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萊第一醫院。
安久一大早就到了,交班后路過護士站聽到兩個小護士說話。
小李:“聽小桃說今早凌晨一點多急診部一下子來了兩個超帥的胃出血病人。”
小朱提問:“有多帥?喝酒喝的?因為工作還是畢業季還是失戀?”
小李嘖聲搖頭:“我沒看到正臉,只知道一個一頭錫紙燙,一個一頭鯔魚頭,喝得挺多,具體什么原因不知道。”
小朱感慨:“還真是要酒不要命啊。”
安久跟兩個小護士點頭示意后本要離開,卻下意識放慢了速度,聽完了兩人的對話。
那兩個喝酒喝到胃出血的人已經在她心里對上了號。
她并未多說什么,離開去查房。
上午查完房出了三個病人又收了兩個新病人,下午整理完病例又做了一臺簡單的心臟搭橋手術,白天便過去了。
她今天要值夜班,吃了幾口晚飯后,就繼續工作。
晚十點四十九,她剛處理完一個心悸病人的情況回到辦公室,值班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安醫生,23床病人出現緊急情況。”
安久立刻拿著手機邊趕過去邊詢問情況:“患者主訴是什么?”
“惡心、乏力、抽筋、心絞痛。”
“血壓?”
“收縮壓90,舒張壓70。”
血壓正常,怎么回事?
安久立刻想到另一種原因:“肺動脈高壓?”
“49。”
電話結束,安久跑到了病房,23床病人已經出現輕度呼吸困難、暈厥、嘴唇發紫的情況。
安久立刻道:“補氧,給藥。”
護士連忙配合,一番操作后,23床情況有所改善,但是總體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立刻聯系王醫生。”
王醫生是23床的主治醫生,根據病人目前的狀況來看,必須盡快手術。
但是王醫生的電話沒人接。
他昨晚也值大夜班,今天下午剛回去,到現在也沒過去幾個小時,電話打不通,估計是睡死了。
“給盧醫生打電話。”安久一邊翻看23床的病例一邊道。
前幾天她也參與了23床的會診,知道她的情況嚴重,之前已經在王醫生手下做了兩次先天性心臟病肺動脈閉鎖矯治手術。
雖然心臟問題有所改善,但之后長期服藥,不僅出現了多種病癥,還時常感到乏力、抽筋。
如今收住院,確診為肺動脈閉鎖矯治術后、室間隔缺損修補術后大量殘余分流、三尖瓣大量返流、肺動脈大量返流。
如果要做手術,初步判定手術難度至少三級。
原本手術方案已經通過了,只等一天后就可以手術,卻沒想到病人情況會突然加重。
“盧醫生明天休假,現在不在市區,趕過來時間較久。”
安久只好給田主任打電話,說明了情況后,田主任說立刻過來。
她立即讓人帶23床做進一步術前檢查,并通知麻醉科和其他科室的人緊急會診及準備手術。
四十分鐘后,所有準備工作完成,田主任還沒到,他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他必行路段上出了車禍,有一個孕婦突發心臟病,情況很危急,他正在現場搶救,短時間內根本趕不過來。
如今情況緊急時間緊迫,找不到更合適的主刀醫生,安久只能自己上這臺手術:“通知一助盡快到位。”
二助卻沒有立刻行動。
安久今年只有二十五歲,是醫院最年輕的心外科主治醫師。
雖說她履歷很優秀,二十三歲就以耶魯大學醫學雙博士學位畢業,在美國工作了一年并做了一年無國界醫生,且來這里之前還有兩封醫學界大佬的推薦信,但她到南萊醫院還不到兩個星期,目前為止也沒在這邊做過大手術。
這場手術就算王醫生在也需要副主任或主任指導才行,她的年齡資歷根本無法讓人覺得她可以擔當大任。
尤其,她還是女人。
外科手術臺上至今為止也沒有幾個女醫生。
正在氣氛僵持時,護士長跑過來道:“一助袁醫生到了。”
人已齊,死神不等人,二助就算不服氣也只能忍著,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地搶時間。
解剖開胸腔后,手術室內的其他人都愣了兩秒,雖然有預測,但由于23床病人是第三次接受手術,她胸腔組織粘連度比他們之前預測的還要嚴重。
手術室內氣氛凝重,所有人都為眼前的情況捏了把汗,只有安久聲音如常。
“直角鉗。”
“鑷子。”
“止血鉗。”
她從始至終都沒多說一句擔保和安撫人心的話,可自從她拿上手術刀的那刻起,莫名就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為避免損傷心臟及大血管,她每一次動刀都格外小心謹慎,但只要決定落刀,就必然快準狠,眾人很快在她的行動中鎮定下來。
一般只需十分鐘就能完成的開胸,卻因23床病人幾乎看不清心臟解剖結構,用了兩個半小時。
而這,已經是最佳速度。
田主任上前:“辛苦了,后面的交給我。”
田主任一個小時前就進手術室了,但看安久既專注又游刃有余,便沒有打擾她。
整場手術一共進行了十個小時才結束,手術室內的燈熄滅時,已過了次日上午十點。
田主任對眾人道:“辛苦大家了。”
說罷,他看向安久:“不錯,前面的開胸如果換我來做,兩個半小時可不夠。”
至少也要三個小時。
這一刻,安久獲得了田主任的認可,其他人卻心思各異。

凈瞎想
本人并非醫學專業學生,病例是從網上查到的資料加以改編,如有不準確之處,輕溫柔指出,我會改正的。 順便:這是本小說,因為女主職業是醫生,后面還會有不少治病救人的場景,大家在專業術語上不要跟我太較真哈,我盡量保證不出啼笑皆非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