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編出來的嗎？”

　　肖恩沒有現在就要求他接受，“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可憐蟲嗎。”

　　史蒂文遲疑了下，點點頭，說道：“怎么了，你要舉報曝光他了嗎？”

　　“還有另外一個小鎮，幾千個居民全都被思想控制，按照設定的行為邏輯陪一個女巫玩過家家，你覺得恐怖嗎？”肖恩帶著些笑意說道。

　　“這肯定是假的吧，世界上哪兒有女巫。”史蒂文聽了直搖頭。

　　“可這也是我親眼所見啊。”肖恩笑道。

　　史蒂文一時語塞。

　　肖恩知道他無法回答，這話不是說給他聽的，是說給馬克聽的。

　　雖然馬克沒辦法強制性地在清醒的時候從史蒂文那里拿來身體主導權，但是史蒂文的一言一行，馬克應該是知道的。

　　而史蒂文在知道馬克的存在之前，一旦身體被其他人格使用，他就什么也不知道。

　　以及，當杰克醒來，史蒂文和馬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肖恩安撫了史蒂文幾句之后，就送他先一步離開了。

　　然后就開始了耐心等待，當夜幕降臨，整個城市都沉寂下來，肖恩的小診所也再次迎來了同一個人。

　　“馬克先生，來了就請坐吧。”肖恩聽到了聲音，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穿過門框，一個穿著打扮和史蒂文一模一樣，但是眼神銳利帶著些兇狠的男子，緊繃著身體大踏步地進來了。

　　這個先后在海軍陸戰隊、中情局、和雇傭兵組織里過著刀口舔血日子的人，身上那股氣勢遠不是史蒂文這種弱雞學者能比的。

　　“肖恩……醫生………”馬克的語氣聽著明顯來者不善，“先不說你昨天怎么知道哈羅的事情，今天你反復引導史蒂文，讓他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超自然力量，到底在圖謀些什么？”

　　“你。”肖恩只回答了這一個字。

　　馬克顯然也出乎意料，“我？你不妨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否則，我不介意給你點顏色看看。”

　　“當初那個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雇傭兵，現在怎么下起手來這么溫柔呢？”

　　肖恩一語中的，點出了馬克身上發生的變化。

　　在原本劇情里，哈羅在地下陵墓里槍殺了馬克，在死后前往蘆葦原的船上，史蒂文親眼看到了那些被馬克殺掉的人。

　　碩大一個房間坐的密密麻麻的幾乎滿了，充分說明馬克手底下亡魂很多。

　　但是實事求是地講，這些亡魂里，恐怕不會有人作惡程度是比得上哈羅的。

　　復活阿米特，無差別發動大審判，光開羅就死了不計其數的人，如果不是最后成功阻止了，全世界死的人得用億為單位計算。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制服他以后，任憑孔蘇怎么煽動，馬克都沒下死手。

　　說明他變了，從以前那個漠視生命的雇傭兵，無差別執行孔蘇命令的騎士，變成了一個渴望自由，想擁有自我的人，這也最終促成了和孔蘇交易。

　　放棄超自然力量，自由。

　　“可是，你想要的真的是自由嗎？人格分裂先生。”肖恩對著窗外的月光，緩緩地發出了一個靈魂問題。

　　馬克卻如遭雷擊，滿臉震驚，呆立在原地。

　　“你……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這一樁樁，一件件，即使他的妻子都不知道，可是眼前這個昨天才見面的醫生卻如數家珍。

　　“不，你根本不是醫生！”馬克突然厲聲呵斥道，“我調查過你，你壓根沒有醫師執照，根本沒有行醫資格，甚至你自己以前就是精神病人，后來醫院倒閉你跑了出來，現在反而給別人治起病來，真是可笑！”

　　“我也沒說過我是醫生啊，你沒看我這破屋子都叫研究中心嗎，是你們非要喊我醫生，你看——”肖恩遞出自己的名片，“上面寫的都是肖恩博士。”

　　“博士和醫生壓根就是同一個字，你這是故意誤導！”馬克沒去接那張名片，“你說你是博士，精神病院難不成給你發文憑了？不會是買的吧！”

　　“你說對了，還真是買的。”肖恩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張紙，“你看，這是我復印的學位證書，東南亞某國的博士學位，全程線上授課，我一個字沒聽懂，我只知道這家最便宜。”

　　“你——”馬克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愣了半天，然后輕拍了下額頭，懊惱道，“我怎么被你給帶偏了，我壓根就不是來追究你非法行醫的，我又不是執法人員……”

　　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凌厲起來，“肖恩，今天你要是不把你這兩天的說辭解釋清楚，我是不會讓你離開這里一步的！”

　　“這是我家，我離開這里干嘛？”肖恩開了個惡趣味的玩笑，然后忽然正色道：“可是馬克，你的威脅毫無力度，一個連超自然力量都想放棄的人，現在真的去威脅一個無辜的善良市民嗎？”

　　其實肖恩雖然面露微笑，其實心里還是緊張的。

　　杰克人格雖然暫時出不來，但是這一切可都是被看在眼里的。

　　對于杰克而言，馬克和史蒂文放棄超凡力量，才能讓他走上臺前，變得自由，所以他反而迫切地希望馬克成功。

　　在漫畫劇情里，杰克人格之后又和懲罰者合作，共同打擊罪犯，理論上應該不是個壞人格。

　　可誰讓目前的走向是電視劇呢，肖恩可不敢拿沒發生的事情賭，他一定要想方設法讓馬克和史蒂文留下占據主導。

　　馬克聽到這話，捏緊了拳頭，一步步地沖到了肖恩跟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從哪兒知道的！”

　　“你確定是你和他之間？恐怕只是你單方面的一廂情愿，而他卻完全不搭理，甚至用你的妻子威脅你吧！”肖恩完全無視了馬克的拳頭。

　　“不要提萊拉！你怎敢！”馬克漲紅了臉。

　　“不是，你對我這么兇干嘛，我害你了嗎？我拿你老婆威脅你了？都是孔蘇干的，你兇我干嘛？”肖恩作出無辜的表情。

　　馬克立馬就泄了勁兒，因為他知道，肖恩說的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