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貧民窟
遠處,一群的衣不遮體,面黃肌瘦的赤腳小孩在房頂上嘻笑打鬧。
引來房內的一聲聲呵斥。
蜿蜒曲折小道上,黑黃色污水順著溝壑嘩啦啦的流向遠處
路上的石板也被染成了黑色,上面還積攢著一層一指厚黏糊糊的淤泥。
比旱廁,泔水桶都要刺鼻的氣味彌漫在潮濕的空氣中。
李少澤捏著鼻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小心前行了。
這要是滑倒了,那他就有的受。
貧民窟的人好奇的打量著,這樣個走路小心翼翼,打扮的光鮮亮麗人。
要不是李少澤胸口別著警察證件,腰間挎著手槍,說不準,就有些不開眼的人,就會來打劫他。
因為一看李少澤這身行頭就是個大肥羊。
別看是葉陽高照的大白天,打劫這樣事在貧民窟屢見不鮮。
貧民窟的人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逃犯,偷渡的大圈仔,越南難民,毒販,社團等等犯罪分子使得貧民窟的治安亂的一踏糊涂。
但別看貧民窟這么亂,但人家有著自己的一套規章制度。
只要拜好碼頭,貧民窟也還是很安全的,而且普通貧民和那些犯罪分子居住區,都是相對的。
要么一個東,一個西,要么是一個南一個北。
只要不惹事,普通人還是能過得下去的。
初來乍到的李少澤,沒拜碼頭就進了貧民窟。
這不,剛進入貧民窟沒多久,就被人攔了下來。
粗膀腰圓的幾個壯漢,站在路中間擋住了李少澤前進的去路。
就在李少澤目光不善的打量著攔路的幾人時。
壯漢們突然散開,讓出一人寬的路,就見著一個文質彬彬的老頭走了出來。
笑瞇瞇的說道:“李探長,來我們貧民窟,是有什么案子嗎?”
“你是?”李少澤滿臉疑惑問著。
“李探長,你剛來九龍,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名號。”
“我叫王邦德,人們尊稱我一聲德叔,承蒙貧民窟人們的支持,現在是這一片管事的。”話語中透著傲氣。
隨即又不卑不亢的講著:“你要是在這里有什么事兒,我也能幫幫忙。”
這位德叔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這片他罩的,要做什么事兒要和他打個招呼。
李少澤暗道,這位爺架子還真大。
也不以為然了。
要知道,九龍有著香江最大的貧民窟,九龍成寨。
那里是香江警察的禁地,里面的話事人比這個貧民窟的,更加霸道。
要是警察進九龍城寨,不提前通知,抓住那就是一頓毒打。
你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為香江政府管不到那里。
打也是白打。
“德叔,你這消息真靈通,我還沒來九龍幾天,你就認識我了。”
“佩服佩服!”
“客氣,都是別人給面子而已。”德叔謙虛的說笑著。
“我這次來是找刀疤,談點事兒。”李少澤不再廢話,直接表明來意。
“刀疤?”
德叔一臉疑惑,這樣的小人物,他那能放在心上。
這時,身后的一名短發壯漢,走到德叔耳邊悄悄的訴說著。
“那你給李探長帶帶路。”德叔吩咐著這名壯漢。
“李探長,你跟著他就行了。”
“那就先謝謝德叔了,有時間一起喝茶。”
既然人家給面,李少澤也不能仗著自己是探長就駁了人家的臉面。
德叔盯著李少澤身影漸漸遠去。
身后那個塊頭最大,一身腱子肉,胳膊都比別人大腿粗的壯漢。
甕聲甕氣的問道:“叔,就這個小白臉,你對他這么客氣干嘛?”
“平常您連林海面子都不給,還怕他。”
啪!
“鐵柱你能不能動動腦子,要是他沒背景,你覺得我還會搭理他。”德叔直接抽了下壯漢后腦勺,怒其不爭的說道。
說著齜牙咧嘴的甩了甩,抽的生疼的手。
“人家是李樹棠侄子,靠山硬的很。”
“別看我現在很風光,說不定那天我就失勢了。”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你見過幾個有好下場的。”
“這種人,只能交好,不能得罪,他的一個人情或許就能救你我的命。”
“下次他再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幫忙,聽懂了沒?”
“你說是啥,就是啥!”壯漢撓著頭憨憨的說道。
德叔看著這個愣頭愣腦的侄子王鐵柱,不由嘆口氣。
要不是鐵柱游水偷渡,被淹壞了腦袋,他肯定會讓鐵柱繼承他的位子。
搖了搖頭,一臉郁悶的背著手溜溜噠噠的走了。
留下還在原地愣神的鐵柱。
“刀疤,刀疤!在不在?有人找你。”
短發壯漢隔著十幾米遠的,聲音洪亮的喊到。
“權哥啊,我在呢!”刀疤從二樓窗戶探出頭來回到。
刀疤臉上的笑容還沒展開,就立馬凝固了。
心里暗道不妙,是李少澤這個活閻王來了。
但他臉上就僵了一兩秒鐘,就立馬洋溢笑容,熱情的招呼著李少澤。
“李sir,你找我什么事兒。”
要不是李少澤看見他臉上表情的變化,他還真以為刀疤見到他很高興呢。
“你們先聊,我有事兒先走了。”壯漢一看兩人認識,就要離開,立馬被李少澤叫住了。
“兄弟,謝謝你帶路,這些錢你留著,買煙抽。”
李少澤說著掏出一張大牛塞給了壯漢。
壯漢連忙推辭,但眼中向往的神情是怎么也掩飾不住。
這都趕上他大半個月的工錢了。
在李少澤再三要求下,壯漢才勉為其難的手下。
聲稱李少澤下次來這里,一定請他嘗嘗這里出名的香肉。
李少澤一聽見香肉,才想起來,他來這里這么久,都沒試過香肉的味道。
而且他上輩子也就吃過一次,還是小時候在村子里嘗的。
香肉的味道,他也早就不記得了。
更別說什么蛇一類的東西,碰也沒碰過。
馬上暗下決心,等一會兒回去就試試這些美味。
“喝茶!”
刀疤殷勤的給李少澤泡上他平時都舍不得喝的紅茶。
焦躁不安的站在一邊,等李少澤訓話。
李少澤則沒搭理他,老僧入定端著茶杯,吸溜的喝起茶來。
在喝了小半杯,才緩緩放下茶杯,說道:“你這茶有些潮了,要經常拿出來通通風。”
“還有下次泡茶,記得水燒開了,等一會兒再泡茶,不然水垢都進了茶杯里了。”
刀疤聽的一愣,連連點頭。
李少澤這才進入主題。
“刀疤,前幾天在審訊室和你提到的事兒,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原來刀疤沙皮被抓進警局的時候,李少澤就向刀疤拋出了橄欖枝。
讓刀疤歸順于他,他會把刀疤推到瀟灑的位置上,替他處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而且這些天通過對刀疤的調查,刀疤在大是大非上還有著自己的底線。
沒干過那些逼良為娼,害人家破人亡的事兒。
干的最壞的事,就是幫瀟灑散粉。
“我老大,還蠻照顧我的,替我出頭,給我飯吃。”
“我是不會背叛他的。”
李少澤看著被瀟灑的小恩小惠收服的刀疤也是很滿意。
能力差點沒關系,要的就是忠心。
這次來,是試探試探刀疤的態度和忠心的。
要是刀疤一聽見有好處,立馬答應跟他。
李少澤還真的不敢用他,誰知道以后刀疤再收什么好處,就背叛了他,捅他一刀。
那就難受了。
李少澤看著刀疤非常滿意。
決定等他搞掉瀟灑,立刻就扶他上位。
刀疤看著面無表情的李少澤,忐忑不已。
生怕李少澤給他來個貼加官。
突然,李少澤用著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刀疤。
刀疤頓時感到迎面撲來的壓力,身體一下就僵住了。
背后的冷汗,頃刻間就打濕了他的背心。
“你確定不跟著我?”
刀疤一直保持著沉默。
沒幾分鐘,李少澤就收回了森寒目光。
在普通人看來,這幾分鐘就是洗菜的功夫。
對于刀疤而言,這簡直是度日如年。
兩次的試探,結果還是讓他十分滿意。
“那今天先就這樣吧!我還有其他事兒!”李少澤說著起身離開刀疤的住所。
刀疤擦著頭上的冷汗,瞬間癱在椅子上,他被李少澤目光嚇得腿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