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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人間

第八章 不過人間

第一次的人間 戀南七 2350 2022-08-01 12:15:39

  煙火在舊照片上爛漫,眼前不知是秦時的明月,還是漢時的關。是樹林間斑駁的光,撒在夢里的凌亂。是夏日的鳴蟬,對著逐近的秋叫的正歡,于是將余生清算,是闌珊。我們都會失去,所以要慢慢,所以要大膽?!圩咏鹆?p>  時間兜兜轉轉,不過一趟人間。

  這人間,我們左右也只來這一次,總會失去和離開,所以想想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生命的開始是我們孤零零地哇哇落地,兩手空空哭著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后它結束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孤零零地離去。

  所以,沒有人能夠成為時間的例外,也沒有誰能夠預知未來。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擁有的一切。

  在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嘴巴上都像是抹了蜜,經常跟最疼愛我們的家人說,等我長大了以后一定會好好孝敬你,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雖然哪個時候的我們,只是想當下從大人們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會那么說,但是大人們都很開心,甚至會記許久。

  直到現在我都還清楚的記得我當時給我的外婆外公畫大餅。我當時跟外婆說,等我以后長大了,我結婚了,我就要給你拿很多很多好吃的。

  那時候啊,我外婆的臉上還沒有那么多的皺紋。不是很年輕的臉上洋溢著的是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我好像是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的。

  只是時間是那么的殘忍無情,它是公平的,也是殘酷的。因為我還沒有來得及長大,就永遠失去了外婆,也成為了我心里無法釋懷的遺憾和愧疚。

  有的時候我就恨啊,恨我為什么沒有超能力,我這一輩子,除了我父母,最愧疚的就是沒有能力愛我外公外婆。

  除了家人,沒有誰會慣著你。你只能自己一個人,沒有好的出身,沒有人脈,只能拼命的埋頭苦干。那種無助感真的不可言喻。

  也沒有人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少的彎路,撞了多少次南墻,卻還是沒有過上自己所謂的夢寐以求的理想中的日子。

  我小的時候真的可笑,竟然天天期待從外婆家離開,回到自己家生活,后來回到自己家去了,才發現,又掉進去了一個更不幸的大家庭。

  因為回家以后,親眼見證了那個大家庭里的,爭吵不休,吵架打架,謾罵不止,我對那個大家庭環境,真的充滿了恐懼。

  所以我就覺得周末過得好快,每到星期天下午的時候,記憶中都是關于夏天的,那時候風吹著,外婆拄著她的竹竿,我們兩個從村后面的那條小路,走回我家去。

  我討厭也害怕我媽又和奶奶吵架,就故意走得很慢很慢。甚至希望那條路沒有盡頭,就走不到我家去。我就故意在路邊摘野草莓,或者去抓蝴蝶。

  那時就想慢點,多耽誤時間,不想走快,想慢點慢點再慢點,但是好像也逃不了回家的命運。

  剛剛走到村頭,我就特別害怕,因為在我的記憶中,有幾次我都是見到我媽抱著我弟,懷里揣著一把菜刀!真的很恐怖!有誰能想象當時我們的心情,都想死!

  就我媽可能正常走著路,突然看到了我奶奶或者是看到了那個大家庭里其他的人員,就突然轉頭走了,嘴里開始指桑罵槐,而他們也是。

  在以前我剛剛回家,當時都不知道我小嬸的情況下,就突然有一天,有幾個陌生人來到我家,指著我媽就是一頓說教。

  其中一個女的,她大概的意思就是說,我媽以后要是再敢動她的老人也就是我爺爺奶奶的一根頭發試試看。那語氣,那姿態,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多年后的現在,我們都長大了,幾個小嬸也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但我跟她們見面,也只是微微笑,她們也幾乎沒有喊過我的名字,我也很少喊她嬸嬸。

  尤其是人前很多人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我有其他堂妹們在的時候,我小嬸她從來不正眼看我跟我妹,她都是跟我堂妹講話。

  只是覺得有點諷刺和可笑的是,多年以前那個恨不得指著我媽的鼻子,揚言說要是再動他們的老人一根頭發試試看的小叔一家。

  現在一家人幾乎是定居在了江蘇宜興,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匆匆回一趟老家,像是完成任務可能是怕村里的人說他不孝。

  我們小的時候,我媽最難的時候,恨不得下跪求著我奶奶,幫她帶著我妹妹,可我奶奶死活都不干。因為她覺得我媽好拿捏,人性不都是這樣的嗎,先撿軟柿子捏!

  我爺爺奶奶給我小叔帶了他大兒子一段時間。他家的大兒子跟我弟弟是同年的人,現在性格也是那種比較內向一點的。

  然后我叔叔還嫌棄說我爺爺奶奶把他家的大兒子給帶傻了,就沒有他小兒子那樣圓滑,機靈。

  當時聽我媽跟我講的時候,我心里就呵呵兩個字。人心啊,真的是不能走近了看。

  當初那么大言不慚,讓人覺得他有多孝順,多明事理,結果呢,真打臉!

  現在,我爺爺奶奶已經變成了八十多歲的步履蹣跚、白發蒼蒼的老人。

  而且我奶奶早就已經不能自理,坐在輪椅上了,每天靠我爺爺推著她。

  都說時間是良藥,能治愈一切,其實只有真正受過傷的人才懂那種感覺,時間啊,永遠治愈的只是外表的那道傷疤,而內心的痛,那個傷口是永遠好不了的。

  真的,每當看到這件事情的當事人,腦海里就會情不自禁浮現,當初這道傷疤出現的原因和情景。

  初,高中的時候,我們放學都是我大伯騎車來接我們回家,剛到村頭遠遠地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推著另一個,慢慢走著,只看到那對老人的背影,我恍惚還能想到以前。

  既然大人們都選擇了釋懷,試著忘記以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那我們孩子也無話可說。

  現在就是,能說話的就說話,不想就點頭打個招呼,笑一笑。很簡單的關系現在,我喜歡!

  每當我爺爺推著我奶奶走過來的時候,因為他們年齡也大了嘛,她說話我有的時候聽不清楚,我就只能微笑。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心里比較排斥,還是很反感她,因為我想到她年輕的時候對我媽做的過分的事情,我就原諒不了她。

  但是呢,我的教養告訴我,不能掙脫她拉我的手,就是表面裝,也要裝著熱情拉著她的手,問她吃飯了沒有。

  有一次,我奶奶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大致聽懂了她的意思,大概是說:哎呦,老了,一家人都認不出一家人。

  我當時也就笑笑,并沒有說話,任由她拉著我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玩我的手機,打個招呼我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想她剛剛說的那句話,想笑,真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既然一開始就沒有把我們一家人當作是你的家人,現在覺得后悔,太晚了!

  只是有的時候,覺得我爸太可憐了,他說我媽愚孝,他又何嘗不是?。?

戀南七

today:歲月總是讓生活,一邊丟卻,一邊彌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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