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五。
平京街頭已經掛上了喜慶的紅色燈籠,象征著就要過陽歷年了。
一晃,廖文雄已經來了快一個月了,這段日子里就如梁喬最先布置的那般。他和他的部門經理,那名叫楊松的人,真是有勁沒處使。所有的環節,都被梁喬提前堵死了。
今天周例會,眾人都在念總結。
他們每個人都能很清晰的講出自己的目標,并且都能列舉出來一二三。
其中有些已經回饋了,成為了公司重點。
有些雖然還沒有上線,可項目已經進展到一半了,能夠明顯看出來前景。
梁喬很滿意,把微笑的目光投向廖文雄,溫柔的說道:“廖總監,你有什么想法嗎?或者你準備了什么嗎?可以給大家提一點意見。”
“嗯……”
廖文雄點頭,點評起每個人的項目。
能聽出來廖文雄雖然插不上手,可他還是很認真的在觀察,找到了眾人項目中的一些優缺點,并且提出了一些系統性的建議。
這一個月以來廖文雄的日子很是難過。
因為梁喬前面的布置,讓廖文雄和他的人根本插不上任何手。
現在聽著他在給大家提意見,梁喬環視眾人。
大家伙臉上雖然寫滿了謙遜,一個個都微笑著,可骨子里是根本不服氣的。像是一頭頭惡狼,在面對一頭即將被捕獵的野牛時,溫柔地哼唧著。其實是正對別的狼,發出指令。
他們心里一定在罵廖文雄:我們遲早要撕碎你!
梁喬微笑著,最后等廖文雄說完,他做了最后總結,說道:“麻煩大家回去了,按照廖總監的意思,思考一下產品的問題。”他說著話,宣布散會。
往外走的時候,廖文雄叫住他,很客氣的說道:“梁總。”
“嗯?怎么了?”梁喬微笑著問他。
“我能和您說點事嗎?”廖文雄說。
“可以,來我辦公室吧。”梁喬說。
他們聊著天,走進梁喬的辦公室,梁喬還特地給廖文雄接了杯水。
廖文雄趕忙雙手接過來,僵硬的說道:“我有個想法,猶豫了很久,一直想和您商量一下。”
“嗯,你說。”梁喬面帶微笑。
“但是我先聲明,我的想法也許不太成熟。”廖文雄又道。
“你痛快點說吧。”
梁喬笑起來,他心里知曉廖文雄是怎么想的。
果然下一刻廖文雄說道:“我想著能不能把我們的考核機制改變一下,目前這個目標制有些問題,很不利于管理。”他說,又解釋:“大家都各自有任務,也不希望我們插手,可我們中途也確實沒法介入。”
他說著話,梁喬心里暗笑。
但表面卻裝傻,說道:“這個事我其實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現在調整起來很困難。尤其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你想讓大家為了你的管理進行調整。這個得經過公司很多層級的批準,才可以。”
“影響很大是吧?”廖文雄試探性地問。
梁喬聳聳肩,說道:“是的,但剛好現在年底了,如果要是調整的話,也是個契機。”他說,又提醒:“你可以回去寫個郵件,抄送我和程總,還有主抓人事的武亞超,把你的建議說一下。”
他這么一說,廖文雄一怔。
梁喬最后道:“一定要把理由說清楚。”
“好吧。”廖文雄瞬間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聲。
中午梁喬和司圖吃飯,他把廖文雄的想法說了。
司圖聽著,皺眉感到不解,問道:“你干嘛不一口回絕了他啊?”
“如果一口回絕,那就代表我不配合他的工作,到時候他就有口實了。”梁喬說,又解釋:“所以不讓他寫郵件,把所有的東西擺在明面上,到時候責任就不是我們的了。”
“明白。”司圖恍然大悟。
梁喬跟著道:“關鍵是我們要讓周圍人明白,程瀟找的這個總監能力不行,管不了人,還喜歡找借口,拿什么制度說事。”他說,又道:“讓程瀟在新任老大的面前,下不來臺。”
“這兄弟我看著也挺老實的,真是可惜了。”司圖嘿嘿笑起來。
“可惜什么?”梁喬說,他凝視著司圖,回想起自己前世,發狠的囑咐他:“千萬不要感情用事,當你覺得他可憐的時候,他十有八九就會給你致命一擊。在職場千萬不要憑感情做事,要憑利益!”
他語罷,司圖認真點點頭。
中午他們吃了飯,梁喬又繼續工作。
三點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外面吵了起來,他于是將目光投過去,發現是李觀和廖文雄帶來的部門經理楊松在吵架。
梁喬于是在線上問了句司圖,怎么回事。
對方回應:“楊松想要檢查李觀的產品,并且提出來了兩三個尖銳的問題,然后李觀直接火了,當場就翻臉了!”
“嗯。”
梁喬想著,直接把廖文雄叫到了辦公室。
裝傻問他怎么回事,等到對方介紹了情況,梁喬冷笑了一聲,直接質問起來:“我前腳讓你發郵件,后腳你就和你帶來的人給我演雙簧?還要鬧得整個部門的人,都看得見我們在欺壓你們兩個嗎?”
他冷冷地說,廖文雄瞬間怔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梁喬翻臉,他忙解釋起來,說道:“您也看到了,我的工作舉步維艱,大家都不愿意給我們介入的機會。我來了一個多月了,什么事都弄不成,用不上力。”
他說話間,顯現出來的那種無力。
梁喬這個時候忽然話鋒一轉,問他道:“你有信仰嗎?”
“啊?”廖文雄被梁喬問得一怔。
“你要是有信仰的話,就會把這當成是考驗!關鍵時刻你要堅持到底才可以啊!”
梁喬說著話,廖文雄整個人愣住,望著他。
梁喬又囑咐他道:“你回去寫郵件吧,把你遇到的困難,還有問題都羅列一下。按照我說的,發送給幾個部門的老大。”他說著話,起了身,走到廖文雄面前,像個人生導師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廖文雄一聲不吭。
梁喬最后說道:“毫無價值的痛苦,只能徒增煩惱,而你應該做的是解決問題。”
他語重心長。
一時間廖文雄眼睛里,只有崇拜,說道:“難怪您這么年輕,就能坐到副總的位置上,我還有很多要和您學的!”他說著,起身最后道:“我回去就寫郵件,您放心吧。”
“好的。”梁喬微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