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短信……
季淵淮:……
他不自覺地捏了捏手指,眸色幽暗。
江凝月一早換好衣服就回到劇組,天色剛好蒙蒙亮,山間的樹葉上醞釀幾滴剔透的露珠,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了一下。
這時,宋植倩打著哈欠走上前:“你今天這么早?”
江凝月收回了手,“你不也是。”
宋植倩輕輕哼了一聲,“作為你的經紀人我肯定要比你早啊。”說罷,她察覺到江凝月一反常態的神情,揶揄道:“看來是想念你的豪門老公睡都睡不著覺吧。”
江凝月回憶了下他冷淡矜貴的臉,敷衍了一下:“是是是,對對對。”然后提出了一個疑問。
江凝月:“咳咳,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因為家族聯姻不得不和心里有白月光的男人結婚,她痛苦萬分,可是又不能自己提離婚,如果是你的話該怎么辦呢。”
宋植倩眼前一亮,拍了拍胸脯,“怎么會有這等好事,放開他,讓我來!!”
江凝月:“……”
她噎住,補充了一句:“但是后面就得忍受他和白月光卿卿我我,甚至連錢都不愿意給她半分。”
宋植倩愕然望向她,就在她以為自己問得太多明顯時,宋植倩大聲驚呼。
“這個人好慘啊,如果是我肯定要給渣男賤女下藥!憑什么要用自己成全他人的感情。”
江凝月在心里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雖然下藥不可能,但是這也確定了自己對于季淵淮的決心。
以后她就要盡量在季淵淮身上薅羊毛,在他榨干自己利用價值以前,先下手為強。
江凝月的心越發堅定,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劉宇白捧著熱水杯,忽明忽暗的眼神。
*
看著鏡頭前谷曉曉愈發愈好的表演,導演組們紛紛松了口氣,唯獨總導演一言不發地用手叩桌面。
就在副導演捏了一把汗,想組織語言小心翼翼詢問時,總導演摩挲著下巴吩咐:“把江凝月的檔案再拿給我看看。”
“好,我馬上給您看看。”副導演拿起手機跑到休息室,這個時候兜里的手機響了一下,他空出手打開消息。
手機號備注叫做:F,發了一條信息。
——就知道你靠不住!你放心,我肯定能進劇組的。
他不屑冷哼,轉眼就把這條信息刪除,當做從沒有看見過。
等到烈日當頭的時候,終于輪到江凝月上場。
這一場是她最后一次飾演公主的戲份,后面就是現代女大學生的靈魂了。
江凝月打算拿出百分之兩百的狀態應對,用最完美的演技作為公主的謝禮。
在魂穿后的最后戲中,公主蘇長語在萬念俱灰下,無奈答應了父皇將她和親的決定。
她的榮耀、夢想都將埋葬在這富麗堂皇的皇宮中。
她顫抖著閉上了雙眼,接受了太子贈予的嫁衣,誰也沒有留意到她的兩行清淚。
等待所有人走后,她的朱唇勾起凄涼的笑意,從床下拿出一把小刀,雙眼猩紅,神色決絕。
生,不能安穩。
死,但求自由。
刀起刀落,手腕的血緩緩流下,流淌進她的火紅嫁衣上,她緩緩將臉靠在手臂,嘴角翹起。
希望如有來世,她要當一個肆意瀟灑的男兒郎,亦或是在一個不這么封建的朝代,起碼能自由自在得活著。
就在意識漸漸渙散時,一道金光乍現,周圍的空間霎時間變得扭曲,她感覺自己抽離于沉重的軀殼,最后,輕輕闔上雙眼。
這幾分鐘的長鏡頭,哪怕江凝月已經演完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還沒有聽到導演喊“卡”。
而在場的劇組人員和演員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畢竟總導演還沒有表態。
大家屏息以待,整個片場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蟬鳴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大家的目光下,總導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卡,很好。”
江凝月挪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慢悠悠起身時發現其它人震驚萬分的目光,有些人甚至連下巴都忘記收起。
她郁悶眨眼還在疑惑當中,突然聽見旁邊的小女生竊竊私語。
“不是吧!導演居然夸了江凝月,他可是幾百年都沒夸過人誒,這是怎么回事。”
“我剛剛還以為我聽錯了,記得上次夸人還是早就息影的裴繹呢。”
“我都替谷曉曉尷尬!昨天總導演看她時候眼里火星子都要冒出來了,和今天對江凝月的態度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聽到這兒,江凝月總算明白大家瞠目結舌的原因,自己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此時她心里難免有些漣漪。
“謝謝導演。”她由衷表達謝意。
總導演猶豫了一會兒,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江凝月總感覺總導演有點兒怪怪的,但是具體是什么也說不上來,她走去附近想休息一下,卻聽見幾個女孩在大肆談論。
“純柔,不是我說啊,我感覺你沒比江凝月差哪兒啊,當初居然她被海選上了,而且現在還獲得導演的青睞,我覺得如果當初沒有內幕,以后火的人就是你了。”
“對啊對啊,肯定里面有鬼,她當初有曝光的時候就很假,什么美貌啊,我呸!長得就那個樣子唄,大家真是沒見過世面,我看她啊,當初指不定背地里搞什么名堂。”
被叫做純柔的女孩心高氣傲坐著,十分享受她們的明里暗里的贊美,語氣中夾雜著對江凝月的嫉妒。
“切,我可是從國外留學進修今年后才回來的吧,她算什么?在之前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總監,論起專業、甚至完全沒有經驗,恐怕是動了這種女人慣用的伎倆。”
女生之間的感情總是來得突然,比如夸一下對方的妝容,鞋子,吐槽一下功課、老板,都能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反之,如果是女生之間的惡意,也是來勢洶洶,覺得她憑什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肯定是勾搭了誰,又或者是花了錢砸出來的。
總而言之,從來不會客觀的思考。
同樣是女人,江凝月卻聽到她們用世上最大的惡意來羞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