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安排了薛萬徹接下來的任務。
海上貿易的問題算是得到了進一步的方針。
也用不著布蘭了,問了問布蘭,他說他不太懂倭國的事情。
就不參與了。
于是李佑給布蘭一點賞銀,讓他先回去,有事再找他。
接著看著時間還早。
李佑決定會議繼續開,一次性解決了所有問題。
接著又想起了一些什么東西。
問了問民部土地資源管理司,“最近在江南道給土地分配如何了?”
左陽虛又站了出來,“陛下,最近給江南道的土地分配倒是挺順利,只是臣覺得以為地主這樣的集中,有利于糧食的大規模生產。所以我們民部只是讓土地使用權給了百姓,但是實際管理者還是原來的地主。”
“而且百姓交口稱贊,覺得這才是正確的。”
“為了調動原來土地所有者的積極性,我們民部把地主的收獲提高到三成。”
“對于土地的使用非常方便。也得到了百姓的支持,百姓們聽說咱們以前在荊州的時候,殺戮過重,現在這種減息的方式,更平和,非常歡迎。”
這話一說,原本坐的離左陽虛近的官員,紛紛起身離這廝遠一點了。
李佑笑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
還百姓歡迎這樣的政策。
我還沒聽說多少農民可憐地主的。
這和工人愛資本家一樣。
要是有,那也是賤的難受。
用臺詞來說是你一個丫鬟不可憐你自己,去可憐你錦衣玉食的主子。
怎么可能呢。
你同情的有錢人并不同情你,但是賺你的錢時眼都不眨。你不但給人家送錢,還要給人家送愛心,還要讓別人夸你善良。
還殺戮過盛。
李佑承認可能有冤殺。
但是這個群體就要去消滅。
當然也有有一類人身處家奴和佃農的地位,權利時時刻刻受著侵害,卻有主人的思想,處處為主家辯護,在動物界能找到這么弱智的東西幾乎不可能。
偏偏人就有。
也怪自己這一番東征征戰持續數月,李佑自然也不可能事事都關心。
李佑原本等會議開完了,找找證據,再辦了這個左陽虛。
沒想到還敢說話。
此子斷不可留。
于是斜著眼問唐羽,“丞相,這事你知道嗎?”
唐羽早就冷汗直流,起身回話,“臣不知道。這個方案我并沒有看到,想來是民部自己安排的。”
李佑點點頭,也是,唐羽自從上次進士的事情,早就跟自己穿一條褲子了,不會跟自己過不去。
于是又對民部尚書劉崇敬說道,“劉尚書知道這事嗎?”
劉崇敬早就觀察到李佑的面色,已經唬得全身發抖,聽到李佑問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
劉崇敬自己也沒想到親信會做出這種事,按他的意愿,收點臟錢的膽子有,還很大,比如他就收了秦淮河行會給的一大筆錢。
可是改變皇帝定下的政策,這么大的事情,還真不是他能做出的。
語氣不自然起來,“陛下……臣……臣委實不知。”
李佑再度問一遍,“你真不知道?”
劉崇敬頭都快磕破了,“臣真不知道。這全是左陽虛擅自作主。”
李佑笑了笑,說道,“劉尚書,你是什么時候跟我的?”
劉崇敬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臣是天命元年便跟隨陛下峽州起兵的。”
李佑嘆了口氣,拍了拍劉崇敬的背,“既然你是開國元勛,那我就不殺你了。不過你御下不嚴,玩忽職守。以后去瓊州萬安縣做個縣丞吧,非召不得入京。來人,送劉縣丞上任。”
這話一出,劉崇敬整個人像一坨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昏死過去。
李佑厭惡的讓人給他拖回家去,弄醒了今晚之前就要出京。
李佑很生氣。
別的確實可以改動,畢竟時代的發展,自然有新的東西出現,改變政策來適應發展自然是無可厚非。
但是和地主老財,世家大族和解,那不可能。
這是立國之本。
轉眼看見左陽虛,發現這人竟然一臉淡然。
這什么玩意兒?
李佑少見的破防了,拿起桌子的香爐就扔了過去。
誰知左陽虛躲也不躲。
額頭瞬間出血。
然而依舊用犀利的眼神看著李佑。
好家伙,這人不會以為他是忠臣吧?
李佑氣極反笑,“左陽虛,你莫非認為你做的對?”
“自然。”左陽虛擲地有聲。
李佑厭惡至極,“好,那你說說自己這樣做的原因。”
劉崇敬朗聲道:“自然是忠君愛國。”
“自古天下都是皇帝與世家大族,豪強地主共天下。”
“我們為何非要和他們為敵?”
“他們有實力,和他們一起合作,可以大大加快統一天下的時間。”
“泥腿子對他們再好,也是刁民。”
“既不識字,也沒有擔當,有什么用?”
“我可都是為了陛下您。”
李佑聽完也不發怒,只是拍手,“你才當了幾天官啊?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來人,著刑部查封左陽虛家產,左陽虛罪無可恕,判車裂。家人遷居崖州,非召不得出島。”
原本李佑以為左陽虛會如同劉崇敬一樣癱倒在地,誰知左陽虛只是說一句讓李佑好自為之的話。
便雄赳赳氣昂昂的跟著刑部的人走了。
李佑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