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唇相譏
平日里只有待員工好了,他們才會更效忠。
宋阿丁答應著去了,然而就在他發錢的時候,一伙官兵氣勢洶洶沖了進來,為首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拿著大大的羅盤,走進來就是左顧右盼。
他掐著手指,點頭低聲道:“沒錯,災星就在此處。”
宋阿丁愣了,這大白天的怎么還來了道士,還妖言惑眾說什么災星。
“你們幾個都將生辰八字寫下來,今日這一場暴雨乃是有災星作祟,若不想被捉到官府便老實配合!”為首的官差怒聲喝道,不客氣地將刀都抽了出來。
樓里的小廝都嚇了一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都搞蒙了。
“不就是生辰八字嘛,這位軍爺怎么還拔起刀了。”蕭寧聽見樓下的動靜,邁著從容穩健的步伐緩緩而下。
那官差冷哼一聲,怒道:“國有災星,容不得半點馬虎,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蕭寧走到他跟前,冷聲輕語。
官差朝著身后那披著斗篷的人抱拳躬身,瞬間變得恭敬無比:“自然是奉國師的命。”
國師?蕭寧轉看向那個人,頭蓬遮著半邊臉,手里的羅盤嗡嗡轉著,看著就是個神棍。
“我沒聽錯的話,國師剛才說的是找災星。那他的命令就是找人而不是拔刀,當初李爵公上我這酒樓來,還將不守規矩的下人給打了板子。這位官爺,你這官威倒是比李爵公還大了。”
蕭寧瞥了那狐假虎威的官差一眼,冷語如冰錐。
“你!”官差臉色突變,手中的刀仿佛變成了燙手的山芋,顫抖著有些抓不住了。
“廢話少說,這里的每個人都要拿出生辰八字來!否則便一并抓回府衙!”國師朗聲高語,咄咄逼人。
蕭寧抿唇冷笑,這國師分明就是沖著她來的,說什么災星,還扯生辰八字。
他手上的羅盤一直指的是西南方,這另外對面的東北方就是府衙。這國師分明就是故意到了府衙,然后用羅盤指引著來到了她的酒樓之處。
她不懂那些玄學,但是羅盤的本質就是指南針或者指北針,根本沒有指向西南方的。
這個國師跟她素未謀面,這一大清早領著官兵直接前來,顯然就是有備而來。他跟自己無冤無仇,想謀害他那就是受人所托。
跟她蕭寧有過節的,目前只有兩人,一個是李易,一個就是昨天在她這遭了報應的蕭綰瑛。
國師不易請,李易這個嫡長子不會傻到跟國師勾結,省得留人話柄讓親爹受人非議。
而且就李易那草包,幫他也白搭。
剩下的就只有蕭綰瑛了,她的嫉妒心報復心就如大火一樣難以抑制。
蕭寧勾唇輕笑,心中只覺有趣。
她走到柜臺前抄起筆便寫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災星在此,請過目。”
一語驚人,國師都是愣住了。但他還是接過那寫著生辰八字的字條,瀏覽之后掐指一算,又對著那羅盤反復看了看。
“不錯!蕭姑娘的八字正是災星!”國師厲聲喝道。
蕭寧慢斯條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才慢悠悠轉過身來:“有災就必有消災,不知國師有何良策能渡過此劫呢?”
國師更是愣住了,這個女人怎的一點都不害怕?
“災星在城,此城自受殃災,若想消災那就得驅邪!”國師又是轉動了一下羅盤,比出五指點來點去。
他猛然抬頭,斗篷下暗藏的眼睛透著詭異:“只要從今往后蕭姑娘不再踏入都城一步!這城中百姓便不會再為災禍所擾,為了一方百姓安居樂業,蕭姑娘還是早做打算吧。”
蕭寧冷聲輕笑:“早做打算是假,早些滾蛋是真吧。”
樓里的人都是愣了。
“難道蕭姑娘忍心看一方百姓受到大雨侵襲?民不聊生?若真如此的話,那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國師冷笑,語調也漸漸變得有些綿長陰鷺。
“笑話,天災人禍本是常理,怎么有我一人就成了危害一方百姓了。若我真有此神通,那將我送到敵國去,豈不是不費一兵一卒,我大周便能得天下了?”蕭寧忍不住笑出聲來。
國師面容僵硬,咬了咬牙:“這么說,蕭姑娘是要留在都城內,看著日日大雨傾盆,驚擾百姓不安了?”
“我說了,我沒那么大本事。”蕭寧回眸飛起一記眼刀,上前走到他面前,“國師說我是災星,那我少不得要自證清白。”
國師眉頭微動,低聲道:“你要如何證明?”
無論她怎么證明,自己都有辦法說反話。
“在這當然不行,得找個聰明人做見證才是。”蕭寧朝著宋阿丁吩咐道,“找來馬車,去攝政王府。”
宋阿丁聽見大小姐被污蔑成災星,巴不得幫上一幫,聽見吩咐抬腿便去,冒雨尋來了一輛風雨都吹不動的大馬車。
“怎么了國師,我這馬車是配不上您,不屑于坐嗎?”蕭寧走到門口,發現那國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國師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斗篷遮了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面容,但是這呼吸變化出賣了他的緊張。
“國師不去的話,那我就自去跟攝政王坦白一切了。就說有個自稱國師的人跑來我的酒樓,看了我生辰八字就說我是災星。”蕭寧輕笑一聲,反身就上了馬車。
在她車簾落下一瞬,那國師快步走出了門口。
蕭寧目色了然,她就知道這人不會讓她單獨去見沈少頡。他理不直,如果任由自己說的話,那他就成胡謅了。
二人冒著狂風暴雨,一路來到了攝政王府。
大雨侵襲之日,皇上也是下令免朝。
沈少頡正坐在書房處理政務,聽聞兩個來客,眼眸微微亮了。
“將碳火盆取來。”他低聲輕語。
不多時,蕭寧跟國師一同入了書房,屋內暖意融融。
“喝杯茶先暖暖身子吧,外面寒氣甚重,女兒家可不能著涼。”沈少頡瞧了一眼邊上的客位,那位置上已擺著一杯熱茶,還有一件女子用的大釐。
蕭寧福身稱謝,也不客氣地披上了衣服。
那國師被晾在一邊,他沒有茶也沒有暖衣,行禮之后就呆愣地站在原地。
“國師不在家中避雨,這奔波勞碌,還帶著蕭家千金上門,所為何事啊?”沈少頡低頭轉折栂指上的玉扳指,看也沒看他一眼,語聲冷硬。
國師聽見這冰冷的質問,原本囂張的氣焰也消失了大半。
“王爺,國師說這我是災星,還說這瓢潑大雨是因我而去,這不,帶著一幫衙差就要將我趕出城外。”蕭寧不等國師說話,立即率先開口。
“我一介女流不懂什么天文地理,也不知什么災星福星。但若僅憑一句話就想讓我背井離鄉,那我這心中可不服。王爺見多識廣,所以我就跟國師來找王爺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