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白駒過隙又一年，窗外亦是秀色可餐亦是煙雨朦朧。

　　“老爸，你的藥！記得按時吃啊。”猛間抬頭，看著我們的女兒都有那顆小樹苗高了，也是個大姑娘了。

　　看著她的眼睛，看著這一袋子的藥：“怎么了？有心事？”

　　“老爸，我明天陪男朋友回老家過年！”她躲閃著目光哽咽著說。

　　“一個星期才要過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看著她，我有些心疼，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去吧！去吧！去對象家別哭哭啼啼的，別忘了給老爸打電話。”

　　臺燈下我從抽屜里拿出那本依舊能折射光的紅色筆記本，翻閱并撫摸著已泛黃的紙張，看著上面的文字。

　　燈光照到紙張的光暈，文字聯想的畫面，將我帶入那個曾經的光陰。

　　我感覺到了你。

　　重回泉眼鎮，緣起、憶起。

　　（一）

　　泉眼鎮有一潭泉水被供銷社、酒廠、飯館等小型商業包圍著，自然而然便成為了鎮中心。潭水清澈見底，泉水突突突地不斷向上涌出來，一股股的水花像泉眼鎮的心臟跳動著，這泉水孕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岸邊的柳樹枝葉茂盛、樹干最粗，樹下的兩張石凳石桌早已包漿。夏日炎炎，酷暑難耐，泉眼旁下象棋的大爺們、打麻將的大媽們、打牌的村民們，一邊忙活著手里的牌和錢，一邊磕著瓜子閑聊著泉眼鎮的新鮮事。

　　“聽說老錢又帶回個小姑娘。”

　　“那是新來的大學生，人家當當村干部就走了，這都多少個了，城里的娃娃待不下啊。”

　　“也是，這老錢還張羅個啥勁你說，唉，到老了，好好的兒子都沒了。”

　　（二）

　　“翟書記！你終于來了！辛苦辛苦，這路正計劃修著可是不好走呢。”一個壯實的中年人迎面而來笑著說道，臉上范著紅暈卻因黑色的皮膚顯得不甚明顯，這是這個大學生和錢鎮長的第一次見面。

　　上了車進了山，即使扎上安全帶還是不由自主地隨著車左搖右晃，要是稍有不慎準能磕頭。

　　（三）

　　“不好了？鎮長，莫工程師被陸家老二帶人給圍住了快要打起來了。”小劉慌張地報告。

　　鎮長帶著翟書記來到村口，只見挖掘機、隧道掘進機、大卡車、施工隊等被圍的水泄不通，有拿鐵锨的、有拿鎬把的、有拿著“挖隧道，遭天譴。順民意，保泉眼。”的條幅。

　　“如果想修路就從我的身體上壓過去！為了泉眼鎮！為了子孫后代。”陸彪站在路中間。身后一群村民跟著說道，“保泉眼，不修路，滾出泉眼鎮。”

　　“你好！你是莫工？”

　　“你是？新來的書記吧？我準備報警了。這些村野山夫，野蠻的很！”

　　“莫工，您別生氣，這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錢鎮長說“這事啊也有個緣由，十年前修路的時候出了意外，很多孩子都受了傷。陸家有個孩子沒救過來，那年的領導班子也出了問題導致沒給受傷的家屬做好安撫工作，大家有這么大的情緒，也是怪我沒領導好，班子里出了……唉！這事啊一擱就十年吶。”錢鎮長無奈的說著。

　　莫工也很無奈“鎮長書記您給想個轍吧，我們這也是有工期的，咱這開不了工后面的工程都進行不下去，您看這不誤事么？”

　　“別急莫工，這事我解決咱們先觀察觀察環境，拿出合適的方案來！”翟書記說道。

　　“土質勘探員以及各個部門的規劃都已經將數據整理在我的手中、腦子里。你們這是拖延，這個月底必須開工。這條道不僅僅是為了泉眼鎮，還是為了山那頭的起步區。”莫工激動地說道。

　　看著激動的莫工，翟笑笑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她又何嘗不是呢？組織將翟笑笑派過來就是讓她兩個月解決民事糾紛，解決不了就繞過泉眼鎮修路，總之不能耽誤起步區的進程。

　　“莫工，現場的實際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修路，造福泉眼鎮的人民，那么你先將施工人員在鎮外搭建臨設，你相信我吧會解決的！鎮長咱們先疏散群眾吧，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事在人為。”翟笑笑堅定眼神讓莫工有了主心骨，再說修路必然搭建生活區，莫工答應一周在進場修路。

　　（四）

　　翟書記錢鎮長陪莫工到山上復核平板電腦里的設計數據，“當年山體滑坡就是這座山嗎？”莫工問道。

　　“對！”錢鎮長顯然有些哽咽。

　　“十多年來就發生過那一次泥石流，極端天氣下不確定因素太多，這座山最好最理想的措施就是種樹！”

　　“前幾個書記也倡議過種樹，不過不到一個月后這些樹就死了。”錢鎮長說道。

　　“我看過以前的資料，這座山以前種過橘子、松柏、梨樹。”翟書記說道。

　　“這座山土質是堿性土，種酸性植物肯定是不行的，梨樹可能是沒有科學合理的灌溉，導致樹苗死亡，聽我的購買一批白楊和梨樹，白楊扎根強耐活，梨樹以后大家收獲的便是梨子。”莫工在這方面侃侃而談。

　　“傳言當年開山泉神震怒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當年也有許多人受傷，泉水停噴，導致村民很抗拒開山修路。”

　　“這便是舊思想和新科技的較量，我覺得可以試試，泉眼之所以停噴是因為挖到了泉眼土質敏感層，前些年還沒這方面的技術，現在我是帶著北大清華各個高校、土質研究所等的試驗報告來的，只要進行合理回灌，泉水就沒事。”

　　“怕就怕和前幾天那種架勢！”錢鎮長說道

　　“我相信莫工，假如真是這樣，我這個書記一定不會不管。”翟書記想到來時道路：“假如不讓上山，就先動工鎮子外側的道路，這樣就不影響工期。”

　　經過一系列的現場考察和激烈的爭辯，分工明確，翟書記回去統計村里村民情況，錢鎮長疏通村民情況，而莫工設計方案機械如何進場挖井灌溉。

　　（五）

　　翟書記認真翻閱著泉眼鎮上的人員名單，看到有個家庭只有一個小女孩，了解情況她叫葉子，父親外出打工出了事故，母親也因一場瘟疫不在了，奶奶也在上周離開了她。

　　翟書記將樹苗的量報了上去，認真工作后想起了那個孤單的小女孩兒，像極了當年的自己，經歷過災禍依然堅強的生活，想到這她嘴邊露出一絲笑意。

　　翟書記放下工作去了葉子家，一個很干凈的草屋子。

　　“姐姐，你是哪位？你找誰？”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布靈布靈的看著翟書記說道。

　　“我是鎮上的書記，我叫笑笑！”翟笑笑在葉子家呆了一下午。

　　翟笑笑意識到不僅僅修路是頭等大事，解決村民的生活也一樣重要。

　　翌日錢鎮長帶著翟書記去市區將種樹帶動經濟幫助修路并保護生態環境、泉眼鎮村民的修建新房子、農村合作醫療的想法報告給領導，也給葉子申請了新家，因為好多文件資料、程序繁瑣，笑笑直接將戶口遷了過來和葉子合成了一個戶口本，這也代表了下鄉大學生的決心、信心。

　　沒多久白楊樹、梨樹樹苗都運了過來，鎮子上的人一擁而上，生怕自己領不到樹苗，場面甚是熱鬧。

　　由于村里人的反對，莫工的設備施工隊沒法進村，施工隊修外界的路，而莫工灌溉系統早就銘記于心

　　翟書記同莫工帶著葉子來到光禿禿山。空無一人，只有他們三個。莫工挖坑，笑笑栽樹，葉子澆水。

　　“我給你們留影紀念吧！看看葉子才到小樹苗的一半，以后你們倆一起成長！”莫工說道。

　　“我們給這個小梨樹起個名字啊。”笑笑說道

　　“我想叫它希望，希望泉眼鎮越來越好，遠離貧窮。”葉子說道。

　　（六）

　　回到村上，葉子跑到村委會說道：“翟書記，我知道樹苗去哪了？村民們都去換錢了？”

　　“葉子喝口水，慢慢說。”

　　“知道泉眼旁那家酒坊吧，到那里一顆樹苗就可以換8塊錢。村里好多人都去換了。”葉子急匆匆地說道。

　　笑笑匆匆來到酒坊，看見許多村民圍在陸彪酒坊去。

　　“把樹苗放下！”

　　“書記這是怎么了？我可沒去搶沒去偷，都是大家自愿往我這送的。”陸彪邊搬著樹苗邊說道。

　　“你確定是自愿？”

　　“這破樹苗，我可不愿來回倒扯，還不夠我的油費呢？”

　　“行了，你先別收了。”笑笑大喊道。

　　陸彪一個不屑的眼神，“樹又種不活不如換了錢？”

　　“大偉娘，為什么把樹苗賣掉啊？以后集體賣水果，大家都能分到錢。”笑笑困惑的說道。

　　“之前的王書記就鼓勵我們植樹造林，發家致富，最后那些樹不都全死了，他不肥的流油？莫怪彪子，他也是為大家著想。”大偉娘說道。

　　“這次莫工帶著施工隊將泉水引流在各個果樹上，開花結果是不成問題的。”

　　“你們瞎折騰畫大餅，畫完大餅你們拍拍屁股走人了，受罪的還是我們。”

　　大家的眼神忿忿中又帶些許無助，翟書記心中一緊趕緊給小劉打了電話：“通知各個領導下午四點開會。”

　　在這期間，翟書記翻閱著泉眼鎮資料，多方調查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來十年前計劃一條通大清河的大橋，要穿過泉眼鎮，村里的老人本就不愿意，怕壞了風水，都在觀望，后來一次天降暴雨導致山體泥石流滑坡，當時陸國強的大兒子和錢鎮長的兒子都被砸傷了，因為種種原因陸國強的兒子沒有救回來、錢鎮長的兒子救了回來，也因為這事受到了牽連，后來去了外地，而陸彪因為他哥的事一直抵觸和阻撓施工。警察局常去，檢討沒少寫，牢飯也吃過，可畢竟哥哥沒了，心里也總是怨恨的。

　　翟書記緊鎖著眉頭，思索著，腦海里不由得浮現一個身影向她走來……

　　會上莫工、錢鎮長等大小領導抒發自己的意見。

　　莫工說道：“我們是不是斷掉賣樹的去路，這樣村民應該就會把樹種上。”

　　“是陸彪在收樹吧？他不收別人就會收，大不了就放在灶坑里燒火，村民也不會費這個勁。”錢鎮長抽了個煙說道。

　　“要不我們將泉眼鎮貧困補助的錢用上，栽一棵樹給過多少錢。反正都是要將這筆錢給到村民的手上。”莫工說道。

　　“這個方法可實施，先這么來。以后國家的植樹補貼也要落實到村民”翟書記說道。

　　“翟書記經過這一周，我能看出來你是真心為泉眼鎮，及時你的方法再好，總有人出幺蛾子。擒賊先擒王，先去找陸彪的父親陸國強，泉眼鎮是陸家大戶，在鎮中有些威望，如果他答應事情成功了一半。”錢鎮長說道。

　　（七）

　　翟書記已經被拒絕兩次了，陸國強念她是個女孩子并沒有給她難堪，只是從最開始的白眼變成后來的緊鎖大門，今天是中秋節，也是泉眼鎮最重要的節日，家家都準備了團圓飯，掛起裝飾，祭拜神明，熱熱鬧鬧的享受節日。

　　翟書記想著再去陸家試試，只有說服了陸國強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走到門口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陸國強打開了門一臉詫異，看著新來的書記風塵仆仆的樣子，手里還拎著一袋月餅站在門口，陸國強先是一愣，也許他沒想到中秋節并且失敗了兩次書記還會登門拜訪。

　　門開了，翟笑笑一個陽光的微笑地說道：“陸伯您好！我來和您商量修路的事征求您的意見，我們有專業的建設團隊一定在安全的條件下進行，您放心，而且我一定不會半途而廢，不修完路那也不去，我保證，至于風水的問題咱也不能全信不是，我們商量著給大家滿意的答復，還有您兒子的事，我……”翟笑笑怕他關門一股腦的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進來喝口水吧。”陸國強突然打斷她側身讓書記進了門。

　　院子里井井有條卻透著些冷清，陸彪的母親正準備團圓飯看到書記也是一愣，隨即笑了笑忙讓進了屋，屋子要稍大些也是很簡單的只是比平常人家多了個黑白照片，是個很陽光的小伙子，陸國強招呼她坐下后說那是他的大兒子，也是個大學生成績很好很優秀，“如果他在一定是支持修路的吧，不然也不會……”

　　翟笑笑弱弱的說到，“陸伯伯您相信我，這兩天我走了很多地方，山上的情況我也摸的差不多，工程隊那邊很專業很優秀，絕對不會……”

　　“喝點水書記，我都知道”陸國強再次打斷她“聽我說吧，書記，我那兒子和你一樣軸的很，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居然還要回來，我們不懂，他說他上大學就為了要幫家鄉擺脫貧困不是擺脫家鄉，他還說要修路，修路了就能富起來，還要搞建設搞旅游。”

　　翟笑笑看著那張照片好像能感受到一個少年說這翻話時的意氣風發，“后來他還沒等做到就不在了，我心里這道坎也算過不去了，知道遇見了你，翟書記這些天我看你忙里忙外的，一會開會一會上山還要走村子，書記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成，這兩天我也總在想我是不是錯了，晚上還回夢見我家老大，他就那么笑盈盈的在那站著”陸國強說著眼眶也紅了。

　　翟笑笑認真看著照片笑了下轉頭堅定的對陸國強說“陸叔叔您放心，我一定為大家做好這件事，因為我的命也是人民給的”說完眼眶也紅了。

　　“那好！這次山上果樹的灌溉系統，我就交給你，設備我同意進場，但是接下來的修的路，你讓錢鎮長過來和我談談。”陸國強說道。

　　翟書記聽到設備可以進場，看了看陸國強終于松了一口氣，“不過你不用擔心，泉眼鎮的人民我會協助你工作，我和錢鎮長有些個人恩怨，也該算算賬了。”陸國強看了看少年的照片。

　　翟書記見事情談妥了，便借故離開了。

　　（八）

　　砰~砰~砰，各家各戶都在放鞭炮，慶團圓，翟笑笑家家圓滿，默默的對著月亮許愿，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好的路上以后會越來越好的，這個好消息同莫工分享，莫工說，等過了中秋節就進場泉眼鎮。

　　翟書記同莫工來到鎮長的辦公室，空無一人。撥打電話也無人接通。翟書記想找到錢鎮長，兩家人的疙瘩也需當事人解開。便和莫工開車來到了錢鎮長的家中，房子沒有上鎖，顯然是剛剛出去，空蕩蕩地房間。

　　翟書記來到錢鎮長的書房，書桌上有一個穿著消防服的年輕小伙子的個人照片，撫摸著照片，開始哽咽起來。莫工聞聲而來，站到翟書記的身旁，在遺像前上了三炷香。

　　“翟書記，不好意思啊。今天上班遲到了。”

　　翟書記終于憋不住了自己內心情感，翟書記跪了下來，“錢鎮長，謝謝，對不起……”

　　錢鎮長扶著笑笑，又看了一眼照片，恍然，安慰笑笑別哭孩子，這是他的職責的，他是人民的子弟，快起來，都過去了，你也是個苦孩子，別哭了。我相信你，泉眼鎮也會因為你變的不一樣。你也是他的福報，都是好樣的。

　　冷靜下來，翟書記和錢鎮長說了陸國強的要求，“看來我也得會會我這個姐夫。”

　　送走笑笑和莫工，錢鎮長拿出筆記本：兒子，今天我又看了那篇關于你的報道，你說：和時間奔跑，只為遇到那些可愛的人兒。你知道么你救出來的那個女孩兒，我看到了，就是現在的泉眼鎮書記，還有你沒做完的事好多人在完成，會有更多的人守護泉眼鎮的。

　　（九）

　　中秋節的夜晚，家家正團團圓圓的坐在一起吃飯，錢鎮長表情凝重并拿著兩個禮盒走向泉眼鎮最不想去的地方。到門口不忘整理自己的領帶襯衣，看了看手中的禮品，走了進去。

　　“錢鎮長怎么過來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陸老爺子說道：“拿著你的禮盒趁著我還沒發火之前趕緊滾。”

　　“姐夫，是誰讓我過來的？你說我們都這么大歲數了，大半個身子都埋進土里的人了，這么多年不見還這么記恨我啊？要不我現在走。”錢鎮長說道。

　　陸國強的媳婦說道：“小錢快坐下！一會兒把你媳婦叫上，咱們兩家也多年沒聚過了。”

　　“你看姐，這糟老頭子的脾氣！”錢鎮長拿起茶杯沖了一杯茶。“中秋節理當過來看看。過幾天肯定忙得不可開交。”

　　“忙著種樹啊。”陸老爺子瞥視道：“我讓你喝。”直接把茶杯摔倒在地。

　　“姐夫這是對我有氣啊！是陸龍的事？還是你的事？這么多年也該結局了。”錢鎮長說道。

　　“我們的恩怨也該了解了，你還好意思說陸龍？”

　　“我怎么不好意思說，當年你是泉眼鎮的書記，我是鎮長，對一開始你是反對開山修路的，主要是我的勸說路才修的，我們的孩子都是優秀的大學生，都要回來建設泉眼鎮，你我都是要讓位的，當年埋在山洞里那么多人，是陸龍偉大的犧牲讓更多的人歸還，而不是拿陸龍的死去扼殺所有怨天怨地怨空氣，我們更應該去完成他的遺志！”錢鎮長大聲地說道。

　　“你給我閉嘴!”陸國強說道。

　　“正好我喝口茶緩緩！泉眼固然重要，你就看著鎮上的人陸彪跟你在泉眼鎮過一輩子，這次書記和工程師拿著核心技術過來的，是讓泉眼鎮煥然一新來的，姐夫你年輕不也去過大城市，你就讓泉眼鎮人一直隱藏在山里，做那山野村夫。書記把農村合作醫療給拿下來了，舊房子也要改造了，要想富先修路。姐夫，為村民們、陸家子孫仔細想想吧！我知道你有辦法讓村民造林修路。”錢鎮長喝著茶說道。

　　“小錢快過來幫忙端菜！”陸國強媳婦說道。

　　陸國強黑這個臉，喝了一口茶，回味著茶香回味人生，當初和翟書記想和老錢見上一面，陸國強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讓媳婦在一旁察言觀色，被老錢罵了一頓似乎才能解脫，對陸龍的執念才能消散。

　　“來了姐！我今天可得陪我姐夫喝好吃好，那個弟妹馬上就到。”錢鎮長說道。

　　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坐在一起吃著飯喝著酒賞著月，“姐夫，你說咱們得有十多年沒這么一起吃法喝酒了吧？

　　“可不是咋地，你小子，還是那么犟！”

　　“那不年輕嗎？”

　　“過去的就過去吧！上午的時候翟書記過來找我來著，看到這孩子我仿佛看到了我們的孩子。修路！建設泉眼鎮才是孩子們的心愿！為了泉眼鎮！為了我們團圓！干一杯！”陸國強說道。

　　（十）

　　中秋節次日陸彪拉來了一些樹苗，聽說是上次收購的，一直被陸國強小心翼翼的保存在倉庫里，今天也算原數奉還了。經過錢鎮長陸國強的疏導，翟書記為泉眼鎮的努力，幾天后在村里老人的共同研究下終于選了個黃道吉日，隨著一陣鞭炮響工程正式開工。

　　每天翟笑笑都會去現場或是監督或是和村民一起做力所能及的工作，一切都步入正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今年的中秋節格外熱鬧，太陽剛落山，泉眼鎮上張燈結彩，人與人都透漏著純真笑容，在泉眼鎮的廣場上有舞獅的、有跳舞的，有敲鼓的，砰~砰~的聲音回蕩在泉眼鎮的每個地方，召喚著戴著各式各樣面具、穿著泉神裝的村民一起狂歡。

　　坐在那棵小梨樹旁翟書記問莫工：“你來到這是為了什么？”

　　“修路，修最難的路！”莫工說道。

　　“也對！更是為了人民更好的生活！祖國發更好的發展。”翟笑笑說道。

　　莫工看著意氣風發的翟笑笑，工作不僅僅是工作本身，而是為了人民服務所體現的價值。

　　（尾聲）

　　我坐在梨樹下，在你的墓地旁，俯視著泉眼鎮。

　　我還記得你離開的那天，突然倒在筆記本上，搶救在病床上你說是地震后留下的病根，而你帶著舊傷圓了你心中的夢更泉眼鎮發展的夢，你知道嗎？現在很多地方都圓了自己生存發展的夢，你一定看得到的，還有梨樹上都碩果滿滿了，香的很，有沒有饞到跳腳呢？后來，老錢退休直播帶起了貨，泉眼周邊進行了一大波拆遷建成了許多高樓大廈，醫院學校也都擴建了，泉眼鎮成了附近的小商業中心，如果你在的話一定做夢都會笑。

　　臨走前你還說，照顧好葉子照顧好自己，現在我們的葉子長大了，枝繁葉茂了！

　　你還說講講以后的中國，現在已經是神州十三了，BJ已經舉辦了冬奧會，不僅你的小夢實現了，你知道中國夢，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夢，需要好多人一起去實現，說起來你還是走在了中國夢的前列里呢，現在我們國家的建設也取得了突破性進展，這里面有我們每個人的功勞，當然也有你的。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了。每個人都很開心，每天像泉眼鎮那年的中秋節那樣，孩子們說這個叫幸福感，是全面深化改革取得的重大成就。

　　我呢？聽黨話、感恩黨、跟黨走。

　　（徽章）

　　今年春節過得很是冷淡。打開電視都是鋪天蓋地的新冠病毒新聞，武漢加油！中國加油！

　　我打開葉子給我買的藥，忽然間打開手機撥向了葉子，噔噔噔的手機播音聲，心也隨著砰砰砰的跳動。

　　“老爸，我想你了！嗚嗚嗚，新年快樂！”

　　“葉子，去武漢了吧，保護好自己。”我偷偷地留下淚水，他們哪是什么抗疫英雄，只不過一群孩子披上了天使的翅膀學習療傷救人。

　　“老爸，你別怪女兒，嗚嗚嗚。作為一名共產黨員，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在武漢女兒沒丟你們的臉。”

　　“爸爸，為你驕傲！”

　　在歷史前進的車輪中我們平凡而不平庸，在實現中國夢的道路上孤勇而不孤獨。

　　在微弱的光芒下我翻出那兩枚金色徽章，經過光的折射散發著無比的光芒，這是送給黨二十大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