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你覺得呢?”
“確實,雖然現在天都沒亮。”葉鴻點了點頭,小聲嘀咕著。
科學院門口,葉鴻和李歆瑤寒暄了幾句。
“進去我再和你做詳細解釋。”
葉鴻跟隨李歆瑤走進科學院,這里分為幾個區域,不同科學領域的研究所集中在這一個科學院,現在他們正朝著自然科學區-生物科學分區的方向前行。
“這里的標本有一部分是我帶人做的。”李歆瑤指著過道兩旁栩栩如生的標本道。
“申請通過后才做的。”
“之前那些科考隊帶回來的呢?”
“樓上。先去準備室。”
出電梯,一股刺鼻的味道竄入鼻中,這種混合著很多種藥品的味道在葉鴻鼻腔中不停撞擊,嗆得他輕咳起來。
“這兩天做實驗要用,過幾天就好了。”
兩人換好衣服消毒后走進一間實驗室。
“你要的動植物都在這里了。我之前申請過留它們做標本,一樣是通過申請的。旁邊這些出現異常情況正在研究。”
“不止這些吧。”
“其他的都送到樾海克隆了,大概一年后就送回來。”
“那些異常情況的是……”
“叮鈴鈴!”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來。
“什么事?”
李歆瑤沉默許久,面色凝重:“什么叫復活了?你身為一名科研人員怎么能說出這種不科學的話?我馬上過來。”
“什么情況?”
“我還分了一小部分在另外一層,也屬于異常情況,跟我來。”
剛到走廊便聽見無數雜亂的嘶吼,似乎來自各種動物。一個人快步走來:“李姐我們要被搞瘋了!你也聽到了吧,是它們在叫啊!”
“我不聾,讓我進去。”
李歆瑤輕扶眼鏡框,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一群形態各異的動物正上躥下跳,有些互相追逐,有些互相撕咬,角落里,一只身形纖細的兔子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胡鬧。”
李歆瑤眉頭緊蹙,看著亂七八糟的實驗室,深呼吸,抬起手,一股散發著青色光芒的能量涌向掌心:“風之術式——籠!”
剛才還嘈雜混亂的實驗室瞬間安靜下來,每只動物都被控制在一個個由風之力組成的籠子中。
“怎么你……”
“出于自保,總得學點東西吧。”李歆瑤說道。
“這里氣息不對,有種不屬于八大元素的氣息。”李歆瑤指著那些“復活”的動物道。
“你能處理這事兒嗎?”“目前我已有的知識不足以處理這類事件,有沒有什么專業人士介紹一下的?”“你稍等。”
葉鴻撥通柳默的電話:“柳先生您好,請問您有時間嗎?”
電話的另一段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有啊怎么了?”
“我們實驗室這邊出了點問題,希望您能幫我們一個忙。”
“啊?什么事兒?”
“還記得之前雪山上阿緣說過的動物嗎?它們復活了。”
“什么玩意兒?!”
“具體情況我也解釋不清楚,希望您親自來看看。”
“大哥,現在才五點!我昨天三點才睡讓我休息一天好嗎……”
“除了您我們好像找不到其他人了……”“行行行,我來我來!地址發我。”
柳默趴在書桌上,看著手邊還沒喝完的咖啡道:“再這樣都能免疫了,下次學著做點新品種吧。”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啊?”“我,千歲。”“哦。進!”
千歲推門進來,看著披頭散發的柳默道:“我在隔壁就聽到你說話了。需要幫忙嗎?”
“不用啦,你照顧好那兩個祖宗就行,我去去就回,中午飯不用管我了。”
“好,注意安全。”
“您也看到了,目前就是這種情況。”
“啊……又是塵埃之地呢。”柳默看著被麻醉的動物道。
“之前在小說里似乎讀到過,可現實世界真的有這種地方嗎?”
“當然。八大墮神這兩天還真是活潑,看樣子跟合作伙伴的關系很不錯嘛。”
“這些動物身上發生了什么?塵埃之地的目的又是什么?”李歆瑤問道。
“它們被暫時性地復活了,但是沒有自主意識,簡單來說就是被變成了喪尸。”
“至于用途嘛……”柳默頓了頓。
“我覺得是故意分散你們的注意力調虎離山。你們來這里之前還去了什么地方?”
“我們先前在三樓,李歆瑤接到電話讓我們來五樓這里。”
“一起去三樓看看。”柳默笑著說。
“我留在這里幫忙吧,李歆瑤會風之術式,可以幫到您。”
“身為激進派居然愿意學風之術式,令人欣慰。”
“我家除了我都是自然派,學習法術是家族傳統,家人都很敬重風之神,所以我當時加入激進派遭到全體家庭成員的反對。”
“為什么選擇加入激進派?”
“我需要頂尖的設備進行研究,保護鶴秋。不過現在看來,我幫了倒忙呢。”
“一切問題皆因我而起,這是我的報應。”
“大可不必這么說。我猜測,現在各國或多或少都已經被侵蝕,我們應當共同對抗敵人而非內訌。”
柳默和李歆瑤回到一開始的實驗室。
“這里原本放著什么動物?”柳默指著一旁空空如也的手術臺問道。
“從外形上看是一只雪鸮,但體型比正常雪鸮要大一些,血液呈藍色,明顯不是雪鸮,本來想處理完異常現象就來做深入研究,現在居然消失了……”
“聽你這么說應該是凌鸮。它們是精靈,是信使,是守護者,有傳言說喝下它們藍色的血液便可獲得其中所蘊藏的深厚法力和尚未挖掘的智慧,如果將它馴服,則能操縱一切飛禽,也不知是真是假。”
“先生沒有試過?”
“沒有。凌鸮數量實在稀少,組群本就不算龐大,分布地區也就只有鶴秋的風刃山和寒魄這類極寒之地,我可舍不得動。”
“這里的痕跡和之前看到的一樣,想必也是塵埃之地派人干的。”
“不錯。我看看那家伙在哪吧。我都舍不得動的鳥竟敢說偷就偷了,不識好歹。”
話音剛落,柳默閉上眼睛開始深呼吸,再睜眼時,雙眼都已變為銀白色。
他環視四周,很快便鎖定方向。
“這邊,跟我來。”
“這一路上沒有什么可疑的氣息,您是如何確定對方行蹤的?”
“塵埃使徒通常善于掩蓋氣息,平常的感應自然無法察覺到,但他們再怎么欺瞞,又怎么逃得過真相之神的眼睛呢?”柳默淡淡笑著,面對李歆瑤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真是獨特啊……”
“不瞞你說,我是個盲人,眾神合會的那群家伙也叫我‘盲神’。在我和我的術式之靈簽訂契約之前,我都沒有真正看過這個世界,只是靠空氣的流動感知世界,所以我本身的眼睛會呈現出銀白色。直到我兩百歲時和我的術式之靈——墨簽訂契約,他才賦予了我視力,自那之后,我的眼前才迸發出無限的精彩。”
“是這樣啊……”
“就算塵埃使徒隱藏得再深,我也可以感知到他們另類的‘心跳’。”
兩人順著痕跡追出科學院,柳默環顧四周,不再往前。
“人呢……”
“腳底下。”
柳默說完看了看地面,操控風之力聚攏在腳上,隨后猛地一跺!
地面瞬間裂痕遍布,一道道黑影如觸手般滲出并迅速蔓延,漸漸纏繞在兩人腳上。
“這是怎么回事?!”李歆瑤滿臉驚恐地問道。
“注意腳下,要向地底進發了!”
一陣強勁的力量突然開始將兩人向下拉去,地面的裂縫逐漸被撕裂開,如深淵巨口般,仿佛要吞噬一切。
“歡迎來到八大墮神盤踞之處——塵埃之地。”
柳默拍拍手上的灰,拉起摔倒在一旁的李歆瑤。
“我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地面上殘留著塵埃使徒的痕跡,順著痕跡向下釋放風之力強行打開通往這里的門,簡單來說就是撬鎖。”
李歆瑤環顧四周,這里一片昏暗,只有些許綠光在周圍漂浮、閃爍,身旁稀疏的樹木歪斜著軀干,樹枝橫七豎八胡亂交錯,細看竟沒有一片葉子,遠處不時傳來尖銳的嘶吼聲,瘆得人發慌。
“順著痕跡走就好。”
李歆瑤抬起腳,鞋子卻好像被粘住了,帶起地上粘稠的不明物質,費了些力氣才邁出第一步。
“用風之力在腳上形成一層屏障隔絕一下。”柳默轉頭面帶微笑地看著李歆瑤。
“我的力量太弱,維持不了多久。”說著,她攤開手掌,向柳默展示泛著青色光芒的光球。
“風之術式分為青色、淡藍、白色、無色四個階段,實力依次往后遞增,而我處于青色的新手階段,基礎也不穩固,恐怕無法一邊維持隔膜一邊戰斗。”
“打架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你不用操心。”
看著柳默平靜的笑容,李歆瑤的內心也逐漸平靜下來,操控風之力形成隔膜跟著柳默離開。
“早上好各位……師父哪去了?”白鶴睡眼惺忪,走出房間。
“辦事去了,今天自由活動,但最好別出門。”千歲回答道。
“那你這是要去干什么?”
千歲走到大門口:“去風刃山散散步。在家好好待著。”
“哦。”
“真是難得啊!兩個千年老妖不在家,睡覺!”
白鶴正想躺上床睡個回籠覺,電話鈴聲卻打破了他的愜意。
“柳默讓你和你的術式之靈交流交流,比如說他怎么看待周圍人或者世界什么的,他回來會問你的。”
“怎么交流?”
“每個術式之靈的交流方式都不一樣,你各種方法都試試,總之要學會和他連接。”
“好吧,我試試。”
掛斷電話,白鶴在書柜里搜尋,掏出一本書翻看起來。良久,他合上書,閉上眼睛開始深呼吸。
“先試試冥想。”白鶴這么想道。
五分鐘,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小時,似乎沒有一點反應。
“坐不住了,試試其他的。”
“站住!干什么去?”令狐月突然出現,嚇了白鶴一跳。
“咱師父讓我和術式之靈交流,找方法呢。”
“可惜啦我的武器沒有術式之靈附著,不然還真想教教你呢。”令狐月一臉壞笑。
“我去外邊試試。”
“去那片桃花林唄,據說自然資源豐富的地方靈氣更足。”
“那哥們兒好像花粉過敏,一過去就咳嗽,我還會受他的影響昏倒……”
突然,白鶴眼睛一亮,興奮地沖到令狐月面前握起手來:“感謝師姐給我靈感!我這就去試試!”
“你要是昏倒了怎么辦?”
“沒事兒,讓咱師父把我抬回去!”
說完便興沖沖地跑出門,朝著桃花林跑去。
“算我求你了哥,出來說說話好不好?”
白鶴雙手拿著刀,眼睛直勾勾盯著刀上的“凌”字,期盼著聽到他的咳聲。
突然,白鶴耳邊傳來一陣陣噴嚏聲,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含糊不清,斷斷續續的人聲:“出去!摸字!”
白鶴用力聽清后,提著刀退出桃花林,神情緊張,喘著氣,胸口起伏不斷,顫抖著朝“凌”字伸出手,就在觸碰到的一瞬間,他感到一陣眩暈,再睜眼,又一次來到那一片黑暗而空曠的地方,又一次見到那雙滲著血紅的雙眼。
“上次給我整哮喘了都,這次還來?!”
“想見見你唄……”
“非要在桃花林里見?”
“那我不知道怎么進來啊……”
“唉……我的鍋,算了……”凌一臉無語地看著白鶴。
“以后只用摸一下字就可以見到你了嗎?”
“對。還有什么其他問題嗎?出去也一樣摸一下字。”
“你平時在這里都干些什么?”
“看戲,你看到什么我就看到什么。當然,我的想法會被屏蔽,所以你聽不到我碎碎念。”
“為什么屏蔽?”
“怕你受不了,畢竟這是我的身體,再怎么說我都得保護好吧。”凌冷笑著。
“有道理。”
氣氛突然陷入僵持,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覺得這個世界怎么樣?”
白鶴的聲音中帶著些試探。
“雖說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但我還是想說:爛。”
“別這樣說啊,世間應該會有很多值得熱愛的事物……吧……”
“切!說得好像你眼界多開闊一樣,不也天天困在家里。”
“那是因為有結界我也出不去啊。”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柳默可以制造出壓制我的法器了,為什么不讓你帶著出去上學,反而是讓你待在家他親自教你呢?”凌一邊說著,一邊靠近白鶴撥弄他脖子上的吊墜。
“啊……確實沒想過誒……不過以前問過他關于上學的事,但他只是呵呵冷笑幾聲,不說話。”
“現在各種信息滿天飛,柳默不可能不了解鶴秋的教育狀況,再加上他的冷笑,只能說明他對這地方的教育嗤之以鼻。”
“有道理啊。”
“所以說「五音」的‘小動作’還真不少,涵蓋的范圍居然這么多。”
“我們得找個機會和「五音」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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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某不愛說話
我又來了嗷(。-ω-)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