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殿來,赫然發現那豐盛的酒宴已然擺好,燕陽不由暗贊宮廷行事之高效。
孛羅給燕陽介紹那五六個陪餐的重臣,其中包括宰相石慶。眾人對燕陽都很熱情,而石慶尤其熱情,拉著燕陽的手說道:“你的情況,界主先前給我們介紹過,我們都很是贊佩。咱們都姓石,乃是本家,你有這樣的作為,算是給咱們石家爭了光,我感到非常榮耀!”
燕陽聞言暗道:誰跟你這個老家伙是本家,老子這是化名好不好?你們姓石的那么多人,如果先前沒有一個有出息、讓你感到榮耀的,那么整個家族便不怎么樣。
想是這么想,嘴上卻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宰相大人多加關照!”
“那是自然!”石慶說道,“你是連界主都十分賞識的人,我當然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對你提供應有的幫助?!?p> 如此交談一陣,現場氣氛顯得頗為融洽。
各自就座之后,自然免不了一番推杯換盞。界主擺設的宴席排場甚大,詹事們站在一旁,忙不迭地調度服務人員干事,那些服務人員穿花蝴蝶般來回走動,一刻都閑不下來。
燕陽一邊享受著豐盛的大餐,一邊觀看著人來人往的景象,倒也比較自在。
只是,一進入柏梁臺,他就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至于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酒宴進行到一半,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發強烈,小乾坤中那些從斑崖里頭收取的魔氣竟然有了些微的異動。
魔氣異動,必有引發這一異動的源頭。
于是,他索性放開神識進行感應。
這么做必定會分神。石慶見燕陽有些心不在焉,趁機打趣道:“無忌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就連界主擺設的酒席宴上都在想著如何干辦大事,直令我等汗顏!”
其他人也紛紛調侃道:“沒錯,難怪界主賞識他呢!為干辦大事而廢寢忘食,放眼整個寒山界,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反正咱們這些人是做不到的,哈哈!”
面對眾人的調侃,燕陽只好虛言敷衍。好在大家都沒有惡意,調侃幾句也就罷了。
孛羅卻隱隱猜測其中有問題,是以當酒席宴罷燕陽跟著他往英武殿里走的時候,他并沒有感到吃驚。
“是不是又發現了什么問題?”一進英武殿,孛羅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是一般的問題,問題很大。”燕陽隨口回應道,“我感應到柏梁臺下有個魔氣窩子,那里的魔氣流動跟斑崖宗的不一樣,是漩渦狀流動?!?p> 孛羅面色當即陰沉下來:“既然我一直沒感應到,那就說明魔氣窩子隱藏得很深。萬沒想到,這存在了多少年的建章宮,底下居然也被人埋藏了魔氣!”
這個問題很嚴重,對孛羅來說更嚴重,不僅因為他是界主,還因為他是這個地方的主人,家就在這里,那些魔氣會影響他的所有家人,包括男女老幼?;蛟S直到目前,他的那些家人的病癥還沒發展到很明顯的程度,而一旦到了那個程度,他全家人都會飽受痛苦。
所以,燕陽非常理解他的憤恨。
“石無忌,你說說,寒山界是不是有其他界域的代言人?”
停頓片刻之后,孛羅問道。
不得不說,孛羅身為界主,具有尋常人所不具備的闊大格局,一下子就想到了一般人想不到的問題。
面對這樣的問題,燕陽卻無言以對。他所發現的這個魔陣,無疑是特意針對寒山界的,然而至于它背后的一些東西,他完全不掌握。
“界主,這個問題我暫時無法回答。”燕陽回應道,“從那些魔氣或魔陣之中,也很難發現它背后的一些蛛絲馬跡?!?p> “嗯!”孛羅微微頷首,“那些人即便存在,也會隱藏得很深,不會輕易暴露。我現在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希望你留意。”
“我會留意的?!毖嚓栒f道,“當務之急是將柏梁臺底下的魔氣清除,我會盡快動手?!?p> 孛羅說道:“你剛抵達這里,住處尚未安頓好,不必過于著急。一路之上沒遇到什么麻煩吧?”
燕陽說道:“還好。有您派去的三個使者帶著,那些地方官員倒也不敢有所怠慢。”
“你不說我倒忘了?!必昧_說道,“你肩負著消除本界魔患的重任,各地官員和武林宗門須得全力配合。然而古往今來,各種各樣的巡察使多如牛毛,普遍引不起地方官員和武林宗門的重視。而今,你這個巡察使極其特殊,他們必須重視。我隨后就著令石慶頒行通令,曉諭他們對你這個巡察使的指令必須欽此欽遵,方便你開展工作。”
“多謝界主恁般關照!”燕陽說道,“看來這宮廷里頭的人也得普遍篩查一遍了,體內有病灶魔塊的肯定不少。男的還好說,只怕一些女人患病,我不太方便診治。”
孛羅大手一揮,說道:“你盡管放心,宮廷里頭沒有那么多男女之防。況且,我觀摩過你診療的過程,其間沒有過多的身體接觸。”
聽孛羅這么說,燕陽這才放了心。如果孛羅后宮里的那些女人果真患了病,不得不請他來診治,而孛羅和那些女人又都極其保守,事情就比較難辦了。
君主的禁臠,其他人不得染指,這是鐵打的規矩。
燕陽告別孛羅,出得英武殿,早有幾個詹事在外頭等著他。這些詹事都是負責界主及其家人起居、公干的官員,人人都很精干,他們在此等候燕陽,乃是奉了界主的指令,將燕陽安頓在合適的地方。
詹事們帶著燕陽七拐八繞,來到一個小小的院落前。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大人,這就是為您安排的住所。界主特意吩咐將您安頓在比較僻靜的地方,所以我們就為您選了這個宅院,不知您是否滿意?!?p> 建章宮里頭居然還有這么僻靜的小院,這是燕陽事先沒想到的。一般情況下,這里都是寸土寸金,至少會蓋三層以上的小樓,而這個小院內四面都是平房,這就很難得了。
“嗯,你們很會選地方,不錯!”燕陽滿意頷首。他初來乍到,能有個安身的地方就知足,這個獨立的小院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何況,這個小院雖則都是平房,卻并不顯得簡陋,蓋因那房舍非常精致,院內院外還有不少綠植,那綠植上的花開得正盛,十分養眼。
然而,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諸位,這個小院的周圍都是什么人居???”
詹事們聽燕陽這么問,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回應道:“這周圍居住的都是界主的家眷。”
???界主的家眷?燕陽聞言,登時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