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月光揮灑在陳舊的拱形橋上。
這座橋被當地人稱作黃泉之橋,據說,每當深夜時分,踏上這座橋的人,會被牽引到另一個世界。
黃泉。
“所謂黃泉,不過是人類的臆想。”
河邊,一只毛發整潔的黑貓,躍上王衍肩頭,口吐人言道。
黑貓身形矯健,雙眼油亮,整體看上去頗有幾分優雅之感。
王衍盯著不遠處的黃泉之橋,朝黑貓問道:
“用熱武器轟炸不行嗎?”
黑貓舔了舔爪子,淡淡道:“人類的武器除了會驚動茨木童子外,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王衍皺眉:“所以我得進去?”
黑貓道:“恩,要不然呢,不用擔心,我會和你一起進去。”
王衍無奈的看了黑貓一眼,心中想到:就是因為你要一起進我才不放心。
猶豫片刻,王衍用對講機聯系了周圍埋伏好的劍豪們:
“我先進去看看,如果一個小時我沒出來,立刻進來找我。”
對講機那頭立刻有人回復:“是,太歲大人武運昌隆”
王衍關掉對講機,將手放在腰間刀柄上,踏上了黃泉之橋。
一只腳剛踏上黃泉橋,王衍就感到周圍的空氣一陣波動,自己的身體像是跟著河水與空氣一并被扭曲。
幾乎是一瞬間,王衍就出現在了另一處空間。
潮濕的味道涌入鼻腔,王衍置身于一處海灘上,黑紫色的潮水在王衍不遠處不斷翻涌,一看看不到盡頭。
隱隱約約間,一艘小木船從海面駛來。
渺小的木船在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水中,被巨浪打的搖搖晃晃,正如被吹入河中的落葉,讓人不由擔心。
天空仿若暴風雨來臨前奏,烏云覆蓋,昏暗一片,沒有月色與星光,更沒有太陽。
來不及仔細觀察這里的神奇之處,小船已經越靠越近。
漸漸的,王衍已經能勉強看到小船上的人影。
那是一名臉上覆蓋純白面具的白衣女子。
白衣寬大,看不出其具體身段,讓王衍頗為遺憾。
妖魔?
王衍忍不住想著,欲將腰間刀刃抽出。
肩頭的貓又制止了王衍:“別拔刀,只是渡靈罷了,會帶你去找茨木童子的。”
王衍聞言,將信將疑的將刀塞了回去,面上警惕之色不減的問道:
“什么是渡靈?”
貓又舔了舔唇,道:“被茨木童子奴役的靈魂罷了,真是浪費,這樣美妙的靈魂應當用來好好享用。”
王衍沒有在問,等待小船靠近的同時,觀察著四周。
就在黃泉之橋中的王衍等待小船之際,黃泉之橋外不遠處的樹上。
樹叢中,一名身形枯瘦的長發劍豪,死死的盯著左手腕表,念叨著:
“三分零一秒....三分零二秒....三分零三秒....”
在他身后,一道漆黑的影子悄然而至。
“三分零七....嗚.”
劍豪正繼續念叨著,忽然,樹叢的隱隱中,一只黑色的大手伸出,一把捂住了劍豪的口鼻。
劍豪正欲拔刀,那捂住他口鼻的大手猛地用力,一把捏碎了劍豪的下頜,并將手指扣入劍豪的喉間,血花四濺。
意識徹底消散前,劍豪心中浮出最后一個念頭:
“...一個小時也太漫長了.......抱歉,太歲大人....不能履行約定了.....”
幾秒的時間,這個世界最精銳的存在,劍豪,當場斃命。
檔案袋從樹叢鉆出,甩了甩沾滿鮮血的手后,拿起劍豪的妖刀,與腰間的三把妖刀跨在了一起。
幾分鐘后,雙手合十的宏海從林中緩緩走出,潔白的僧袍滿是血漬,腰間也掛著三把形狀各異的妖刀。
檔案袋問道:“總共七個人,全都搞定了吧?”
宏海淺笑著回答:“小僧渡了三人。”
“我四個。”
“那倒是正好。”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沉默片刻后,檔案袋再次開口:“這次八木鴉沒來,要不然連他一起干掉。”
“哎~”宏海嘆了口氣:“如若不是八木施主太過偏袒那位貪念極重的施主,這些劍豪又怎會早登極樂呢,善哉善哉。”
看了眼遠處的黃泉之橋,檔案袋獰笑著:“不管如何,這次任務有生命層次提高的機會,我要定了,茨木童子由我來殺,其余獎勵全給你,如何?”
宏海笑了笑,看上去人畜無害:“善哉。”
“好。”
兩人說完,便齊齊朝著黃泉之橋走去。
與王衍一樣,二人剛一踏上黃泉之橋,就腳踩松軟沙灘,出現在黑色海岸邊。
只不過,與王衍不同的是,黑色海水中的小船正逐漸遠去。
小船上除了白衣女子外,王衍也上了船。
“是不是那個叫太歲的?”檔案袋看著遠去的黑色小船,朝身旁宏海問道。
宏海點了點頭:“好像是。”
檔案袋面色發黑:“怎么辦?他已經搶先一步了!”
宏海展顏一笑:“他有人渡,吾等自由人渡。”
小船上,王衍望著之前沙灘上突然出現的兩道人影,皺眉道:
“那不是那個宏海和檔案袋嗎?你不是把他們調走了?”
貓又吐了吐舌頭:“看來他們不準備跟著你們人類官方混了。”
“也是。”王衍忍不住笑了笑。
畢竟這幾天,進化點都是王衍在撈,他倆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在貓又的配合下,遇到沒有任務,難啃的妖魔就讓他倆上。
有進化點獎勵的妖魔王衍就自己上。
換誰也忍不了。
搖了搖頭,王衍不再想他們,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腳下。
漆黑的海水滲透進了船艙中,將王衍的雙腳淹沒。
奇怪的是,王衍并沒有感到潮濕之感,而是有種冰涼刺骨的奇怪感覺。
就像當初在泰貿大廈學習厄運纏身時的感覺。
這海水,并不是真的水.....
忽然,一只干瘦的黑手從海水中伸出,死死抓住了小船邊緣。
小船激烈的晃動起來。
還不等王衍有所反應,撐著船桿的白衣女子就揚起船桿,敲打在黑手上。
黑手吃痛,乍然松開,小船這才勉強恢復平衡。
王衍挑了挑眉,朝白衣女子問道:“那是什么?”
白衣女子依舊沒有言語,貓又給王衍解釋道:
“受過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