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室遇到余昊學和蘇白這樣熱心且真誠的戰友,是每個人的福氣。至于鬧心的,簡單就真當他們是嫉妒,冷嘲熱諷她都置之不理。
水深火熱地過了一上午,吃了午飯,上了衛生間,簡單癱倒在辦公椅上,只想一閉眼就睡到人事不知。
哎,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古人誠不欺我,就放松了這么兩天,她感覺自己的戰斗值下降了很多。
但剛瞇了一會兒,嘈雜的聲音就從大廳傳來。簡單條件反射地立即蹦起,朝大廳跑去。
“醫生,醫生!快來救人!快救人哪!”一位全身都是泥巴點子的老漢心急如焚地背著一個昏迷的少年走了進來。
“老爹,別著急。”余昊學已經將少年給接了下來,放在了一旁的擔架上,“這是怎么了?”
老漢急得話都說不利索,“早晨……我……我從田里回來……他……他就這樣了,縣……醫院不收,我……我趕緊……跑到市里來了……”
簡單過來查看了少年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了,面色青紫,她推測可能是被毒蟲或者毒蛇給咬了,掀開他的褲腿一看,果然有一排細小的牙印。
“余醫生,你先問,我推他去做檢查。”簡單推起少年就走,必須盡快查清是哪種毒蛇咬的,好對癥下藥。
一通忙碌下來,總算穩定了少年的病情,但他的情況很不樂觀。簡單在他的腿肚和耳后,甚至頭發林里,捉住了總共七只蜱蟲。
這是她跟余昊學都不能解決的,當即就上報了,請來了專業的皮膚科醫生和傳染病醫生。
“這得虧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專門研究蜱蟲病的胡醫生感慨,“否則這些蜱蟲再過兩三天就都鉆進了你家孩子的肉里,想回天都難了。”
老漢一把鼻涕一把淚,“孩子野慣了,一到星期天就滿田野跑,我們又忙,哪里看得過他……”
“那孩子總不能不洗澡洗頭啊!”簡單忍不住道。
“這么大的娃兒了,都是他自己照顧自己,我們哪里會看嘛!”老漢抹著眼淚,“打小他媽媽就跑了的,爸也好幾年沒回家了,沒得爸媽疼的孩子,我們也只給他口飯吃、供他上學就不錯了……”
大家唏噓不已。其實這種事情在醫院真不罕見。但每次見,每次都要心疼又都無能無力。
夜里簡單要值班,給單數發了信息后,她去食堂吃完飯,順便幫老漢也帶了一份。
老漢搓著手不愿意白要,非要給錢,“醫生,吃飯的錢我還是有的,已經夠麻煩你們的了,不能再占你們的……”
“老爹,就一份便飯,我也是順手的事兒。”簡單安撫地拍了拍他那佝僂的背,“孫子好好帶著,他長大后會孝敬你們的。”
“哎,我也不指望享他的福。”老漢看了眼還在昏睡的孩子,“只要他平平安安長大,我能對得起他爸媽就行。”
簡單一陣心酸,父輩幫著撫養孩子,還說要對得起自己的后人,這算是怎樣的人情顛倒?“孩子的爸爸就聯系不上了嗎?”
“哪個曉得!”老漢擺擺手,“不說他,一說就來氣,還活不活著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