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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上7點。

　　鄰居猶豫片刻，還是敲了杜明賢和威廉出租屋的門：“杜師傅，怎么還不出攤啊？昨天的【香栗玉米粥】實在是太好喝了，娃娃吵著非要再喝！”

　　門打開了，威廉高大的身影出現：“抱歉啊，小老板和我昨天晚上出去喝酒都喝多了——喂，小老板起來出攤了！顧客都催了！！”威廉朝里屋大喊一聲，隨后示意要出去：“我得去晨跑了！”

　　鄰居看著威廉精神抖擻的背影，納悶：“我喝多了可不是這樣…”

　　“啊…別、別吵！！頭…頭疼……”杜明賢扶著墻，臉色鐵青。

　　鄰居釋然了：“哈，我喝多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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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師傅，再來一碗！”

　　“好咧，我這就……呃啊啊——！！”杜明賢突然捂著頭，大叫。

　　“杜師傅怎么了！！？”顧客嚇了一跳！

　　“對不起，宿…宿醉…”

　　“喲，年紀輕輕遇上什么想不開的事情啦？難不成是感情上的問題！？”

　　旁邊的顧客插話：“應該就是吧？昨天我好像看見杜師傅在談的那個漂亮姑娘并沒有留宿，而是開車走啦！肯定是吵架了啊！”

　　“我和虞瑩挺好的，關系發展雖然慢但是穩，你們可別瞎說啊！”

　　“那為啥喝多了？”點粥的顧客好奇。

　　“是陪威廉喝的啦…話說他去哪兒了？早上好像聽他嚎了一聲就沒影了？”

　　鄰居此刻正陪著孩子喝粥，聽到這話回道：“大個子說是去晨跑了！”

　　“晨跑？他逞什么能啊！？明明和我喝了那么多、在我來之前也喝了好多——啊啊！頭疼…”杜明賢忍受著頭痛欲裂，根本不相信威廉酒量那么好！現在別是醉倒在哪條街上不省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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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這個多邊形從這里分開，這邊就是個兩個三角形和一個長方形！這樣面積就都會求了吧？”

　　“嗯，謝謝威廉老師！”小姑娘高興地拿著習題跑開了。

　　杜明賢詫異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英語老師嗎？怎么教起數學了？現在老師們也這么內卷嗎？！”

　　“晨跑的時候正好看見學生在公園里補作業，說數學的假期作業有道題不會。不過也幸虧只是小學三年級的數學，要是四年級的我估計也不會啦！”威廉自嘲道。

　　“你…頭不疼嗎？”

　　“為什么會頭疼？昨天喝得又不多！”

　　“還不多！？光是我陪你就喝了5輪、你自己之前明明又因為心情郁悶，獨酌了那么久…”

　　“這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區別啊——大人的傷口會疼一些、治療的方式會激烈些、但傷好的速度也會快一些！”

　　杜明賢不服氣：“你的意思是：你是大人、我就是小孩？憑什么！？論年齡我也快到不惑之年了；論資歷我也是正正經經的飯店老板了；論酒量……好吧，我酒量是不怎么樣，但能喝就算大人嗎？！”

　　“當然不是！我記得我15、16歲左右，就經常和隊里其他小孩一起用其他成年人的身份證去買酒！那個時候喝酒可是‘咕咚咕咚’往下灌！”

　　“我其實從來就沒愛過喝酒！白開水、粥、茶水、果汁、酸梅湯、奶茶，哪個不比苦辣辛澀的酒強？我上大學前根本沒有喝酒的習慣，就算老媽讓我喝我都覺得難喝！后來上大學后漸漸覺得啤酒還不錯，夏天喝一罐冰的還是能接受的…”

　　“這件事與喝什么東西無關，而是為什么喝——當你真的開始有堵心的事情，就跟個魚刺一樣扎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又咽不下的時候，喝酒能暫時舒服一些、抽煙也是同理！”

　　“別教壞孩子們！好像說的你喝了瓶酒、抽根煙，問題就能解決了一樣？！要我說：遇到問題就去解決，這樣哪怕結局不好也能夠釋然，總比一直逃避要強吧？！”

　　“唉…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有時候倒也不是逃避，只是心里煩，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總是不遂人愿…”

　　“那不正常？！要是凡事只要想想就能成，那還努力做什么？都在家做白日夢得了！”

　　威廉盯著簡直可以說是“義憤填膺”的杜明賢，挑眉道：“你怎么今天火氣這么大？就因為頭疼？”

　　“…是一方面。主要還是不想被人當成小孩！我渴望能夠成為男人、渴望能夠獨當一面、渴望能夠負起責任！”

　　威廉一言不發地瞪了杜明賢幾秒，最后嘆了口氣：“唉…昨天虞瑩丫頭跟你說什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覺得自己和她的關系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還有點兒像小孩子過家家…”

　　“這個比喻蠻貼切。”

　　“你先別笑話我！那我問你：你是什么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是大人的了？”

　　“這個…”一時間，威廉也找不出個準確地時間點來，思考了半天才不確定地說道：“可能是當那個女人把女兒抱給我的時候吧？我跟你講過：我前妻不能生育，女兒是我和別的女人的。反正在那之前就是…比較愛玩吧…”

　　“所以，抱著自己孩子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了身為父親的責任，于是長大成人了？”杜明賢猜測道。

　　“應該是吧…？”

　　“我可不覺得只要當了父親就代表長大，很多爸爸照樣也還是小孩脾性！”

　　“脾性和身份上的‘大人’是兩回事！畢竟有的人一輩子小孩脾性！”

　　杜明賢略作思考，點頭道：“這倒也是！比如我就覺得你就是‘身份是大人、但脾性是孩子！’”

　　“怎么說？”

　　“天天就嚷嚷要吃各種好吃的，可不就是小孩脾性？但你剛才給人家小姑娘講題也好、還是現在這樣像一個長輩一樣開導我也好，不就是身份上的大人嗎？”

　　“喲，這么看得起我？”威廉調笑道。

　　“大概這就是成為‘大人’的概念吧——因為足夠自律穩重、足夠聰慧強大，所以能被他人放心地依靠和信賴！”

　　威廉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只是繼續問道：“那小老板你覺得自己做到了嗎？”

　　“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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