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要欺負人!”
喬慕黎跟著那群人來到昏暗偏僻的小巷,站在巷口大聲阻攔。
為首的男人見到他,又看了一眼沈新柔,眼神交接了片刻,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男人朝手下昂了昂下巴,接著他們拿著棍棒朝喬慕黎走去。
沈新柔錯愕的睜大眼,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小聲說:“這跟我們說好的不一樣!你說好不會對他動手的!”
“呵,妹妹,你還是太年輕,”他拍了拍她的臉,油膩的笑容晃得她一陣反胃,“有美人在前,那點錢算什么?”
“我告訴最好不要亂來!”沈新柔瘋狂搖頭,往后不停退著,努力躲避靠近她的咸豬手。
看著這么多人靠近,喬慕黎心里還是很慌的。
她從小學的只有鋼琴,喬家這樣安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她學習防身技能。
這會兒也只是在拖延時間等警察過來,黎景這副身板能扛多久她還真說不準。
喬慕黎往旁邊一瞥,見墻上鑲著消火栓,可卻上了鎖。她顧不上柜門是玻璃做的,直接一拳砸了過去。
想象之中的玻璃碎裂并沒有發生,她猛地縮回手,痛得叫了一聲。
黎景趕來的路上看見這一幕,嘴角輕抽。
他們手中的鐵棒在昏暗的路燈下散發著冷芒,喬慕黎承認現在很后悔。
如果這副身體掛掉,她很有可能就回不去了。
“枉我喬慕黎一世英名,竟然要掛在英雄救美的路上。”
她仰起頭看向夜空,悲傷的側臉在月光下格外哀愁。
沈新柔眼看著鐵棒就要砸到“黎景”頭上,焦急大喊:“不要!”
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喬慕黎的腰身被人攬住,往旁邊用力一帶。
鐵棒的影子在她眼前堪堪擦過,帶起一陣風。
“你瘋了嗎?不知道躲?”
喬慕黎第一次見到黎景這樣生氣,連音量都拔高了幾分。
他眼尾泛紅,強烈的情緒讓他扶在腰間的手輕微顫抖著。
她這才反應過來,低頭去看腰間的手。
黎景以身高反差攬著她,有一種怪異感。
“看見沒小妹妹,你的心上人和別的女生關系密切。”黑老大看見這一幕,幸災樂禍地笑。
沈新柔死死地盯著兩人緊密挨著的身子,臉都白了。
“不如你還是跟了我吧……”他的手欲再度撫上她的臉。
喬慕黎掙開黎景的手,正義凜然:“死胖子不要趁人之危!”
“黎景……”沈新柔淚眼汪汪的望著她。
而黎景本人現在表示很頭疼,這個蠢女人為什么要用他的身體匡扶正義?
他本身并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尤其是和自己無關的事。
“愣著干什么?還不揍她?”黑老大目光落在黎景身上時停住了,眼底露出驚艷,“把那個漂亮的也一并給我帶過來!”
潘箏和佟同幾人這時也趕到,見小巷子里人還不少,都驚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沈新柔身上時,身側有個拿著鐵棒的人忽然向喬慕黎襲來。
黎景是側著站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那人揮著鐵棒,眼神一凜,沒有絲毫猶豫就將喬慕黎拉開。
而他卻沒有時間躲避,硬生生接了一棍,在旁邊的喬慕黎甚至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周圍的場景像是被慢放了一般,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身體的胳膊被擊中,耳邊響起鐵棒伴著風發出的嗡嗡聲。
仿佛被擊中的是她的心臟一般,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慕黎!”
潘箏三人嚇得臉色慘白。
呂維幾人也震驚的站在原地,“喬慕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們的認知崩塌又重組。
喬慕黎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不停回放著他被擊中的畫面,身體卻下意識地去接住了搖搖晃晃的黎景。
“你瘋了嗎?”她同樣用這句話回敬他,眉心擰成一個骨朵,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語氣中的慌亂。
劇烈的疼痛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得艱難,額角不停地滲出冷汗。
“我都這么救你了,竟然……連句謝謝……也不說。”
喬慕黎不敢動他,只能嚴肅警告:“你別說話了,醫護人員馬上就到了。”
警察這會兒已經趕來,將沈新柔救了下來。
她被要求去派出所錄口供,經過兩人身旁時,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他們一眼。
黎景還想說些什么,卻忽地咬緊下唇暈了過去。
喬慕黎心一緊,試探性地叫他:“黎……喬慕黎?”
然而下一秒,她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閉上眼前還隱約聽見他們焦急的呼喊。
“慕黎?”
“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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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黎醒來時,只覺得右手胳膊疼得厲害,像是被人用重物攻擊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瞬間清醒了。
丁然正坐在床邊抽泣,見她醒來,眼淚也顧不得擦,激動的叫她:“慕黎,你醒了?”
喬慕黎正要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胳膊被吊了起來,一動身子,傷口就撕裂似的疼。
她只好規規矩矩的躺著。
聽見丁然對自己的稱呼,她才意識到,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了。
怎么回事?為什么?
丁然見喬慕黎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以為是傷了胳膊留下了后遺癥,原本止住的眼淚像開了閘似的瘋狂涌出。
“嗚嗚嗚,完了,慕黎變成傻子了!”
出門買早餐的潘箏推門進來,就聽見這么一句話。
潘箏無語:“打中的是胳膊又不是腦子,你在胡說什么?”
轉頭看向床上的人時,驚喜的快步過去,“慕黎,你醒了?”
喬慕黎終于將視線轉移到她們身上,“黎景人呢?”
三人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就是關心黎景,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流之中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潘箏解釋道:“他昨晚也暈過去了,被跟著一起抬上了救護車。不過醫生說他只是情緒過高導致的,但是一晚上了都還沒醒。”
喬慕黎看了一眼被吊著的胳膊,嘆了口氣。
沒想到抗傷的是黎景,承受痛苦的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