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股威壓從勾陳殿迸出,朝盈兒當(dāng)頭砸下,震得她大腦空白、渾身麻木、骨節(jié)生疼、耳中嗡鳴。她冷汗直冒、匍匐在地,一動不能。
幾位仙子也面露驚懼,齊齊跪下,不敢做聲。
少頃,少府星君從勾陳殿走出,來到眾人面前。
數(shù)位仙子一見到他,立刻楚楚可憐地掩面哭泣:“星君,這女子也忒兇悍了,我們不過說了幾句無心的玩笑話,竟被毆打至此,連帝君的鴻鵠都未能幸免!”
一旁的鴻鵠應(yīng)景地炸著毛嚎了幾聲。
少府星君長施一禮:“諸位仙子,今日之事,是我未能管教好婢子。帝君殿前不宜喧鬧,過幾日我定親自登門道歉。”
幾位仙子一聽那姑娘是少府星君的婢子,心中驚詫有余卻又無法發(fā)作,只好委委屈屈拭著臉龐上的淚默默離開。
盈兒還趴跪在地上,一臉煞白,忽見眼前出現(xiàn)一只手,她恍恍惚惚地抬起頭:“……少府。”
少府星君見她還未從威壓中緩過神,暗嘆了口氣,牽起她撐在地上的手:“走吧,跟我回府。”
少府星君府的門下站著個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他相貌平平、氣質(zhì)平平,放在美人遍地的天界,就像是高大的喬木林里長出了一顆歪脖子樹,怎么瞧怎么不對勁。這棵歪脖子樹名叫了凡,是少府星君府的管事,也是府里唯一的下人。
了凡候在門前,一眼就看到少府星君身后跟著個姑娘,不由納悶,他家星君向來少與女子接觸,怎么突然帶回個姑娘,而且那姑娘瞧著還像是下界的?
疑惑間,二人已到眼前。
了凡恭謹(jǐn)?shù)溃骸靶蔷貋砹?!?p> 少府星君沒有看他,拉著盈兒徑直進(jìn)了府邸。
了凡這才注意到他緊緊牽著姑娘的手,心中錯愕不已。
“星君,這位姑娘是……”見少府星君無意回答,他換了個說法,“今日不知道有客人上門,尚未準(zhǔn)備,我這就去安排客房?”
“不用了。”少府星君道。
了凡暗松口氣,想來他家星君也不可能讓人留宿,何況還是個姑娘!
“她住我屋里?!?p> 了凡腳步一頓:“您說什么?”
少府星君瞥了他一眼,眼神冰涼。
了凡低下頭,心有余悸。
少府星君的臥室很簡潔,除了必需的臥具、桌椅和柜子,一點多余的裝飾也沒有,就同他的人一樣,冷冷清清。
他將盈兒引到床前:“往后你就住在這里?!?p> 盈兒還是懵懵的,方才發(fā)生的事遠(yuǎn)超她過往的認(rèn)知和經(jīng)歷,無論是意識還是身體都尚未消化。恍惚間聽到有人跟她說話,她緩慢地抬起頭:“???”
少府星君扶她坐下,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以后你就住在我府上,住在這里?!?p> 盈兒木然地環(huán)視四周,半晌后大腦終于開始運(yùn)行。從北天門到勾陳殿,從勾陳殿到聒噪的仙女……一連串的事情從她眼底閃過,最后定格在窒息的壓迫和恐懼。
眼淚奪眶而出,她顫抖著聲音問:“少府,我方才是不是差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