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源局頂層的辦公室,才從五樓上來的李秘書長,正在向一個瘦高的男人做著匯報。
“呵,這個老家伙,竟然親自來提人了,還讓我去他們治法局要說法,看來這個叫做王七知的,對他挺重要啊。”瘦高男人放下手中的紅酒杯,有些無奈的感慨道:“他倚老賣老就讓一讓吧,這個老家伙可不好惹,這回算他欠我一個人情,走吧,去開會。”
資源局的會議總會搞得很隆重,尤其是莫土星的資源會議,自從六大家族中王家從莫土星的老宅搬了出去之后,莫土星剩下的資源便被各方勢力瘋狂搶奪,不過好在王家余威猶在,所以每年的蛋糕王家總是會拿走最大的一塊。
因為莫土星偏居異地西南,所以除了礦產之外,這個星球并沒有什么可以拿得出來的,這也導致了莫土星首相也會參加這次的資源大會,來當做一項政績。
瘦高的資源局局長,走進會議大廳,此時會議正在進行開場,主持過幾屆資源會議的主持人,緩緩說著莫土星的歷史。
“也沒什么意思,我當是有多么好玩的事情,原來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早知道說什么我也不會來,白白耽誤我的賭馬時間。”
會議室第一排的位子上,一個青年正吃著吃著葡萄,隨口吐出來的葡萄籽落在地上,他看也不看,不耐煩的抱怨著。
“六少主,這話可別隨便說,回頭讓老太爺知道了,又是少不了一頓責罰。”
青年旁邊坐著一位穿著灰色西裝的半百老人,小心翼翼的勸說著。
“金管家,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本來就是嘛,我在上林星好好的享受著美女,非要一桿子把我支到這地方,也不知道老爺子是怎么想的,一個破莫土星,一點少的可憐的礦產資源,都不夠本少爺一年的花銷,偏偏還這么重視,非要我過來,說是祖屋祖產,好像他住了幾天似的。哪里來的感情深厚,簡直莫名其妙。還有,哪回我去參加什么賽馬,什么賭球,不都是有著私人的包間,現在倒好,沒有包間也就算了,偏偏椅子還這么硬。”青年抱怨完像是泄憤一樣呸的一聲,將嘴里的葡萄籽吐出好遠。
臺上已經到了莫土星首相發言的時間,拄著拐棍,頭戴著一頂黑色的圓帽的首相大人緩緩上臺,接過主持人遞過的話筒。
“這是莫土星舉行的第二十三次資源會議,也是我在莫土星第十個年頭,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這將是我最后一次參加莫土星的資源會議,我很懷念,懷念過去,莫土星的礦產資源支撐了大半個異地的消耗,那是我莫土星無上榮耀。我也很感激,感激各位一直參與著莫土星資源的開發,讓莫土星沒有沉淪下去,當然我最感激的還是王家,當初若不是他們走出了一條輝煌的大路,或許我莫土星連昔日的輝煌都不會擁有。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感謝王家一直對我們莫土星的支持。”
場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王家的六少主,依舊是一臉不屑,長在嘴角的一顆小黑痣,已經快咧到了耳根。旁邊金管家一直催促。
“六少主,您應該站起來跟他們互動一下,哪管只是揮一揮手也是可以的。”
六少主這才起身,轉過去胡亂的揮了兩下,又大大咧咧的坐下。
會議現場再次安靜,首相大人戴著小圓帽,從臺上下來,徑直走向王家六少主。臺上主持人按照會議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王家六少主一看就器宇軒昂,氣度不凡。”首相還沒走到六少主眼前,一只手就已經伸了出來。
六少主無奈啊,但也清楚眼前這個老頭位高權重,可謂是封疆大吏,只能不情愿的站起來,與首相大人伸出的手握在一起。
“令尊近來身體可好,可有一段時間沒看見了,等你回去一定要跟令尊說一下,讓他串出幾天時間,回莫土星的祖屋住上一段,我也好跟他喝喝酒,聊聊天。”
六少主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家父身體還好,就是他太忙了,我也有段時間沒看見,要不然我就辭了這份差事,讓我二哥過來了。”
首相大人聽了一陣尷尬,只能干笑兩聲,與六少主分開。等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首相默默的用鞋底在地上蹭了蹭,踩了一個葡萄籽,好生不舒服。
六少主左望望,右望望,太過無聊,一只腳時而翹起來,時而放下,像是一只坐不住的猴子,終于忍不住了,站起來與金管家說道:“沒意思,我去廁所,你在這待一會。”
出了會議廳,六少主像是松開繩的野馬,直接上了自己的專屬座駕,一溜煙便消失了,至于會議,讓無聊的人繼續吧。
或許就是這樣,底層人的狂歡在大人物眼中,不過是一群螞蟻圍著一根火柴舉行篝火晚會,又可笑又無聊。
王七知老老實實的挨著老局長坐在飛行器的后排,看老局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就有些發毛,再加上今天也算是闖了一點小禍,心里更加沒底。
“局長,今天是我們莽撞了,給治法局丟人,要不等會回去我寫一篇懺悔報告,實在不行寫個三五篇也行。”王七知試探著說道。
“哦,倒也可以,不過你打算怎么寫,是你們偷著把人槍斃了是錯的,還是說你們計劃做的不周,導致還需要我去撈人是錯的。”
王七知愣了一下,不知道說些什么。
老局長寬厚的拍了拍王七知的肩膀,說道:“七知,最開始我讓老鐵去你們組,是想著他沉穩一些,跟我又是老搭檔了,所以我放心,沒想到你們沒有按照他的計劃執行,這件事情在我看來是對,也是錯,對,是指對你自己來說,你清楚,你要把梅正東帶回來,他多半還會毫發無損的出去,所以你給他判了死刑。錯,是指對憲法來說,你們作為執法人員,已經越過了紅線。”
王七知低下頭,有些自責的說道:“老局長,我覺得我對不起你。”
“哈哈,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你意思,但是即使你把梅正東帶了出來,帶到我這里,我也沒辦法保證最后一定是公平的審判,人啊,越往上走,掣肘越多。”
一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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