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賜怎么一直在寧綏那兒。”廣璟將自己有坐墊的座位讓了出來,自己把小凳子搬過來坐下。
“那個哥哥叫寧綏嗎。”冬賜指了指寧綏早就跑遠的方向。
“是啊,他是這府上的小公子,就是他父親請來的孫先生。”廣玨在一旁搶先回答。
“我覺得他字真好看,長的也好看。”冬賜直言不諱,將內心想法全數展現。
廣玨嘿了一聲,音拖的長長的,“那小子字好看我認了,長得好看,長的有你哥好看嗎?”
“有——”冬賜也學著廣玨的樣子,把稚嫩的聲音拉的長長。廣玨廣璟是冬賜平日里看慣了的,再短也看了四年了,有多帥也看的無感了,今日突然見到一個小帥哥,自然犯了花癡。
“小主兒可別被別人給騙了。”悶不做聲的繪春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惹的廣玨笑的人仰馬翻。“好好好,繪春說的好。”
“我怎么會被騙,我不要跟你們玩了,我要找寧綏玩。”冬賜雙手一叉腰,從座上蹦下來,一溜煙跑出去了。繪春在后面跟上了。
廣玨望了眼門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隨手將小凳子一踢,和廣璟攀談起方才的字帖。
冬賜不熟悉環境,她就沿著屋子的墻壁走。
“小主兒別瞎走,等會走丟了。”繪春與她并肩,拉著她的衣袖想勸她回去。
“不會的不會的,我就在這里玩一玩,你知道寧綏在哪嘛。”冬賜自顧自的朝前走,她對自己非常有自信,況且就這么一個寧府,能丟到哪去。
她東跑西跑,迎面碰見一個人,正是剛才提到的寧綏。
“你是寧綏…哥哥。”冬賜見了寧綏就歡喜,還朝人身上湊近了些。
寧綏輕笑兩聲,“寧綏哥哥聽著別扭,喚我寧哥哥就好。”
冬賜懵懂的喊了聲,寧綏問道:“你方才坐我旁邊看著我,是作甚。”
“寧哥哥字好看呀,比哥哥們的好看多了。”冬賜毫不猶豫的踩一捧一。
寧綏羞澀帶笑道:“那你長大之后也來讀書,字也可以寫的這么好。”
“母親說讀書很累,我才不要來讀書呢。”冬賜擺擺手,并沒有承著他的話說下去。
“你哥哥們以后可是要考科舉的,你也不能落后啦。”寧綏順勢將手放到冬賜的腦袋上抓了兩把。
“對了,還沒問你名字呢。”寧綏突然想起來,“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禮尚往來一下吧。”
“冬賜,我叫鄭冬賜。”冬賜不忘介紹她的小伙伴。“這是繪春。”
“你們倆姐妹的名字倒是有趣,一冬一春,性格倒是反過來。”
繪春張口想辯解什么,被冬賜制止了,附到她耳邊說道:“咱們就是好姐妹。”成功的阻止繪春。
“我怎么記得鄭伯父家的女兒字輩是婉,到底是心尖上的寶,連名字都不一般。”寧綏作思考狀。
冬賜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寧綏點破,才發覺它的特殊。
“我母親只說我是冬天生的,所以叫冬賜。”
“孫先生方才說休息,如今是不是已經到了時候了。”繪春到底比冬賜長了三歲,想事情比較周全。
一旁的寧綏符合道:“是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冬賜一行人往學堂的方向走,冬賜偷偷往寧綏的方向靠了靠,盯著那只擺動著的,明顯比她手掌要大上一圈的手。冬賜有種寧哥哥像父親一樣的感覺。
回到學堂后,冬賜仍和上節自修一樣,端正的坐在寧綏旁邊。但這節課不是自主練字,而是孫先生親自傳授內容。
冬賜在下面聽著迷糊,這樣超綱的內容她也聽不懂,她甚至連字都不識幾個,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
她一開始還掙扎著想打起精神,后來盤著腿,低頭閉眼,時不時被孫先生的講課聲給驚醒。寧綏看著不忍心,又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個墊子,讓她就地縮起來睡著了。
冬賜覺得這一覺睡的不安穩,時常有嘈雜的聲音將她吵醒,但她還來不及睜開眼看一看發生了什么,又昏睡過去。
一睜眼,天就暗了。冬賜發現自己在自家的臥室里面睡的正香,是什么時候回來的,誰帶她回來的一概不知。
冬賜喚了幾聲繪春,繪春就從外頭小跑著進來。冬賜揉著眼睛,清了清嗓子,詢問了繪春整個經過。
原來是寧綏見她睡顏可愛,到了下課的時辰還不愿將她叫醒,也招呼著幾個素來嗓門大的同學安靜下來,讓寧府的官家備了車馬,一路護送她回來的。
就連廣玨廣璟得了她的光,都不用自個兒走回鄭府,與她一起在轎子里乘回來了。
冬賜一陣懊悔,自己這樣在睡夢中就回來,都沒能給寧哥哥道聲再見。
這寧綏是寧府上的嫡次子,比冬賜大了三歲,又比廣玨廣璟小了三歲。他那大哥倒與廣玨廣璟的年紀差不多。
此后的好久,冬賜都纏著要去寧府見寧綏,見了差不多半個月,兩人話語投機,寧綏還總是處處讓著冬賜,讓冬賜越發依賴她的寧哥哥。
寧綏建議讓她早早的正式來讀書,修身養性,也好多些與他相處的時間。都聽了這么多節課了,冬賜到寧府算是老練,幾乎快把寧府哪兒有個坑都知曉了。
“冬賜妹妹小小年紀就來讀書,可比你哥哥們有長進多了。”寧綏如是評價。
由于寧綏和冬賜玩的好,廣玨廣璟就跟著冬賜和寧綏玩的好,如今已是能隨意開玩笑的關系了,寧綏才出此言。
“是是是,咱們冬賜長大是個大才女,比我們都出息。”廣玨自知口才辯不過寧綏,就按照他的話往后說,把冬賜夸了一通。
廣璟則把寧綏一拉,悄悄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妹妹。”
寧綏一把把他推開,“冬賜還小呢,你這思想真齷齪。”
“哎是誰齷齪,我這還沒說什么呢,不會是真的吧。”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