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90年代末,華夏農村已基本解決了溫飽問題,17-21吋的彩色電視、摩托等并不希奇罕見了,農村家家戶戶基本是紅磚瓦房了。
如果僅靠幾畝薄地和看老天爺的眼色基本上是沒有什么積蓄的,平時吃的、住的、用的還得扣扣索索,一旦哪天收成不好,或市場上棉花不值錢了,生活就會陷入困境,更不用要說子女婚嫁問題,生個重病是絕對不能進醫院的(那時還沒有新農保,進醫院的費用全部自己承擔),只能扛著。
南方改革開放已如火如荼,吸引著村里很多年輕人外出打工,一年掙個四五千元,除掉各類開支存個三千元左右也比種田強多了。
劉飛大學畢業那年,正好趕上是國家計劃內招生的最后一屆包分配,他被分配到縣商業局。
劉飛醒來后第三天,他拿著分配通知書去單位報到,發現縣商業局已改名為縣商業總公司了。
公司負責人事的副總熱情接待了他,安排人請他在附近小飯館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共進午餐時,幾位領導談到了現在安排工作的難處,說目前有20多個大中專畢業生和退伍軍人被分配到商業總公司等著安排工作,而隨著國家鼓勵私有經濟發展,現在的商業總公司已大不如以前了,不僅年年虧損,而且瀕臨倒閉,領導整天想著是怎么樣減人,減少費用支出,根本沒法給新人安排工作。
領導們充分發揮著他們的語言藝術,也沒把話說死,只是說如果真要到這里上班,還得等通知,具體什么時候不知道。
劉飛很清楚自己一個普通農家子,沒有任何關系背景,是不可能有機會分配到好單位的。
通過這幾天同學們交流溝通的信息了解到,他這屆有關系的同學基本上都分配到了縣工商局、林業局、廣播電視局等不錯的事業單位,雖然沒能如愿進政府部分,但鐵飯碗是保住了,至少不會象劉飛這樣畢業就等于失業。
劉飛從心底里來說真的不羨慕他們,并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坦白的說,年輕氣盛、滿懷遠大抱負和理想的劉飛并不喜歡在機關單位的工作模式和內地的生活方式:一杯清茶一只煙,一張報紙看半天。
他覺得如果這樣一輩子混吃混喝、養老等死,或為了上位爾虞我詐、溜須拍馬,使出渾身解數爭取一絲上升機會的行為都是沒意義的。
當然,這些都只是劉飛憑著網張官場小說之類的情節想象的罷了,他都沒在體制內呆過一天,哪里知道體制的游戲規則呢?更不會懂得機關單位的真實生活。
劉飛的理想是去華夏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南國那片創業熱土打拼,那里才是他有志青年揮灑青春激情、創造夢想奇跡的樂園!
回家后把單位的情況跟爹娘說了,爹耷拉著腦袋唉聲嘆氣:“都怪我們家太窮,沒有背景,又沒錢走關系,要不,你再等一段時間,或許會有機會呢?”
娘也在一旁附和著:“是呀,是呀,要不先等等,到家里休息休息,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兩口子就這么一個獨生子,恨不得天天帶在身邊,哪忍心讓自己的兒子在外面去受苦。
劉飛看爹娘的態度是反對自己出去打工的,知道一下子也說服不了他們,如果偷偷離家,又怕父母太傷心,只好暫時作罷,日后有機會再說。
晚上,一向節約的爹娘,房里的燈破天荒地熄得很晚,好象在討論什么重大的事。
第二天清早,劉飛看見爹穿著過年才穿的好衣服,提著兩只雞和一筐雞蛋急匆匆出門了,問爹要出哪里。娘躲閃著劉飛的眼神敷衍的說:“你爹今天要去縣城走一個親戚”,便沒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