜。
“杯子是我路過碰巧打翻，怕你因為這事找我算賬，于是我拿去丟了，”他錯開眼，不去看她帶著求知的眼神，“打他也不過是看他不爽而已。”
喬慕黎卻覺得這個回答并不是她想聽的，失望地“哦”了一聲。
黎景反問：“那你呢，為什么打他？”
她心跳停了一瞬。是啊，為什么？
是因為得知黃毛曾經想對她下手，還是因為他侮辱了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