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賈蓉離了榮府,賈母院里的各家媳婦也都領著東西回了各自的院。王熙鳳也帶著她的那份和賈母的狐皮貂皮,回了她的院子。
剛進院,平兒便迎了出來,見王熙鳳拿了一堆寶貝回來,驚訝道:“今個是生了什么事,奶奶發(fā)了好大的財。”
王熙鳳聞言笑道:“我去哪里發(fā)財啊,還不是蓉大侄兒從遼東回來了,給家里都送了禮,我也有一份。不過我的少,老祖宗那里,蓉哥兒給的才多呢。這些皮子,本都是給老祖宗的,老祖宗心善,吩咐我拿來,給各家姑娘媳婦做衣裳,到時候也給你做一件。”
平兒聽了,連連擺手,道:“哎呦,奶奶,這可使不得,我哪能和府里的奶奶小姐們一樣。”說完,又道:“蓉哥兒,是小時常去王家玩的那個嗎?那時候看起來還小,想不到,如今本事這么大了哩。”
王熙鳳笑道:“就是那個,小時候你也常見。只是去年我嫁過來時,他病了沒來。后面他來這邊,也多是去老祖宗那里。”
王熙鳳說完,又給平兒說了午時賈蓉領著察哈爾人襲爵受賞時的威風,在賈母院里給大家送禮時的豪爽,把賈蓉夸成了一朵花,唬的平兒嘴巴微張,眼神里有些說不出的風采。
就在王熙鳳和平兒聊的火熱的時候,賈璉醉醺醺的回來了。
隔著大遠,王熙鳳就聞到了賈璉身上的香粉味道,原本興高采烈的臉一下子垮了起來,眉毛一吊,便發(fā)作起來。
“好個不知羞的東西,又去了哪個騷坑,沾了一身狐媚子味道來惡心人。”
賈璉今日和一幫子狐朋狗友高樂了個夠勁,聽見王熙鳳這話本就有些心虛,也不敢惱火,忙陪罪道:“娘子,朋友相邀,盛情難卻,下次不敢了。”
說完,又看見王熙鳳身后的一堆東西,走了過去,拿起一張大紅狐貍皮,恭維道:“這是何處得來,這張皮價值不菲啊,娘子好本領,又攏了這些寶貝回來。”
賈璉本想拍王熙鳳馬屁,卻沒想到拍到了馬蹄子上。
王熙鳳本就是個愛財愛勢愛風光的,今日剛見了賈蓉的威風,回來看見的,卻是自家相公鬼混完回來,心里如何不酸楚,如何不委屈,心一硬,便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我哪有這種本事,這都是蓉哥兒從遼東拿回來的。蓉哥兒孝敬老祖宗,我才沾了點光。你就不能爭爭氣,你就舍了那群狐朋狗友,好好做你的同知,你現(xiàn)在還在從家里往外拿銀子,我都替你羞……”
王熙鳳一張嘴,噼里啪啦的數(shù)落就竄了出來,聽的賈璉面皮子通紅,好不害臊。
賈璉本吃多了酒,腦袋有些不清醒,見王熙鳳句句不離賈蓉,頓時將原本的愧疚甩出千里外,吃起了醋,惱道:“賈蓉!賈蓉!賈蓉那么好你去和賈蓉過去。”
賈璉說完這話,又想起他才和王熙鳳成婚一年多,以前的房中人都被打發(fā)了個精光。平日里王熙鳳便對他不恭順,現(xiàn)如今又嫌棄他沒本事,心里越發(fā)惱火,道:“以后我去書房睡,你莫來尋我。”
說完,甩手便走了。
剛才兩人吵了起來,平兒也不敢說話,只低著頭。現(xiàn)見到賈璉走了,才抬起頭來。
王熙鳳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眼見淚珠子就要滾落下來,平兒見狀,忙安慰道:“奶奶,爺興許是吃多了酒,糊涂了。奶奶你莫在意。”
王熙鳳也沒想到賈璉會說出那種話,原本心里的不舒服現(xiàn)盡數(shù)變成委屈,道:“我明明是為了他好。”
……
賈蓉在回寧府的路上,周氏開口對他說:“蓉兒,你父親去了,正院現(xiàn)就我一人。你如今也大了,更是這府里的主子,沒有再住在側院的道理。明日你便搬進正院,我去那側院住。”
“還有啊,你父親走的時候吩咐了,讓你不要為他守孝,該到成婚的時候,就娶了那秦家女。那秦家女母親見過了,生的是真好……”
賈蓉見周氏不出三句話就又開始了催婚,頓時頭有些大,忙道:“母親,母親,且聽兒一言。自古以來,父喪三年不親,這是最基本的孝道。若是父親剛走一年,我便娶親,世人會如何看我,如何說我。此事,先放放吧。至于搬進正院,也不急,我還未娶親,待娶親后再說吧。”
賈蓉一番大道理,堵住了周氏的嘴,待回到他的小院,讓他頭疼的事情又發(fā)生了。
……
浴堂門口,碧漪拿著沐巾漚子,咬牙切齒,香菱抱著換洗中衣,笑而不語,兩人堵住門,誰也不讓開。
賈蓉看著兩人,頓時沉默頭大。
他沒有想到,前世看網(wǎng)文時,最喜歡的修羅場劇情竟然發(fā)生在了他的身上,還是丫鬟之間。
三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幾個呼吸功夫,賈蓉忍不住了,先開口道:“這澡爺還洗不洗了,你們頂什么牛勁。”
碧漪嘴巴撅了撅,不開心的道:“以前,都是我服侍爺洗澡的。”
香菱還是一副安靜呆萌的樣子,說道:“可在遼東,也是我一直再給爺洗澡啊,爺可喜歡我了……”
碧漪鼻子抽了抽,道:“是我先跟著爺?shù)模闶呛竺鎭淼模€是別人送給爺?shù)摹!?p> 香菱也不惱,開口還是那句,“可爺喜歡我啊!”
眼見新一輪的辯論又要開始,賈蓉嘴角抽了抽,仗著自己身高力大,伸出雙手將兩個丫鬟都摟住,強行把她們都抱進了浴堂,然后關上了門,惡狠狠道:“那便都別走了,一起洗。”
……
半個時辰后,賈蓉神清氣爽的回屋睡覺了。
碧漪和香菱收拾著浴堂,兩人沉默不語,待到浴堂收拾利索,香菱做了個張嘴吞吐的動作,懵懂的問道:“姐姐剛才那是?”
碧漪瞬間破了功,小臉滴血般的紅,惱道:“你不懂。”說完,又想到香菱居然沒給賈蓉做過那事,心里又瞬間覺得自己地位穩(wěn)固,揚了揚頭,一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對香菱說教道:“這是我和爺?shù)男∶孛埽辉S往外說,不然仔細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