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
“你行不行啊?”撒旦的語氣聽著就差要把桌子給掀了。
“……”李元還想再掙扎一下,“我再試試。”
“……”
“……”
“我走了。”撒旦呆不住了,他現在只想給李元頭上來一錘子,把他的頭像開核桃一樣打開,看看里面是什么構造。
“噠!”只見李元靈光一閃,用左手打了個響指,然后說,“不如我們還是等桑他們出結果吧!”
“……”撒旦并不想理他,直說,“我先去找X64,你把這東西收好,待家里給我老實守著。”
然而,李元在剛剛打出響指的一瞬間愣住了,他看到左手打出響指的那一刻,收回又散出去的波動在他手指上形成了一個快速升起的漣漪——比尋常散出去的漣漪都高。
“噠、噠……”他閉上眼,盯著手指又打了幾個響指。
“喂,你是癌癥長到腦袋里……”撒旦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響,立刻又轉身走了回來,剛想一個拳頭給他的腦袋砸過去,然而,在他正準備錘到李元的時候,他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李元的手指閃了閃,像是……錯位了?
于是撒旦又耐心地坐了下來,看李元打響指。
隨著他左手每打一下,他那手指的錯位就越發明顯。
在李元打了十幾下響指之后,他愣愣的睜眼,看到撒旦也直愣愣地盯著他的手指,于是他問撒旦:
“有效果嗎?我沒看錯吧?”
此時,撒旦那張英俊冷酷的臉上寫滿差異,接著說:
“我見鬼了?”
他剛剛真的就是靈光一閃、一拍腦袋,隨便打了一下響指,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這樣的結果。
但他馬上又意識到了問題,他手上的波動只會在他打出響指的那一刻稍微抬高一些波峰。
這樣的波峰并不能持續地維持在他的手上。
李元把手伸到紅色芯片旁邊,在兩人地注視下,打出了一個響指。
“噠。”
高高的波峰經過紅色芯片,兩人視野里的芯片在原地閃了閃。
“!”
“!”
兩人面面相覷,明顯這一次右手打出的波峰,在李元的視界里變得更高,而芯片成像閃動的位移也更多。
打完響指,他右手手指皮膚上傳來刺痛。
手指相互揉搓,嘗試緩解指頭上傳來的疼痛。
李元伸手撓頭,看著皮膚的表情變得怪異。
他完全不能理解,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甚至不能理解,響指能讓引力波發散出去的波峰變高的原理,現在他簡直一頭霧水。
“怎么說?”撒旦追問,“能一直保持嗎?如果你抓在手里,會不會就探測不到了。”
“嗯?”
聽到撒旦的話,李元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衣服,指著上衣口袋問:
“等一下,這個天鬼材料做的衣服是屏蔽電磁波的,吧?”
“……”
“……”
“你怎么不早說?”撒旦白了他一眼。
“……”
難道是因為還沒從方才的夢里緩過來?
李元也覺得剛剛一些列舉動有點蠢得離譜,不過現在,好在是發現,他確實開始有了偏折光線的能力,但視界最大范圍也卻沒有進階,難道還存在什么其他的限制?
他站起身,把芯片丟進上衣胸前的口袋里,背上武器跟著撒旦離開住所,兩人大大方方地走到攝像頭下。
不得不說,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實在是有些耀眼:
兩個185cm的高個子男人,一個黑發男人穿著藍底橙波點寬松短袖襯衫、黃色短褲,一個栗發男人穿著oversized的紅色短袖、黑色七分褲。
這樣的配置,吸引了一眾女人的目光。
對于這種情形,李元也很是沒轍,畢竟他都穿成這樣了。
說好要低調,結果兩個人到哪都像大電燈一樣的引人注目。
可能是撒旦這家伙實在是長得太帥了。
李元抬眼瞄了一眼撒旦,那張男女通吃的俊臉真是到哪都吃香。
“帥哥,交芯嗎?”
正在李元感嘆撒旦那張臉著實受歡迎的時候,只見一個穿著華麗連衣裙的小個子女人從人群中沖到撒旦面前,用一臉期待的目光看著撒旦。
誰知撒旦冷漠地搖了搖頭繞過她就往前走,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
“喂!”那女人在他們身后不甘心地喊了一聲。
看著撒旦不為所動那樣子,李元忍不住打趣到:
“你一天要拒絕幾個人啊。”
沒想到撒旦白了他一眼,說:
“你以前不也和我一樣。”
“?”
“你干脆把臉上那東西給我戴算了。”
“交芯什么意思?”
每次,李元沒法正面回答撒旦的時候,他就只能轉移話題,實在是有些憋屈。
“……”
撒旦感覺屬實是像帶新人一樣,他萬萬沒想到還要給李元解釋生活常識,于是他很不耐煩地講:
“交換聯系方式。”
“嗷。”
原來還有這一說,不用芯片手機的李元自然是不理解,畢竟他在上面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被搭訕過。
他們決定去最近的站點吉祥站聯系X64組織的人,因為,至今還沒有任何人知道X64的總部在哪。
5號線已經開辟成交通專線,別說像笸籃站這樣大的綜合體了,那里連個住區都沒有,僅僅由剛開通和清理好的地鐵線路相連。
5號線和最火熱的1號貨運線直接相連,是一條常用的通路。
久而久之,這里逐漸匯集了一些人流,在各個站點上發展了起來。
吉祥站只有上下兩層,上面一層通往珠寶街市的城市一層,外面曾經是一片居民區和公園,但那里如今儼然已是廢墟。
由于吉祥站與珠寶街市一層距離比較近,在珠寶街的二層完全陷落以后,吉祥站原本的出入口,已經被大塊的城市碎石,給掩埋得看不清原樣。
這里是暗河和地上一層做交易的小型貿易集市,從原始的地鐵站改造而來,原本外面還有一個中型市場,用來掩蓋暗河的出入口,現在,也被壓成灰了。
空間中搭起了大量的商鋪隔間,標牌也都如笸籃站里的商業街那樣,花花綠綠的,充滿了絢麗的藝術氣息。
如今,里面的商鋪都結滿了灰,還能看見一些遇難者的遺體,大部分原來建好的店鋪也都被砸了個稀碎。
暗河里也是有醫療組織的,比如繃帶組織與和平鴿組織,他們大部分由曾經的戰地醫生組成,后來在上層開始推行AI醫療了以后,不少失業的醫生與護士只得消費降級和生活品質降級,住進了珠寶街市一層,機緣巧合下來到暗河,于是組成了暗河零散的醫療機構。
不過,這里的醫療機構更像是小型診所,因為他們實在沒有那么多的人手。
現在,一些由這些組織發起的志愿活動正在展開,開始在暗河各個崩塌的出入口附近尋找、接待遇難者,或者幫助因城市崩塌而受傷的人。
吉祥站上層原本設立的售票廳,現在被他們當成了臨時發放物資的場所。
這里所處可見小型的帳篷和病床,幾個護士和幾個醫生十分忙碌,這里傷亡相對來說比較慘重,因為受傷的大部分都是一層居住的普通人。
剩下的那些店主都在各自忙碌著,對自家的店鋪修修補補,清理廢墟和貨品。
李元和撒旦兩人走在5號線鐵軌上,即將來到吉祥站的下層,旁邊陸陸續續有提著物品和控制著小型空中運輸車的人經過。
這里是單線,只有一條鐵軌,空間也相對狹窄許多,但是由于5號線日益重要的交通地位,這里的設施卻看起來比李元居住的3號線好得多:
線路中的廢墟基本上被清理干凈了,周圍的墻壁也都重建了一遍,原本凹進去的鐵軌兩側被填平成道路,走上去像是平坦的人行道一樣,頂上裝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這使得這條線路昏暗的空間,看起來像個藝術家走廊。
墻壁上開滿了放置藝術品的凹槽,每個藝術品外面用透明的玻璃擱著,里面打著亮黃色的燈光,外層閃著全息介紹。
不少來自“通用儀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凹槽做成了全息屏幕,上面閃著對暗河最新科技的介紹。
其中一個凹槽吸引了李元的注意:
凹槽里四處空蕩蕩的,正中間浮著一團黑色的物質,那個物質外邊閃著酷炫的藍色光暈,整團東西就像一坨爛泥一樣,浮在中間翻滾、反應、變化,但是卻有著極美的復雜對稱結構,凹槽內部頂端射出來的展示燈光,似乎就是這團黑色物質反應的能量來源。
外邊飄在玻璃上的全息信息上面這樣標注:
“爛蘋果芭蕉”最新力作——鐳射聚變反應堆,可用于開發新型武器能源,研發進度:5%。
李元對“爛蘋果芭蕉”的印象又重塑了一遍。
看來,他對這個組織的理解永遠都只是冰山一角下的一塊浮冰。
跟著撒旦走上重建在站臺和5號線鐵軌間的樓梯,他留意到旁邊還有一條坡道。
“這干嘛用的?”李元抬頭問撒旦,這種坡道單獨和樓梯隔開,還設置了兩個轉角。
“有些人腿腳不便,給他們做的,可以推輪椅,有時候也方便運貨。”
撒旦走上最后一個臺階,站在平臺上,下望:“上面沒見過嗎?”
聽到撒旦的詢問,李元搖頭解釋:
“上面哪還有需要輪椅的人,都變成義肢了。”
說完他就看了看撒旦的雙腿。
“這個你也忘了?”撒旦抬起義肢在他眼前晃了晃,“還得謝謝你,不然我可能除了大腦都是機械了。”
聽到這話,正在上樓梯的李元有些困惑,不過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撒旦第一時間認出他來,也能解釋他為什么能和撒旦這么快交心坦誠,也許兩人以前就是出生入死的患難之交。
“我會想起來的。”
他從臺階上站起,沉默片刻,轉頭望向撒旦擔保,沒想到撒旦卻笑了。
“別笑!”李元被他惹得什么煽情的感覺都煙消云散,隨即,氣沖沖地悶頭往前走。
“你真變了。”撒旦還不忘在他身后提醒他,“拐錯彎了!”
“嘖。”
X64的站點就在吉祥站上層靠左的位置。
他們順著樓梯走到盡頭。
這里像是閉塞紀元的銀行ATM機隔間,不大,約莫30平方米左右的大小,除了正前方一排已經被改造成蛋子服務終端的ATM機以外,旁邊看起來還有一個自動租書柜,柜子已經被改成了全息指南屏幕,上面注釋著站點在暗河中的位置。
“這嗎?”李元打量著這里,這里看起來像一個縮小版的蛋子大廳,人不是很多,可能是因為上邊坍方了的緣故,零零星星有一兩個人進出。
“嗯。”
撒旦從兜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六面體,那個六邊形看起來只有他拇指蓋大小。
他往那六面體上捏了一下,黑色的裂痕從六面體邊線中點延伸開來,將六面體的12條邊線的中點連了起來,隨后,被黑色裂痕劃出的錐形往外伸出大約2毫米的距離,里邊發出紅色的微光。
只見那六面體浮到了空中,左右順時針轉一圈,又逆時針轉兩圈,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接著,兩人跟著六面體走到其中一個蛋子服務終端前。
六面體前后翻滾,飛到蛋子服務終端面板上,開始解析終端系統。
“哪弄的?你還會這個?”李元誤以為撒旦也是一個黑客。
聽聞李元的誤解,撒旦笑了起來,說:
“這是你給我的,當時你把它當成圣誕禮物送我了。”
“我哪來的?”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六面體。
“當時你幫X64保了趟鏢,他們把這聯系他們的鑰匙當獎勵送你了。”
他對李元解釋到。
在一臉懵逼中,李元隱約覺得他的過去遠遠超乎了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