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吃掉就給錢。”顧清格冷冷地丟下這么句話。

　　程思茜看著面前這坨剩菜混合物，簡直不知從何下口。

　　剩菜的味道雜糅在一起，反而體出了一種腐爛的味道，聞得程思茜想吐。

　　顧清格也看得出來程思茜猶豫且抗拒，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聲音輕飄飄的：“吃不吃看你。不吃沒錢，你父親就等著活活病死吧，而你違了約，也得賠大筆的違約金。”

　　這一點，程思茜當然知道。

　　跟顧清格簽下條約的時候，她就知道她這輩子都逃不開顧清格了。但是她又能如何，父親不能不救，條約不得不簽。

　　條約一旦簽下，她這一輩子都會被顧清格操控，如果違背顧清格的意愿，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程思茜垂眸，看著桌上的剩菜和銀行卡，忍住了身體的不適，坐下來一口一口地吃著剩菜。

　　看到程思茜按自己說的做了，顧清格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看著剩菜越來越少，顧清格也起身，走了出去。

　　程思茜把最后一口剩菜咽下去，看到顧清格走了，終于松了口氣，連忙把卡拿走，放到自己口袋里。

　　剩菜的味道很濃很惡心，程思茜忍著好幾次想吐的欲望，才把這些東西塞進自己的嘴里。

　　剛才是因為顧清格在，如今顧清格走了，程思茜也沒必要再忍著，連忙跑到廁所，把自己剛吃進去的全吐出來。

　　程思茜感覺自己的食道像是被擠壓著，流下去的食物從嘴里吐出來，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快被掏空。

　　程思茜在廁所里待著，等到把剩菜都吐出來，嘴唇已經白了許多，剛按下沖水鍵，就聽到敲門的聲音。

　　該不會是顧清格回來了？他沒帶鑰匙？

　　程思茜心里一緊，怕被顧清格發現，連忙對著鏡子稍微收拾了一下，隱藏住吐過的痕跡。

　　可是無奈，身體總是誠實的，程思茜見怎么隱藏都沒用，索性也不隱藏了，走出廁所，打開門看到的站在門口的卻是秦舒。

　　秦舒正是來找顧清格的，結果一開門就見到臉色蒼白的程思茜，臉上不覺嘲諷。

　　“哎喲，這不是程大小姐嗎？怎么這么狼狽啊？”秦舒冷笑，語氣里全是嘲笑。

　　程思茜也知道秦舒的德行，見秦舒這么囂張，也忍不住懟回去：“是啊，秦大小姐倒也是，怎么背地里這么狼狽。”

　　說的狼狽，自然指秦舒背著顧清格做得那些事。

　　秦舒像是被程思茜戳了痛處，臉上閃過怒氣：“哼，你還以為清格哥哥會向著你么？你現在不過就是他花錢買的一個玩具而已，你在得意什么？你有什么資本和我說話？”

　　“小人得志，雞犬升天，”程思茜冷笑，并不想和秦舒過多糾纏，“顧清格不在，你回頭再來吧。”

　　“他現在寵愛的可是我！”秦舒生怕程思茜不知道，又繼續強調著。

　　“嗯嗯嗯。”程思茜敷衍。

　　她之前是喜歡過顧清格，可是經過了這么多事，她早就對顧清格不抱期望了，她唯一奢求的，不過是父親平安而已。

　　只要父親平安，她遭多少罪都值得。

　　秦舒看到程思茜滿不在意，心中更氣，正想繼續嘲諷，就聽到了樓梯下傳來的顧清格正在打電話的聲音。

　　程思茜也聽到了，正不知道該做什么，就聽秦舒對自己悄聲說了句：“走著瞧吧。”

　　還沒反應過來，秦舒就直直摔了下去：“啊！”

　　速度之快，程思茜根本反應不過來，更別說拉住秦舒。

　　正好，正在上樓的顧清格聽到了秦舒的聲音，便連忙跑上來。

　　“秦舒！”顧清格跑上來的時候，秦舒已經摔在了樓梯換向的平臺上。

　　秦舒摔得厲害，還在地上躺著，不住地哼出聲。

　　顧清格心里擔心，直接上來，把秦舒抱起來：“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你還疼不疼？”

　　正在顧清格懷里的秦舒借機摟住了顧清格的脖子，把頭埋到顧清格懷里，聲音帶了點哭腔：“我……我沒事的。就是沒站穩不小心摔下來了而已，還有一點疼。”

　　聽罷，顧清格抬頭一看，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程思茜，再低頭看著秦舒結巴的樣子，更覺得秦舒是被程思茜推下來的。

　　“真的？”顧清格皺著眉，話是在問秦舒，但雙眸一直盯著程思茜。

　　程思茜自然什么都沒做，但看著顧清格的雙眸，莫名不想說話，不想解釋。

　　反正她再怎么解釋，顧清格都只會以為就是她做得吧。

　　聽到顧清格這么問，秦舒像是心虛了，連忙道：“對，就是我沒站穩。剛開始在和程小姐聊天，不小心就踩空的。”

　　見秦舒說話的語序都有些混亂了，顧清格更是認定了此事，眼底的厭惡更深，抱著秦舒就上了樓。

　　程思茜見事情已成定局，只是看著顧清格不說話，等待著最后的審判。

　　顧清格看著程思茜的眼底厭惡越來越深，想起來之前程思茜一次又一次害秦舒，愈發覺得程思茜惡劣。

　　被顧清格抱著的秦舒感受著顧清格懷里的溫度，心里暗自得意。

　　程思茜，叫你跟我作對！

　　程思茜見顧清格要進門，就走開，給顧清格讓路。

　　顧清格抱著秦舒走進門，冷哼了一聲。

　　程思茜見顧清格進去了，正要替顧清格關門，下一秒，就覺得自己的腰被人一推，重心不穩，直接往樓下摔去。

　　“啊……”程思茜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就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疼，一動腳踝，更是覺得痛不能耐。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面前，程思茜就覺得被東西砸了，一看，正是自己一些必須的行李。

　　“滾出去！”顧清格咬牙切齒，感覺下一秒似乎就要把程思茜吃了。

　　下一秒，程思茜就聽到了門啪地一聲關上了。

　　程思茜看著地上散落的東西，爬過去把東西撿起來。

　　腳踝疼得慌，無疑是崴到了。如今程思茜也顧不得了，借著旁邊的欄桿，忍著疼，慢慢地往下走。

　　如果待會顧清格出來見自己還在這里，她只會更慘。

　　程思茜知道自己的處境，就算再恨顧清格，她也不能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