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樂凡覺得差不多了，又回到房間。

　　只見父親剛弄出點涂料在拖板上，然后一點點蹭。

　　樂凡搖了搖頭，接過父親的工具道：“爸，你偷么去隔壁看看，我幫你干一會兒。”

　　樂軍聽了眼前一亮，然后就去了隔壁，等他再回來時，樂凡已經干了一大片。

　　“這都是你干的？”

　　樂凡點頭，手里的動作沒停。

　　“誰教你的，你怎么會這個？”

　　“剛剛在隔壁學的，你不也去看了么。”

　　“……”

　　很多時候，學一項技能，眼睛是看會了，大腦也接手到了，但是手……

　　可是他作為父親，總不能被兒子比下去吧，又看了片刻，樂軍深吸一口氣。

　　“我來吧。”

　　樂凡聞言也沒拒絕，直接把工具讓給父親，樂軍心里憋著一股勁，終于突破了內心。

　　刮大白其實并沒有什么難度，唯一的要求就是厚度，這關系到涂料的使用量。

　　據樂凡估算，帶來的涂料是足夠的的，剛才他也看了，那個青年雖然不熟練，但也是懂的。

　　放開膽子干，樂軍開始找到感覺，而樂凡則是在兩個屋子來回跑，表面上是幫二人打下手，其實是偷師指點老爹。

　　樂軍還以為兒子聰明，根本沒想那么多，不知不覺中一上午過去了，二人的進度差不多。

　　大概十一點左右，趙曉強過來了，拎著一個塑料袋，應該是幾人的午飯，看樣子就是饅頭咸菜。

　　“強哥來啦，您看看怎么樣，如果不滿意我們再改進！”

　　樂凡麻利地接過東西，然后主動請求指示，趙曉強在兩個屋子轉了一圈，點了點頭。

　　“還行，湊合吧，雖然有點問題，不過不要緊。”

　　聽到趙曉強這么說，樂軍和青年都松了口氣，而樂凡則確定了心里的猜測，刮完大白估計還要噴漆。

　　大白乳膠漆，是一套下來的，一般都是有錢人家才會弄，因為乳膠漆可不便宜。

　　而菁華人家也不是普通的小區，對面就是玉龍工大的南校區，也就是說這里可能住著學校的老師。

　　對于工大，樂凡并不陌生，因為他曾經在這里上過學。

　　雖然上過學，但這里是主校區，他去的是北校區，所以對這里的老師并不熟悉。

　　即使不是老師，這里也都是有錢人，所以樂凡聽到這個小區，就把父親推了出來。

　　“收拾一下，先吃飯吧，下午加快點速度，這個速度下午可干不完。”

　　樂軍和青年點頭，然后去洗了洗手，樂凡跟著吃了一個饅頭，趙曉強也沒說什么。

　　下午一直干到六點，樂軍感覺很累，期間樂凡還幫他干了一會兒，總算趕上了進度。

　　趙曉強來看了看進度，發現速度快了不少，這才沒說什么，讓二人明天繼續來，到時候一起給錢。

　　雖然有些不放心，可房子在這里跑不了，父子倆回到家里，都躺在炕上不想動。

　　樂軍是真累，樂凡是裝的。

　　等譚芳下班回來，發現父子都躺在炕上，剛想說什么，就看見兒子二人狼狽模樣。

　　衣服、頭發都沾了涂料，身上都是白點子，明顯是去干活了。

　　“快起來，別躺著了，去換身衣服，別把炕席弄臟了。”

　　說完這一句，譚芳轉身去做飯，雖然她也有些累，但和丈夫比，好像又不算什么。

　　三口人吃了晚飯，然后早早入睡，父子明天還要早起，早上干活涼快，還能快一點。

　　第二天早上五點，二人就起來了，樂凡打著哈欠，眼睛還沒睜開呢。

　　“小凡你要是困就別去了，爸自己去就行。”

　　樂凡聞言搖了搖頭：“不行，我得幫幫你，那個趙曉強并不好說話，別讓他抓住把柄。”

　　樂軍聞言一愣，雖然接觸不多，可是他覺得趙曉強還行啊，樂凡為什么這么說？

　　可樂凡并沒有解釋的意思，隨便吃了點粥，父子二人來到小區，發現大門已經打開了，而那個青年還沒到。

　　父子二人也不廢話，進屋開始干活，五點半趙曉強過來，發現青年還沒到，臉色有些難看。

　　一直到六點，青年才打著哈欠過來，趙曉強坐在那里吃著包子，指了指手表。

　　“這都幾點了，都告訴你早點來，這要是耽誤了進度，你付得起責任么！”

　　青年臉上有些不忿，又有些委屈，他很想轉身就走，可他要是這么走了，昨天就白干了。

　　這時樂凡走了出來，遞給趙曉強一杯熱水，笑道：“強哥消消氣，大早上的犯不上。

　　不就是來晚了一會兒么，讓他晚上晚走一會兒不就行了。”

　　趙曉強正覺得有些噎，看樂凡用的是紙杯，接過來喝了一口，對他點點頭，然后轉身看向青年。

　　“還愣著干嘛，還不去干活！”

　　青年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樂凡一眼，然后進屋干活，樂凡也沒閑著，跑過去幫忙。

　　趙曉強見這里開工，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他不止這一個活，還要去送涂料。

　　趙曉強走后，樂凡靠外門口笑道：“大哥怎么稱呼？”

　　“孫濤。”

　　樂凡點點頭，沒多說什么，二人沒什么交情，繼續說只會讓人尷尬。

　　不過早上樂凡幫著解圍，也讓孫濤對父子的印象改觀了不少，等父子二人把另一個臥室干完，孫濤也把廚房、衛生間掛完了。

　　“速度還是有點慢啊……”

　　看著剩下的客廳，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樂軍和孫濤之前都不是干這個的，所以此時都有點累。

　　“孫哥，爸，加把勁，今天咱們加個班，爭取全干完，把錢拿到手再說！”

　　這個時候，也就只有錢能激勵二人了，想著即將到手的一百多塊錢，二人頓時覺得又有了力氣。

　　外面的天氣依舊炎熱，屋里的事衣服都濕透了，樂凡不停的幫二人燒水，用來補充水分。

　　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此時他最想做的就是洗個澡，然后泡在水池里游泳。

　　傍晚時分，趙曉強又過來了，發現已經沒剩多少了，臉上露出一些笑意。

　　這種日工最怕的就是偷懶，當老板的管理不好，進度慢不說，還容易當冤大頭。

　　所以他特意找了兩個“老實”人，可心里又擔心速度太慢，有心盯著還分身乏術，只能表現的兇一點。

　　“強哥來了，您還滿意吧？”

　　趙曉強點點頭，看了樂凡一眼，忽然覺得這小子有點意思，于是從包里拿出五塊錢。

　　“去，買幾根雪糕，奶奶的，熱死老子了。”

　　“得嘞！”

　　樂凡也不客氣，接過錢就往樓下跑，不遠處就有家小賣部，老板問他要幾根時，樂凡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過來，嘴里還說著裝修的事，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老板，要六根奶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