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埋
葉秋穿越了,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他感受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探了探自己的氣息。
“真可惜呀,年紀輕輕人就沒了。”
“剛好在下葬,要不順便把他一起埋了,反正這棺材夠大。”
“我看行,師父常說,多積陰德,多回福報。”
說話的分別是秋生和文才,他們均為茅山道長九叔的徒弟,此刻剛從義莊帶了具女尸出來埋葬。
秋生身材高挑,眉星劍目,英俊瀟灑。
文才個子矮點,稍胖,頂著個鍋蓋頭,看起來呆呆的。
兩人刨土之余撞見了昏死的葉秋,本著助人為樂的精神,二話不說把葉秋丟到了棺材里。
“砰,砰,砰,”文才揮舞著小鐵錘,正在釘棺材板。
“咦,釘子怎么帶多了。”
正常棺材蓋釘六根足以,他帶了一袋。
“算了,不能浪費,得加倍,反正現在有兩具尸體。”
文才手起錘落,待到棺材釘密密麻麻全部釘完后,他又招呼著秋生,合力把棺材埋進土里。
天色已是黃昏,兩人開始善后工作。
秋生點燃起一把線香,三注三注的插在墓穴周圍。
文才則將所有的紙錢點燃,于空中一點一點撒了起來。
他邊撒錢邊嘟囔:“這破世道,隔三岔五死人,何時才是個頭啊。”
秋生接了一句,說道:“是呀,義莊的無名尸體都擺不下了。”
“可不是,天天埋尸,累死累活的,真該讓師父多雇幾個人。”
師兄弟閑聊著,文才已將最后一堆福金燒完,拍拍雙手道,“總算燒完了。”
秋生此時也將線香繞著墓穴插遍一圈,回應道:“我也成了。”
兩人正欲離開,卻同時瞧見,墓穴邊三柱一組的香,均是滅了兩柱,一短兩長。
文才隨即叫起來:“秋生,你這是怎樣插的?”
秋生辯解道:“奇怪了,明明插下去的時候,炷炷都燒著呢。”
文才摸了摸腦袋,又道:“這可真的事有蹊蹺了。”
“師父說過這些香是插來預卜吉兇的,燒成這樣子,一定要跟他說。”
“這如何說得清楚,直接拿回去給他看好了。”文才說著,彎腰取過三炷線香。
忽然,他感覺到土里有聲音傳來,是硬物撞擊棺材蓋的感覺。
“秋,秋生,你有沒有聽到怪聲音。”文才結巴地說道,拿香之手有些顫抖。
“沒有呀,你快點,取好了就趕緊回去,一會天黑了駭人的很。”秋生催促道。
他們此刻正位于城西的荒郊,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顯得陰森恐怖。
……
睡夢中葉秋做了個美妙的夢,他夢見心心念的女神居然同自己表白了。
“只是為何女神嘴巴這么臭?”
葉秋被一股惡心味道嗆得睜開雙眼。
密閉空間,漆黑一片,身邊躺著具尸體。
記憶鋪天蓋地襲來,強勢灌入大腦。
“我穿越了?”
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葉秋,還是個武林高手。
他師承李尋歡,一手小李飛刀耍的是出神入化。
正在紫禁之巔決戰時,一股強大氣流把他傳送到現在的世界。
昏死過程中,藍星說書人葉秋又穿越到他的身體里,成功奪舍。
很快,葉秋便發現自己被活埋在棺材內。
他來不及多想,運起內功,揮掌狠推。
連著幾掌下去,棺材蓋竟是紋絲不動。
“媽的,哪個王八蛋把棺材封這么緊?”
只怪空間太小,葉秋不好施展殺傷力強的絕學。
“救命呀,放我出去,”他哀嚎著,企圖有好心的過路人能聽見。
可他忽略了現在的環境氛圍:恐怖的郊外,詭異的墳頭,地底在來幾聲呼喊。
此情此景,但凡是個人都會給嚇個半死,哪還敢來救。
絕境時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師父,李尋歡。
自己身為刀中之神的徒弟,隨身不帶飛刀是不科學的。
他小心翼翼地在口袋摸了摸,去找那逃出棺材的希望所在,一柄鐵質飛刀。
終于,他摸到了。
葉秋握穩飛刀,開始對著棺材板一點點的刨了起來。
……
義莊內,橫七豎八地擺放了多具棺材,幾張供桌上,隨處可見祭品,還有香燭等物。
九叔正坐在一側桌旁,桌上有他剛畫完的符紙。
閑暇之余,九叔拿起了杯子抿了口茶水。
“師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文才兩人急急忙忙跑了回來,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敘說了一遍。
燈光下,九叔細看著他們拿回來的三炷香,長嘆一聲:“燒成這樣子,就是催命香,三日之內。只怕必有死傷。”
秋生擔心道:“最近怎么啦,真是邪乎的很,天天死人,人都快死沒了。”
“呀,那不會輪到我們了吧?”文才撇了撇嘴。
“你死,我都死不了。”九叔沒好聲氣的回答。
“既然與我們無關,管他死人塌屋。”
九叔皺眉蹬了文才一眼,跟著運起手指來回推演。
“不行,還是得盡快去那墳地一趟。”他心念著,轉身便跑,拉開旁邊通往家中的門,走進去。
門“砰”地關上,秋生文才滿臉愕然。
“師父著急做啥?”文才不解。
一陣“唧唧”的雞叫聲傳來。
“不好,他老人家又在抓雞。”
語聲剛落,雞叫聲也停了下來。
門再開,九叔雙手捧著一頭雄雞進入,在供桌前一陣擺弄,口中念念有辭。
“師父,咱能不殺雞么?”文才探過腦袋,委屈說道。
九叔一番把弄之后,將雞送到文才面前:“捧好......”
文才手忙腳亂的捧住。
“在殺都沒了呀。”
“你是怕雞沒,還是咱們沒?”
九叔說著,拿起供桌上放著的利刀,一陣舞動,刀光閃閃,猛喝一聲:“碗。”
秋生雙手捧著一個大碗連忙迎上,碗中盛著半碗墨汁。
只見九叔將雞頭拿起,反手一刀將雞頸子割斷。
雞血滴進碗中。
文才目光一落,小聲道:“雞兄,雞兄,一路走好,要怪就怪抹你脖子的人。”
秋生也面入哀愁,補充道:“總共就來了十幾只,這下好了,殺的都差不多了,以后雞蛋都吃不上。”
九叔沒有理會他們,手指蘸起雞血,畫到符紙上,跟著將血符燒著,放進碗中,一股火焰馬上從碗中冒起來。
“去,把墨斗取過來。”
秋生乖乖照做,嘴里念念有詞:“我有一間房,半間租與轉輪王,要是射出一條線,天下邪魔不敢擋。”
文才一聽,好奇道:“說啥呢你?”
秋生白了他一眼,道:“墨斗啊!”
“把碗中墨汁雞血都倒進墨斗里面。”九叔說道。
“師父你又要拿墨斗彈哪具棺材呀,前段時間我們不是才鎮壓過一次么?”秋生問道。
“帶好東西,快跟我走。”九叔抓起桌上的桃木劍,沉聲一喝。
兩人不敢怠慢,匆忙中拿了些符紙,糯米以及墨斗,跟隨著奔了出去。
大概朝東邊跑了半個時辰,三人皆是氣喘吁吁。
“師父,師父,”文才秋生跟在身后,喊了半天。
最后,九叔停下身形,望著漫山墳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問道:“剛才那具棺材不妙,你們埋哪了。”
秋生一聽,腦瓜嗡嗡作響,墨斗險些從手中掉落。
“這,”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敢說話。
“你說,快!”九叔問向文才,喝道。
“師父,你早說呀,”文才一臉苦澀。
“不,不在這個山頭,我們埋在了西邊的荒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