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級鍛工
紅星軋鋼廠。
下班時間,大喇叭卻響起了廣播聲:
“下面播放一個好消息,二號車間的五級鍛工寧海同志,勤奮學習,積累經驗,于上周成功鍛造出我國首批航空環形件,晉升六級鍛工。因此,廠里經過認真商議,任命寧海同志為二號車間主任助手,”
“這都是寧海同志平日里刻苦鉆研,努力看書取得的成果,大家都要向寧海同志學習,勤奮好問,多練多學,你們今天付出努力,讓明天的你們成為國家的棟梁。”
“特發喜報,以茲鼓勵?!?p> ……
這則廣播不但通報了寧海晉升六級鍛工的好消息,還發布了一條新的人事任命。
等廣播完畢,整個二號車間轟然響動。
全是人們的議論聲。
“不可能吧!寧海這小子,竟然晉升了六級鍛工?”
“咱們廠里,最高的也就老岳,可是老岳都五十了,寧海才多大?”
“你們這就是小瞧人了吧,寧海從小我就看得出來,是個有出息的。普通人無父無母就廢了,他二十五歲就能成為六級鍛工,還當上了主任的助手,以后肯定前途無量啊!”
有人走過易中海的身旁,笑著恭喜他:“你們大院可真是風水好,能出一個這么年輕的六級鍛工,牛氣啊!”
“肯定是老易平常沒少教導人家?!庇腥丝滟澋溃贾酪字泻8鷮幒6际且粋€四合院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肯定關系好啊。
“老易,你有這么個好鄰居,以后少不了提攜你一把,別忘了請客啊?!?p> 很快便有人起哄要易中海請客。
易中海的臉上浮起一抹復雜的笑容,似是無奈,又似是嘲諷:“我的兜比我的臉都干凈,哪里有錢啊,你要想蹭飯,去找寧海啊,他肯定能請你?!?p> 好不容易才打發走這些鬧人的,易中海心情極差,當初他如果不是瞎了眼,怎么會選擇去幫賈東旭這個混小子,眼看著寧海一步步登上了天,賈東旭還在原地打轉,除了回家打老婆,啥也不是的玩意兒,到現在還跟他一樣呆在車間里,才當個二級工人。
“如果我當初幫的是寧海,現在會是什么樣子?”這個想法一旦生出來,就讓易中海的心情更像是嚼碎了的檳榔一般刺激又難受。
另外一處,眾人背對著賈東旭議論紛紛,都避著賈東旭。
賈東旭一人走到沒人處,氣得摔了自己手中的鉗子,誰知砸在機器上,反彈回來,差點砸到自己的腳!
“六級鍛工,他怎么能成為六級鍛工!”
賈東旭回想起當年的事情,讓他淪為了院里的笑話。
現在寧海成了六級鍛工,讓他今晚回去怎么說?
想到秦淮茹嘴里越來越常提到寧海的名字,等她知道這消息,賈東旭的臉色愈發陰沉。
第三車間里。
“小寧師傅,你可真是太厲害了!連飛機的翅膀都能空手造出來。”
“可不是,那技術,就連榕城來的專家都搖頭的事情,小寧師傅一上去,咔咔就給造出來了!”
“也就是小寧師傅太年輕了,不然這次的功勞,就應該讓小寧師傅成為八級工!”
被人們簇擁在中央的年輕男子滿面笑意,連忙謙讓。
“這都是多虧了大家協力合作,我看今天小王和小李不在,改天等人齊的時候,我請客吃飯,大家可都要來啊。”
“都去都去!”
“我們肯定都到!”
周圍年輕人的臉上全是笑意,對寧海滿是擁戴,聽到他說請客吃飯,更是嗷嗷激動著回應。
眼瞅著寧海跟往常一樣收拾東西,有眼力勁的趕忙過來幫手:
“小寧師傅,今天這么高興,你早點回去吧,這我來收拾就行。”
“好,馮師傅,麻煩你了?!?p> “客氣什么,我們車間以后都勞煩你照顧了。”
“馮師傅說笑了,我都是我們車間出來的,那我先走了?!?p> 一道鈴聲響起,響徹整個車間,宛如放學的鈴聲,工人們烏泱泱的穿著一樣的制服。
下班了。
寧海拿著包,出了軋鋼廠的大門,從這就能看到,他在東直門的附近,因為往東就能看到一座立交橋。
過了立交橋,對面就是公交車站,106路和107路就會從這經過,寧海下班的點,正好遇上這六零年獨有的大氣包公交車。
所謂大氣包公交車,就是在公交車的車頂,放著一個大氣包,往往搖搖欲墜,但又牢牢束縛在上面,根據寧海的記憶,這氣包里面裝的都是煤氣。
原因是這時代資源匱乏,缺油,所以很多公交車都在號召下裝上火爐,燃燒木炭或者木材,并將燃燒所產生的煤氣來代替燃油為公交車正常行駛提供動力,不過這時節,這些大氣包公交車也在漸漸的退出市場,日后就再也看不到這景象了,只在少數人的記憶里留存。
斑駁的灰墻上畫著各式各樣的標語口號,讀起來鏗鏘有力:
時刻準備消滅一切入侵之敵!
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
……
寧海作為一個胎穿過來的穿越者,非常悲催的,遺忘了自己的記憶。
等他回想起來,想到穿越前的記憶時,卻正巧是秦淮茹和賈東旭結婚的那天。
在他的記憶里,原先秦淮茹是他先認識的,也是他家先去秦家村提親的,當時秦淮茹也在口頭說了愿意。
當時他以為人人都跟自己一樣,說出去的話就是承諾,一生不會更改。
誰料到,一次意外,秦淮茹來院里給他送衣服,被賈東旭看上了,便哭喊著讓賈張氏去秦家村下聘,硬生生用老賈的撫恤金,提高了一倍的彩禮錢,讓秦淮茹的家里動搖。
當時寧海家中父親剛剛去世沒多久,花光了家里積蓄,為此母親也因為勞累過度生了病,而他剛剛參加工作,只是一名鍛工學徒。
秦淮茹于是更加中意賈東旭,對他的態度變得不好起來,再加上當時賈東旭已經是廠里的正式鉗工,嘴上也比老實的他要油嘴滑舌,便讓秦淮茹毅然拋棄了他,嫁給了賈東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