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梁定都,你可真是膽大包天了!”
木念已經笑得快力竭了,但仍然不停發出哈哈的笑聲。
他還沒進入梁府大門,就聽到梁定都正在被訓斥。
這是誰吶,竟敢訓斥梁定都?
木念帶著疑問,悄悄進入大門,看到一個紅裙少婦,正在訓斥梁定父子四人。
“把私生子都帶到家里來了,你把我當什么了?”
“你和哪個狐貍精勾搭在一起了?”
“是我不夠漂亮,還是不夠溫柔?”
艱難忍著笑意的木念,正在偷偷發笑,聽到這話,突然爆發出響亮的笑聲。
一時間,滿院安靜,只剩下木念的狂笑聲。
梁定都一拍腦袋,兄妹三人閉上眼睛,齊聲說著“完了”。
紅衣少婦手持狼藤鞭,惡狠狠的盯著梁定都,那眼神恨不得活剝了他。
木念看氛圍不對,努力克制笑意,但嘴角的笑容,卻像挑釁著紅衣少婦。
“還真是囂張吶,梁定都,你可真牛!”
紅衣少婦咬牙切齒,氣得臉皮直哆嗦。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你閉嘴!”
梁定都嚇的肥肉顫抖,不敢做聲。
“你過來!”
木念呆呆地看著紅衣少婦,為什么要自己過去,但看四人在少婦面前都老老實實,也乖乖站在了梁定都身旁。
這一舉動,讓紅衣少婦更氣了!
“你母親是誰!”
紅衣少婦咆哮的問木念,木念心里一顫,被問及傷心處,他也想知道母親是誰。
他正想乖乖回答不知道,笑意上涌,又哈哈大笑起來。
紅衣少婦怒火沖天,太囂張了!
私生子,竟然絲毫不把當家主母放在眼里!
“你從哪里來!”
紅衣少婦咆哮著,繼續追問。
木念哈哈笑著,想說話,卻沒辦法說,眼淚順著臉龐劃下。
不會是個傻子吧?
紅衣少婦疑惑的望著梁定都,眼中竟有一絲憐憫。
梁定都見紅衣少婦情緒稍緩,連忙在其耳邊低語。
紅衣少婦臉色一會晴,一會差,盯著哈哈大笑的木念,神色陰晴不定。
“你們好好站著,你跟我來。”
紅衣少婦扯著梁定都耳朵進了房間,留下四人面面相覷。
木念磕磕巴巴問三兄妹,紅衣少婦是誰?
梁可嘉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是你的繼母。”
“哈……哈哈哈?”
繼母,什么意思?
難道,梁定都是自己的父親?
怪不得他對自己這么上心,原來自己是他的私生子!
木念眼淚橫流,笑聲更加響亮,兄妹三人看著癲狂的木念,唏噓不已。
木念恨極了梁定都,他明明在凡界,卻不尋找自己,讓自己孤苦伶仃八年之久!
半小時后,夫妻兩人攜手走出房間,紅衣少婦笑吟吟走向木念。
“還不快把他笑穴解開!”
紅衣少婦吩咐梁定都,梁定都連忙搖頭,他可不敢背著前輩,替木念解穴。
“前輩重要,還是老婆重要!”
梁定都見紅衣少婦兇神惡煞,嚇的連忙止住木念笑穴,老實站在一旁。
“老婆大人,你看要不回屋說?”
梁定都小心詢問,在院子里被老婆訓斥,被下人們看著,實在太丟人了。
“不去!要說就在院子里說明白!”
木念惡狠狠對梁定都吼道,他要也沒明白,為什么當初拋棄自己,自己的母親現在在哪?
梁定都一臉疑惑,這小子發什么瘋?
“你為什么不要我了?我母親去哪兒了?我不要認你做我爹!”
木念嚎啕大哭,滿腹委屈在這一刻,全部沖著梁定都發泄出來。
梁定都嚇的連忙要制止木念,他剛跟老婆大人解釋明白,別又讓這小子給惹出誤會。
紅衣少婦拉出梁定都衣袖,緩緩搖頭,梁定都會意,站回原地。
“我是個鴨蛋,從出生就是,沒人疼,沒人愛。”
“那些大人天天抽我的血,用針扎我,用錘子敲我。”
“我坐在最角落里,睡在最角落里,吃也在最角落里,老師拿我撒氣,小朋友也拿我撒氣。”
“憑什么別的小朋友吃肉,我要吃青菜。我就偷偷吃了一塊肉,被吊在太陽底下三天。”
“我以為聽話就好了,但他們把我送到黑石礦,當童工,做苦力,干的活兒比大人還多。”
“那些官兵天天拿鞭子抽我,我也不能反抗。”
“八年了,你去哪兒了?你怎么不來找我?”
木念搖晃著梁定都的腿,嗓子沙啞,痛哭流涕,每一句話都刺痛著梁定都一家人。
梁定都夫婦和三兄妹偷偷抹著眼淚,沒想到八歲的孩子遭遇了這么多的苦難。
紅衣少婦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抱住木念,嘴里輕生念叨:“木念,我以后就是你娘。我田霏,就是你母親!”
“娘,娘……”
木念窩在田霏的懷中,輕聲啜泣,感受著遲來的溫暖。
“夫人,這不合適吧?”
梁定都在旁著急說道,這關系可不行吶。
“有什么不行!我說行就行!”
木念氣沖沖的盯著梁定都,他心中恨意猶在,梁定都尷尬的回避木念眼神。
“念兒,當你娘可以,但是事情要跟你說明白。”
田霏解釋后,木念才明白原來梁定都不是自己的父親!
木念的父母是梁定都夫婦恩人,所以才會識得殘缺布帛。
“那我父母是……”
梁定都猶豫好久,最終還是緩緩說道。
“木念,你父母的身份,我不能告訴你。你知道了,會給你帶來天大的災禍。”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你父母是愛你的,他們是為了保護你,才將你拋棄到凡界的。”
木念還不能接受突然的轉變,一時愣在原地。
他恨了八年的父母,竟然是為了保護自己。
“念兒,你一時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但你梁叔叔所言都是真的。你是一個好孩子,不能讓仇恨蒙蔽了雙眼。”
田霏撫摸著木念的腦袋,輕聲安慰。
“好了,這誤會大了,不過我也多了個兒子。以后,你們三兄妹要好好對木念,當成親弟弟一樣對待。”
田霏今天聽到街上私生子議論的時候,差點氣炸了,現在誤會解開,她心情尤為舒暢。
“可觀,可鋒,七天后是個好日子,你們兄弟倆好好謀劃,梁家要收義子。”
“記住,一定要大辦特辦!要讓整個木狼府,不,讓整個凡界知道,木念是梁家義子,是糧幫子女!”
兄弟倆見時間緊迫,連忙告退,趕緊張羅去了。
木念還沉浸在震驚和迷茫中,被田霏安排在了一間上好房間,連韃宇爺爺也被她細心安排在旁邊。
“夫人,認木念為義子就算了,還要搞這么大陣仗么?”
梁定都一邊給田霏捏肩膀,一邊疑惑問道。
“你可真是豬腦子。木念身份敏感,收義子是個噱頭,人們定然以為木念就是你的私生子。我田霏一向被人們當成悍婦,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搞大陣仗,雖讓私生子進了家門,卻讓私生子沒有名義,這不正符合我的作風。”
“只是這樣,委屈了夫人。”
梁定都感嘆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第二天,田霏帶著木念逛糧城,買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物,玩最好的玩具。
木念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開心,田霏的溫柔,新奇的事物,讓他忘卻了不少傷痛。
“哼,什么義子?我看就是梁定都的私生子!”
斷掉一臂的白景山,拿著手里的邀請函,向糧城城主全鎮德埋怨。
“你和域主聯系好了么?”
全鎮德敲打著椅子,詢問白景山。
全鎮德心里非常不愿與梁定都為敵,但他這個城主做的窩囊,空有其名,就因為梁家在糧城,梁定都在糧城。
最重要的是,他要為自己的大兒子報仇。
“放心吧,域主全力支持您!”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各自盤算,勢必要將梁定都踩在腳下。
“夫人,看來三天后的儀式,不會太消停吶。”
梁定都將手中傳信石遞給田霏,田霏瞧了一眼其中影像,便扔在一旁。
“鬧得越大越好。不過,我只負責念兒的事情,其他事情你解決。”
田霏看著木念房中亮著燈,木念跟原宿風訓練一天后,仍在刻苦訓練。
她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圓月,嘴里喃喃著,總有一天,這世界會被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