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從安然那里出來的時候,回到公司,才發現周揚根本沒在公司。她給周揚打了電話沒人接,一會回來之后收到他會的消息說再外面見客戶。她開始沒有在意,回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看見周揚的秘書就隨口問了一句:“阿南,你們周總今天出去見誰了?”
阿南是個斯斯文文的戴眼睛的女孩子,從她和周揚創業開始就一直在,周揚的事除了自己就是阿南最清楚。
阿南推了推眼鏡說道:“今天沒客戶見啊,周總說今天放我假,我只是回公司拿點東西的,冉姐,怎么了?”
這么說周揚說是見客戶就是在撒謊了。冉冉看見阿南還在看著自己,笑著搖搖頭說道:“沒事,你先走吧。”
阿南走后,冉冉掏出手機,想再給周揚打個電話,剛翻出號碼又停下了,然后退了出去,給他發了個消息:“晚上回家吃飯嗎?”
這條消息一直到傍晚都沒人回復。
冉冉在辦公室坐了一會,覺得肚子不太舒服,便開車回了家。到傍晚的時候她已經跑了廁所好幾次,上吐下瀉好次搞得她整個人完全沒了力氣,躺在沙發上難受極了。她給周揚打了電話,可對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冉冉變得很煩躁,但她知道自己應該是病了,也沒辦法自己開車去醫院,所以她只得給安然打了電話。
安然接到冉冉電話的時候,陳洛剛走。她抓起一件外套就開車往冉冉家里趕,可是路不太熟,跟著導航就繞了半天,又遇到堵車,沒辦法就只得給陳洛打了電話。
陳洛把冉冉送到醫院進了急救室安然才到醫院。
“冉冉怎么樣?”安然到的時候沒見冉冉,有點擔心。
陳洛見她穿的外套不太厚,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沒事,醫生初步檢查是急性腸胃炎,在里面輸液觀察。”
“腸胃炎?因為今天的火鍋嗎?你有不舒服嗎?”安然看了一眼陳洛。
陳洛笑著搖搖頭,伸手摸了摸安然的頭說道:“別胡思亂想。”
“周揚呢?”安然看了看四周。
“打了他電話關機。”陳洛說道。
安然腦海中突然就閃過昨天在電梯口看到他和白薇在衛生間的畫面,眉頭微蹙。
“我已經給他發了消息,他看到消息會來醫院的。”陳洛說完,醫生已經給冉冉檢查完了,說她需要住院觀察兩天。
“你回去吧,我在這里陪她。”安然對他說著就要進病房去看冉冉。
“你可以嗎?”陳洛不太放心。
其實安然也不太確定,她很不喜歡醫院,但現在這個時候總不能留冉冉一個人在醫院,也不能讓陳洛留下來照顧。周曉也不方便,她要上班,還有自己一家人。目前來說只有自己最合適了,倪靜安然似乎自動忽略了。
“你先在醫院待一會,我去找周揚。”陳洛說完就往外走。
安然進了病房,冉冉已經醒了,只是臉色不太好,唇色煞白。
“才幾個小時不見,你就像換了張臉一樣,真嚇人。”安然故意打趣她。
冉冉笑了笑說道:“謝謝。”
安然在冉冉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謝我做什么,不是我送你來醫院的,你應該謝陳洛。”
冉冉搖搖頭:“那也是你打的電話他才會來的,再說跟你說跟他說謝謝有差別嗎?”
安然不再反駁。“好點沒?要不要喝水?”
冉冉搖搖頭,看上去似乎很疲倦。
“那你好好休息,我在這里陪你。”
安然的話剛說完,冉冉似乎已經睡著了。
安然幫她蓋好被子,拿出手機給周曉發了個消息說冉冉生病的事,并詢問她有沒有事。
周曉很快回了消息,說她和一一都沒事,現在太晚了,明天下班來看冉冉。
安然邊看手機邊注意著冉冉的點滴,快完的時候就按鈴叫護士來換藥。一直到冉冉輸完第三袋液,病房門才被推開。周揚快步進來,動靜有點大,病床上的冉冉沒有醒,但不舒服的皺了皺眉,微微側身繼續睡。
安然連忙示意周揚注意一點。周揚點點頭走進看了看,小聲道:“冉冉怎么樣?”
“沒事,急性腸胃炎,醫生說藥住院觀察兩天。”安然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周揚,起身的一瞬間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Guerlain的vol de nuit 午夜飛行,同學會那天白薇就是用的這款香水。
周揚對安然說了聲謝謝,坐下后摸了摸冉冉的額頭,再幫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回頭對安然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會陪著她的。”
安然應聲往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道:“把你的外套脫了吧,vol de nuit的味道很難聞,冉冉的鼻子很靈的。”
安然沒管周揚是什么表情,輕輕關上了門,門外陳洛正坐在長椅上,見她出來,站起身說道:“我送你回家吧。”
安然坐在車里,忍不住問陳洛:“你在什么地方找到周揚的?”
“找了警局的朋友。”陳洛說得簡單,但安然知道一定沒有這么簡單。
“他當時和白薇在一起?”安然看似隨意的問道。
陳洛側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問她怎么知道。
“那股難聞的香水味。”安然說完便不在說話。
第二天上午,安然去醫院看冉冉,周揚說要回家幫冉冉收拾點東西,麻煩安然幫他照看一下。
周揚剛走,冉冉就問安然是怎么找到周揚的。
“陳洛找到的。”安然坐在床邊,見冉冉的臉色好了不少。
“和誰在一起?”冉冉這么問的語氣里似乎已經知道答案一般。
安然聽她這么問,也沒瞞著她。“白薇。你是怎么知道的?”
“vol de nuit的味道真的很難聞。”冉冉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時病房被敲開,進來的居然是何凱,捧著一大束向日葵。
安然和冉冉都有一點吃驚。
“你怎么來了?”冉冉問道。
“你怎么知道的?”安然問道。
兩人同時出聲,何凱不慌不忙的將花放在冉冉病床邊的柜子上,然后笑著說道:“聽說你住院了,當然是來探病了,至于我為什么知道,周曉在同學群里說的,然后我私聊了她問到的。”
“謝謝,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冉冉不咸不淡的說道。
何凱似乎沒人任何要走的意思,反而在病床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沒事,不急。”
看出何凱應該還有話要說,安然自覺的說要出去透透氣,一會再回來。
何凱很高興安然的識趣,對她眨了眨眼。
安然出門時小心的將房門帶上。
病房里冉冉和何凱兩人一時無言,最后冉冉先開口。“你有話就說,沒有就請回吧。”
何凱站起身走到冉冉床邊,仔仔細細打量她一番說道:”你變了好多。”
冉冉皺眉說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但再怎么變,也還是我原來記憶里的那個樣子。”何凱說得很認真。
這次冉冉沒再說話,她只當這是在發神經。
“這些年過得怎么樣?”何凱問道。
“我過得很好,不勞煩你費心。”冉冉認真說道。
“是嗎?”何凱得語氣里明顯透著不相信。
“是與不是都和你沒什么關系吧,你到底想怎么樣?”冉冉似乎很不喜歡這人這么兜圈子。
“如果說我后悔了,我要重新追你,你會怎么樣?”何凱看著冉冉認真說道。
冉冉忍不住冷笑一聲:“有病就要去看醫生,別在我這里發瘋。”
“我是認真的,我這次回過就是為了你,冉冉,我們重新開始吧。”何凱說得深情款款。
冉冉聽了卻大笑不已。“何凱,你是真有病,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什么叫重新開始,我們有什么重新開始的。現在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已經有了新生活了,我們那時候的事不過是。。。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游戲罷了。”
“我從沒覺得那是游戲,冉冉,我對待感情一向都是認真的,從不是玩玩而已。”何凱說道。
“認真,何凱,你說你認真,你的認真就是當年一聲不吭就出國,十年都沒有音訊,一回來就要說什么重新開始。你憑什么覺得會有人在原地等你,沒有人,何凱,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我已經向前走了,走了十年了。”冉冉的語調有點高。
“你不需要在原地等我,你走過的十年我會追上來的,只要你給我機會。”何凱固執說道。
冉冉略帶諷刺的笑著說道:“機會,沒有機會,我們之間沒有什么機會一說了。你當年不吭一聲的走掉,憑什么回來找我要機會。”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理解,但請你相信我認真的,我回來只是為了你。”
“我感謝你的為了我,就當我受不起你的厚愛。我現在有自己的幸福,自己的人生,念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別來打擾我。”冉冉說道。
“你的幸福,你說的是周揚,你覺得周揚能給你你要的幸福,你應該還記得他當年是怎么追白薇的,你覺得你在他心中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冉冉像被踩到了痛楚,音調又提高了一些,好像這樣才能顯得有底氣一些。
“冉冉,把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昨天周揚和白薇就去了酒店嗎?距同學會才一天,他們就去了酒店,你覺得他會是能給你幸福的嗎?”
冉冉臉一白,雙手緊緊抓住被子,努力讓自己鎮定。“我們之間的事不管你的事,請你出去。”
兩人說話聲都開始變得有點大聲,安然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的,她皺著眉,想著要不要進去,就看見周揚提著一個包匆匆走了過來,看見安然坐在門外,問她:“冉冉怎么了,你怎么在外面。”
安然還沒說話,里面就傳出冉冉略顯尖銳的聲音:“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