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處周圍都是樹木的房子,一個男人正俯身往立在前院的天文望遠鏡上瞧。
“凱勒,過來一下!”男人喊了聲。
正抱著兔子的小男孩朝他轉過臉去,聽見男人的喊聲,他放下手中的兔子,朝男人跑去。
“什么東西?”
男人的視線順著望遠鏡架起的方向望去,“土星的光環等著你去證明呢。”
小男孩凱勒,傾身上前,瞇起一只眼睛,湊到望遠鏡的鏡頭里,“有沒有人在其他星球上發現生命存在?”他邊看邊問道。
此時的男人已走到燒烤架旁,一只手舉著高腳杯,另一只手拿著鉗子翻著燒烤架上的熱狗,邊應道:“還沒有。我猜現在只有我們人類。”
“那有多少可能會存在生命呢?”凱勒繼續問道。
男人邊翻著燒烤架上的熱狗,邊看著他兒子應道:“如果你計算像太陽這樣,”
小男孩凱勒此時轉身看向其爸爸。
“有像地球一樣的行星繞其公轉的恒星的話,在銀河系的數字可能是,”
小男孩凱勒接道:“會有1000萬個世界,其中四百萬個成熟到有生命進化。”
男人聞聲點了點頭,“那你還問什么?”
凱勒回答,“只是想看下你是不是在聽。”他說完朝屋子里跑去。
男人轉身追隨著他的背影問道:“你去哪里?”
凱勒邊跑邊應道:“去看探索頻道。”
男人喊道:“這可是老爸最拿手的熱狗,”他喝了口高腳杯里的酒,接著說道:“每周日的。”
凱勒在門口停下,轉身應道:“我不能吃了,我決定吃素。”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告訴負責采購的人呢?”男人問道。
凱勒已經進屋,他此時站在門口應道:“你聾了嗎?我剛剛告訴你了,爸爸。”
凱勒躺在床上正在看探索頻道,其爸爸走了進來。
“你不能再看了。”
“就還點就結束了。”
“你再不睡,明天你就不能在課堂上集中聽力聽講了。”男人繼續勸告。
凱勒稍微起身,看向男人說道:“明天沒有課,是50年校慶,不記得了嗎?”
“記得。”
男人走到床邊坐下,問道:“當我在外面說只有我們存在的時候,你知道我指的是太空吧?我沒有說天堂,或者其他。無論媽媽在哪,爸爸……”
“你都不相信有天堂。”
“我沒有這樣說過,凱勒。我只是說我們不知道,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想相信的話,你信就是了,好嗎?好了,該睡覺了。”男人伸手拿起放在床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
凱勒取下耳朵里戴著的助聽器,躺下。
男人伸出食指指向凱勒然后指向他自己,“你和我”他兩個手握拳相觸碰,只把兩根拇指豎了起來,擺了擺,“永遠在一起。”
凱勒見狀,也伸出雙手,握成拳,只有兩只拇指豎起,然后兩個豎起的拇指頭尖相觸碰,“永遠。”他說完便往下躺好閉上眼睛睡覺。
男人下樓,他坐在一張老舊的沙發上,望著遠處一個柜子頂上的一個大紅色的上面鑲嵌著禮花的小盒子出神。他輕呼出口氣,拿起手上的酒杯喝酒,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銀色的戒指。
白天,這里是男人——約翰教學的地方。
他站在講臺上,說道:“我們要提出一個話題,讓大家在學期報告中不會跑題,話題是宇宙中隨機論與決對論的對決。投給誰呢?”
此時有女學生舉手,約翰喊了她的名字,她說道:“決對論稱自然界的一切,是由可預知的事情或者自然規律事先決定好的,所有一切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
“很好,決定論就是這樣的。”約翰走到講臺上恒星模型旁,拿下太陽,看向臺下的學生,“斯賓塞,告訴我關于太陽的知識。”
臺下的斯賓塞做出接球的動作,約翰將太陽模型丟給他。
“它很熱。”
約翰說,“說詳細點。”
斯賓塞手里拿著太陽模型,接著說道:“表層溫度大約是10000華氏度,核心部位是2700萬華氏度。”
“很好。”約翰揉了揉手掌。
學生斯賓塞將太陽模型丟回給他。
“史黛絲?”
臺下的學生史黛絲做出躍躍欲試的表情,準備接球。
約翰將太陽模型丟給她,“用一兩個詞說一下它的構成。”
史黛絲接到球,說道:“大部分是氫,其中還有氦,碳和氮。”
“非常好。現在我要你們開始考慮完美的距離,”學生史黛絲將太陽模型丟回給約翰,“這個天空中的火球,”他轉身將那個跟高爾夫球差不多大小的藍色球體拿在另外一只手上,接著說道,“距離我們生命得以延續的藍色地球,正好的距離。這樣才讓你們有機會坐在這里,聽到如此精彩的演講。但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不是嗎?”
臺下的學生嘴唇蠕動。
“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有規律的,是決定好的。”約翰將手上的模型歸位,“但之后還有另外一種論證,就是隨機理論,認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簡單的偶然事件。”
此時有一個男人從教室的前門偷偷摸了進來。
約翰手掌一拍,“我們的存在就是許多事情的結果,不可避免的一系列的化學反應,和生物的變異,沒什么深刻意義。”
臺下的學生盯著他,他還在講,“沒有目的。”他說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臺下的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此時一個女學生問道:“那你呢,凱斯特勒教授。”
“什么?”
“你相信什么呢?”
約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認為這一切就這么發生了。只是我個人觀點。下課。”
臺下學生們準備下課,先前那個偷偷摸摸走進教室的男人雙手插在褲袋,走上前。
“聽起來周一早上講這些,有點沉重了吧?”
“什么時候宇宙學系也來審查我的課了?”約翰反問。
“自從受人尊敬天體物理學同事欠我一杯拿鐵咖啡。”
兩人走在大學的校道上。
“那你今天有什么科學見解?”約翰一只手拿著幾本書,另外一只手拿著一杯咖啡。
“還記得金姆的小妹嗎?雙博士學位,記得嗎?”這男人一只手上也拿著一杯咖啡。
“倫理學上就是說你的小姨子。”
“怎么了?實際上就是!”
“不管怎么樣我們也是同行。”
“不管怎樣,她周五要來鎮上,她覺得你很有魅力。我先前以為她是指你對同性戀很冷淡,但顯然不是,她想邀請你一起共進晚餐。”
“是嗎?我不知道,菲爾。”
“別這樣,約翰。去吧,你上次溜走還欠我一個人情。”
“凱勒很驚慌。”
“是啊,我知道,再上一次,他嗓子疼。”
“壞了!”
“怎么了?”
約翰抬手看手表,“壞了,該死!”
“怎么了?”
“凱勒的典禮,對不起,菲爾。”
“嘿,嘿!”菲爾看著約翰逐漸跑遠的背影喊道,“周五,別忘了。”
“我會考慮的。”
典禮現場。
孩子們唱完樂歌,掌聲響起,當掌聲停下時,一個身著黃色衣服,頭上戴著黃色束發帶的女人站在一個講臺前,她說道:“50年前威廉·道斯小學的全體師生想象未來會是什么樣的,現在我們要揭開留給我們的贈物。現在我要向大家介紹特殊嘉賓——泰勒老師。”
隨著掌聲響起,臺下一個頭發發白,將頭發盤在后腦勺的老人被旁邊的年輕男子扶著走上臺。
“因為泰勒老師當時參加了最初的建校典禮,今天由她來剪彩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時的泰勒老師已經站在昔日埋下時光膠囊的地方,方才引導她走上講臺的男人將剪刀遞給她,她拿起剪刀剪彩。
剪彩完成,掌聲再次響起,兩個男人手拿鉗子,將一個井蓋挑起,里面的時光膠囊被他們合力拎了上來。
“你差點忘了。”凱勒說道。
“我還是趕到聽你唱歌了。你是臺上最棒的!”
約翰手搭在凱勒肩膀上,往一處走去。
“你聽不見我唱!”凱勒語氣中有小情緒。
“我聽得見,我發誓!”
他們身后一群孩子往前涌去,前方一張桌子上放著時光膠囊。
“該走了,要開始了。”
孩子們涌到那張放著時光膠囊的長桌前,朝前面的大人伸出他們的小手。
“別急,別急!”一個男人說道。
“每個人都會收到一封信的!”年邁的泰勒老師沖著孩子們說道。
一個男人擰開時光膠囊,年邁的泰勒老師伸進里面拿出一沓沓信封,開始給孩子發信。
伸手拿信的孩子們臉上揚起朝氣蓬勃的笑容。
“慢慢的打開,它們很舊了。”泰勒老師邊發信邊說道。
凱勒的個頭在一群孩子里顯得矮小,他撥開人群,湊上前,從泰勒老師手里接過一封信。
接過信之后,他跑到后面的長椅上拆信。他拆信之前看了看署名:
盧辛達·恩布里。
他拿出里面的信,信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數列。他將擋在眼前的信封放下,看見遠處的樹林里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此時一個高個子男孩湊到他身邊,問道:“你的是什么?”當他探頭看到凱勒信中的內容是,“無聊!其他人都收到圖畫了!”
凱勒再看向前面,那個男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