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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午廚神齋收攤后，杜明賢叫上了威廉父女一起去超市——本來也是想叫上杜逸舟的，但他說了句杜明賢沒聽懂的“有體力要清”，就拿著手機窩在沙發上不動了。

　　“我蠻喜歡和別人一起來逛超市的，但你就不能消停點兒嗎？跑過來、跑過去的，還一會兒就拿個東西問我這是什么…嗯？怎么又跑了！？”

　　一沒注意，那家伙就又不見了——對，當然是威廉，難不成還是5歲的米莉嗎？

　　“Daddy平時很serious，現在很happy。”牽著杜明賢的手，米莉安靜乖巧的樣子人見人愛。

　　“那家伙平時也不是嚴肅吧，但確實一進超市就會活泛到有些反常……哈，我也沒資格說別人啦！每個人都有這么個特定的時間或地點會‘變身’成另一個人一樣！”

　　前段時間已經證明了：杜明賢在壓力過大時會變成“厭世怪”；事情沒按預想發展的時候會變成“控制狂”。

　　“Finding your true self is not good？ Mommy did that a lot！”

　　“呃…與其說是‘找到真正的自己’，不如說所有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吧？平常是一個樣子，有時候又變成另一個樣子，但其實都是自己…”

　　“A double-crosser！？”米莉疑惑地看向杜明賢。

　　“不！不是‘兩面派’…話說你從哪兒學的這個詞？”

　　“Mommy said daddy is a double-crosser.”

　　“啊哈，你媽媽原來也會在背后罵你爸啊！”

　　杜明賢看見米莉低下了頭，趕忙道歉：“Sorry，雖然他們彼此關系不好，但無論是mommy還是daddy，他們都是愛你的。”

　　“嗯…”米莉還是不開心。

　　是啊，誰愿意看到自己父母相互詆毀、相互憎恨呢？雖然威廉已經百般小心了，杜明賢也愿意相信米莉的媽媽會有所收斂；但小姑娘很敏銳，說不定父母在電話里吵架的時候也會偷偷地聽著吧？

　　“今天就買些米莉喜歡吃地東西吧！”

　　“哇！”小姑娘的臉上立刻“撥云見日”！

　　“但是冰淇淋和糖可不行啊——這是你爸爸的‘命令”，不遵守的話我會被他做成冰淇淋的！”

　　“我要那個——A Bear claw！”米莉指著一個東西說道，把杜明賢嚇了一跳——

　　“啊！？熊掌！！？超市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賣？賣這個不是犯法的嗎！？米莉你聽我的，千萬不能買那個！雖然以前從滿漢全席開始時確實有用熊掌做的菜，中國的古話里也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么一說；但現在已經明令禁止吃這個了！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買那個會坐牢的！而且野生動物吃了會感染奇怪的病！咱們絕對不能為了滿足一時的口舌之欲而不顧……呃！？”

　　杜明賢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在周圍一群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自己的人群中心，米莉手里正拿著一塊“熊掌蛋糕”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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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威廉聽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笑得前仰后合。

　　“閉嘴！話說…這東西真的就叫‘Bear claw’啊？”看著米莉吃得津津有味，杜明賢雖然感到尷尬，也只能安慰自己說起碼學到了個新的英語單詞。

　　“我倒是比較好奇小老板之前說的——中國人以前有用熊掌做菜？”

　　“嗯，你沒聽過那個‘報菜名’的相聲嗎——‘蒸羊羔、蒸熊掌’…”

　　“哈…”威廉若有所思。

　　“你別告訴你想吃啊？真是犯法的！我直接把你送到派出所鄒所長那里去！”

　　“不會的！我雖然愛吃，但也知道現在的食品選擇已經很多了；有些東西除非我是快餓死了，否則衣食無憂的時候我是不會吃的！”

　　“比如什么？”

　　“狗肉、貓肉、還有其它大部分野生動物的肉。”

　　“和我想的一樣！先不說我自己就是養貓的；貓狗身上攜帶的病菌和寄生蟲極多，會生病的！”

　　“我在雇傭軍隊里也養過狗啊！我覺得這些動物都很有靈性，吃了會遭報應！”

　　“這么說我也不反對，不過更多的還是個人習慣的問題吧？我說的衛生健康問題也很重要，比如就絕對不會有人去想吃蟑螂肉或老鼠肉的…吧？”

　　“干嘛一臉不確定？”

　　杜明賢小聲說道：“我其實親眼見過有人吃鼠肉…”

　　“真的？”

　　“我有個大學同學是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謝玉良。他整天不認真學習只打游戲不說，還天天炫耀他吃的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有一次就看見他吃了份【干鍋田鼠】，把我們其他人都嚇得不輕他還故意問我們吃不吃？！”

　　“是嗎？像【干鍋土豆】、【干鍋五花肉】一樣的？”

　　“完全不一樣！！而且其實拿老鼠做肉還有一道更殘忍、更惡心的菜，叫……”

　　“噓！”威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回去等我把米莉哄睡著了再說…”

　　“我不想說了，你也干脆別聽了唄？雖然我吃肉，也親自操刀殺過雞和豬，但我都是很果決地一刀斃命，從來不會讓它們受到多余的痛苦！可我說的那道菜簡直就是逆向而行，專門以折磨老鼠為樂！”

　　“聽聽，就當長見識唄？話說我也見過一種很可怕的食物——我保證小老板你看到會嚇一跳的！”

　　“嚇一跳？難道是…活魚刺身？我聽說過有刀工極好的師傅能把魚片到只剩半邊，魚還活著！看著很殘忍的！！”

　　“那個不算什么，我這個才是‘人類為了食物’偏執的極致精髓！”威廉神秘地對杜明賢眨了眨眼睛，后者不屑一顧：“哼，肯定是殘忍恐怖的東西，我才不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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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究竟是什么？快告訴我吧！”

　　“喲，小老板不是‘不感興趣’嗎？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的客廳來做什么？”威廉雖然這么說，但其實早就坐在椅子上等杜明賢了。

　　“你都說了，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弄明白我睡不著！”

　　“其實看了你就更睡不著了——對，我雖然沒有實物在身邊，但拍了照片和視頻。”

　　“反正橫豎睡不著，還不如多張點兒見識呢！這樣，我們把自己想說的菜寫在紙上，看看對方聽過沒有？”

　　“好！”

　　兩人寫好后，互相交換了紙片——

　　杜明賢給威廉的紙片上寫著：「三吱兒」。

　　威廉給杜明賢的紙片上寫著：「casu marzu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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