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自打那日被名叫少府星君的少年當頭一劈后,整只鳥郁郁寡歡好一陣子。她想不明白,那么個毛頭小子都可以擁有修為,為什么自己不行?不過這個問題并沒有困擾她太久,很快就又恢復了無憂無慮。
一個月后的一天,小院前突然出現了一人。黑色錦服,身背長劍,正是那差點殺了她的少年。
仙君正在掃地,看到少年有些驚訝,問:“星君怎地突然到訪?”
少年將眼前的一人一鳥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施禮道:“在下出門游歷,此處林深路隘,沒有歇腳的地方,不知能否叨擾幾日。”
“這……”仙君有些為難。
盈兒一聽少年想借宿,心道:“上次的帳還沒算,竟還敢舔著臉來借宿!”
她“嗖”地飛到院門前,橫在少年身前,呼扇著翅膀要攆少年走。
少年皺了皺眉卻沒有動,他對仙君道:“仙君,我只是想住上幾日,不會添麻煩的。”
盈兒才不耐煩和他口舌,習慣性地往前一沖,想用尖利的爪子恫嚇少年。
誰知少年剛巧上前一步,盈兒來不及收回爪子,尖尖的爪子直戳進他的胸膛。
血從傷口流出,少府臉色慘白,筆直的身軀搖搖欲墜。
盈兒傻在當場。
仙君趕忙將盈兒收入懷中,將少年扶進院子,歉聲連連地又是拿藥又是包扎。
好半天后,心虛的盈兒從仙君懷里探出腦袋,問:“仙君,他不會死吧……”
仙君嘆了口氣:“傷得不輕,卻也不至于丟了性命。”
盈兒哭道:“我沒想傷到他,我沒用力……”
仙君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知道。”
盈兒一直躲著少年,直到他傷好離開,這才松了口氣重新在院子里亂飛。
豈料兩個月后,那少年又來了。
盈兒蹲在院子旁的樹上與少年對峙良久,誰都沒有開口。
仙君從外面摘了野菜回來,看到少年后困擾地停下腳步。
不等仙君開口,少年先道:“上次得仙君搭救,十分感激,特帶了些許薄禮,還望笑納。”
說著不知從哪變出一袋子稻米。
稻米這東西算不上珍貴,但大樹林里沒有。仙君看著那袋稻米,思忖半晌,拱手道:“多謝。”
那以后,少年隔三差五就會來,有時帶些吃的,有時帶各界流行的新書。他會陪仙君談天論道,還會勤快地在院子里做雜務。
不過少年的殷勤只針對仙君,但對盈兒這只頑劣的鳥,仙君在的時候,他尚且裝模作樣地應承兩句,可仙君一旦外出,他立刻就會傲慢地視盈兒為無物。
盈兒氣結,暗罵少府星君是個虛偽小人,她問仙君:“我們以后要和少府一起生活嗎?”
仙君一愣,隨即搖頭:“不。”
“那他怎么總來?”
“盈兒不喜歡他嗎?”
“不喜歡。”
“為什么?”
“仙君只顧和他說話,都不理我了。”
仙君失笑:“怎么會,仙君最疼的永遠是盈兒。”
盈兒心里樂滋滋的:“那咱們別讓他來了。”
仙君遲疑道:“這樣的話,就沒有米糧了……”
盈兒馬上接道:“我可以吃菜啊!”
仙君還是沒有答應,勸道:“無論是學識還是修為,少府星君在天界年輕一輩中都可謂首屈一指,”他頓了下,柔聲說,“尤其是品性上,我瞧他謙卑恭順、內斂持重,這也是我最希望你跟他學的地方。”
盈兒心道:“哼,我才不要學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