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瀅還在猶豫,嚴管家已半拉半扶地帶著她往那邊去,“這車里寬敞,還備了許多特色點心,姑娘且嘗嘗,看喜不喜歡。哦,對了,我一會兒也拿點給小兄弟。”
盛情難卻,懷瀅半推半就地上了馬車,剛坐下,簾子就被人挑起,正是少年進到車里來。
她微微蹙眉,雖不喜和個陌生人,還是個要“捉拿”自己的陌生人呆在一起,可這畢竟是人家的車子,當然不好將人攆出去。
這期間,車隊已重新啟程,車子也在嚴管家的駕駛下,快速朝遠處跑去。
懷瀅此時想借口透氣下車已是不可能,于是頭一扭,托腮靠在窗邊,百無聊賴地看外面的風景。
少年察覺到她的心情,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問:“姑娘如何稱呼?”
懷瀅想了下,如實道:“懷瀅。”
少年微微勾唇,一字一字重復道:“懷、瀅。”
他念得很用心,像是要把兩個字刻進腦子里。
懷瀅下意識回去頭,瞄了他一眼,禮尚往來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你喚我思暇即可。”
懷瀅也沒多想,“哦”了一聲,繼續(xù)看沿途毫不賞心悅目的風景。
思暇又問:“懷瀅,你要去帝京?”
懷瀅頭也不轉(zhuǎn),“嗯。”
“尋親訪友還是辦事?”
懷瀅心道:“你問題可真多啊!”本想隨便敷衍過去,開口的瞬間忽然想起一事,轉(zhuǎn)身問道:“你是朝廷官員?”
思暇道:“不是。”
懷瀅不悅,“那你憑什么抓我們?”
思暇解釋:“我雖不是朝廷官員,可外面的人是。”
懷瀅狐疑,“他們?yōu)槭裁锤悖俊?p> 思暇道:“家父委托他們送我回京。”
懷瀅眼睛一轉(zhuǎn),問:“你父親是朝廷的大官嗎?”
思暇謙虛道:“官職不論大小,只在為國為民,家父主要負責各級官員的任免與考評。”
懷瀅就算再不通世事,也聽得出是個很有權(quán)力的大官,于是立刻湊近兩分,問:“那,朝廷里的官員,你父親是不是都認得?”
思暇貌似認真地想了一下,“倒也不全認識,不過要找人是一定能找到的。”
懷瀅欣喜,“真的嗎?”
思暇道:“自然是真的。怎么,你要找人?”
懷瀅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又問,“你……能讓你父親幫我找人嗎?”
“這……”思暇有些為難,“家父剛正不阿,最不喜因公徇私。你不妨先與我說說要找誰,有什么事。”
懷瀅稍作考慮,謊道:“我年幼時,曾有一位遠親借了我家一大筆銀子。后來那人做了京官離開了北郡,一去多年,再無聯(lián)系。此次上京,便是為了尋他討債的。”
思暇問:“那人叫什么名字?”
懷瀅道:“隱約記得名字里有個‘弦’字。”
“姓什么?”思暇又問。
懷瀅想了片刻,“太久了,實在記不得了。”
思暇道:“這可就不好找了。”
懷瀅也知道此事不易,不然也不會想找思暇幫忙。
“我雖記不得他的姓名,可北郡調(diào)往帝京的官員應(yīng)該是有數(shù)的。”
思暇若有所思道:“此事說難不難,卻需要一些手續(xù)。你既要上京找人,不如與我們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至于找人一事,不如等到了帝京,再行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