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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世長安

多事之秋

宜世長安 雪散微秋 3012 2024-09-18 10:00:00

  聽那個來訓話的嬤嬤說,每月伊始,顏家人都要一起吃上一頓團圓飯,其他時候都各自隨意。所以這里除了一月一次的飯局需要配合,其他時候,她都是沒人管的。

  幾日住下來,謝從安驚喜的發現顏質意外的懂她脾氣。整個府里全都是客氣疏遠的面孔。

  她原也就膩煩了人,喜歡獨自待著。因為擔心隨意露面會給顏家帶來麻煩,也沒什么心思亂跑。可是,當日子一天天過去,暑氣漸深,那院子里的方寸之地終是讓她覺得悶了。

  于是,謝從安開始琢磨能不能帶著面具出去逛逛。反正嬰癸的黑紗帽也是現成的。

  人的心思一旦活絡了,明明是一樣的日子,一樣的活法,卻怎么也就挨不住了。

  詢問可否的書信早早就送去了大統領府,沒想到等了多日也不見回復。這無趣的日子實在難熬。謝從安便溜到了后宅的花門前,想要看一看前頭的動靜。

  她本還在盤算,要不要直接出去。顏家大抵是沒有什么關著她的命令的。沒想到卻意外被一個最不想見的人給撞上了。

  遠遠便瞧見了一身殷紅官袍,瘦削的身型可以肯定不是顏質。

  謝從安還沒想清楚,掉頭就跑,身后當即傳來一聲:“站住?!?p>  她才不要理會,腳下跑的更急,哪知道這紅艷艷的官袍直接攔在了前頭。

  “你要找誰?”

  真的是顏子騫!

  謝從安抬頭一笑,“找你?!?p>  對方一怔,面上瞬間溫和許多,“爹爹今日被邀去吃酒了。你若有事,也可以同我說?!?p>  “娘親呢?我找娘親?!敝x從安當場胡謅。

  這人的臉色忽就變了,語氣中多了幾分慎重:“娘親一直在別院中養病,我們還是少去叨擾為好?!?p>  謝從安心中一沉,忙的低頭道歉。

  自從到了顏府,她心里一直莫名發慌,似是有什么懸而未決的事被忘了,腦袋也不甚清楚。此時才意識到這故事里有個最明顯的漏洞:既然顏質都接了她回來,為何不再續娶幾房妾室?

  ……倘若顏子騫的母親病重,倒也還是說的過去……

  他們文人不是最愛說風骨,若在結發妻子病重時再娶姬妾進門,不論別人如何說,她是絕對瞧不上這種人的。

  顏子騫不知謝從安腦袋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年頭,還在對她解釋著:“……母親病得太重,也曾私下勸父親另娶,只是全都被爹爹拒了。爹爹說,他此生只守著母親一人便好。”

  正在腹誹老爹的謝從安忽得一噎,脧了他一眼。

  這小子是在跟她說他爹的私事?

  接下來想必是要為父親說話,還要扯些什么內宅終是離不開女子之類的胡言亂語,亦或,還要她去一同相勸父親再娶……

  “……母親也有說過要找人來幫忙料理內宅,父親卻說家中這樣多的姑嫂姊妹,還有那么多的丫鬟婆子,并沒有許多俗務剩下,且他不過是在外頭應付些日常來往,有了大事還是落在衍圣公頭上。這內宅里最不缺照料的人手,便也無需再弄些胭脂氣來裹亂。父親不喜那些涂脂抹粉、穿紅戴綠的女子,唯獨覺得母親房中的書香氣和草藥氣甚佳。”

  謝從安被這一串話砸的沉默了。

  她實在沒想到顏質竟是個好男人,也沒想到顏子騫會這樣的八卦……

  不過這些話雖然令人動容,可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兩世為人,雖然見過了謝侯爺這類神仙英雄,大多男子還是那種三妻四妾習以為常,女人便是新鮮最好的混帳東西。至于顏質,不論是不是因為這場經歷要被迫喚他一聲爹,謝從安打從心底就沒覺得這人與自己有關。

  罷了,只待顏子騫把話說完就回房去。

  她打定主意,開始站著發呆。

  “……你到家都要兩個月了,還是不肯叫我哥哥嗎?”

  如此突兀的一問,讓謝從安差點翻出白眼。

  “顏子騫,你能不能別煩我?”

  “綏寧,你這般直呼我的名諱,若真要論起來,也算是犯上了?!?p>  顏子騫說話的強調和那種敲打管束的語氣,都很有種大哥作派。

  “所以呢?你要打我嗎?家法伺侯?”

  謝從安連出三問,甩袖便走。

  顏子騫又是疾步將人攔了,“你為何總要這樣怒氣沖沖的?難道是我顏家人對你不起?”

  謝從安又是一噎。

  那雙坦蕩清明的眼睛里沒有任何其他,可她偏偏煩躁的不能自己,于是一步將人推開,“你走開,煩死了。”

  “顏綏寧!”

  顏子騫一把將她拽住,“哪怕你過去的經歷苦了些,也不是我們顏家人造成的。你又何必擺這臉色!”

  “我天生就臉色差,不想看,便將我趕出門去。”

  謝從安也學著他拿上了強調,擰出手臂,抬腳就走。

  才剛在良王的小院子里感慨了歲月靜好,突然就發現這深宅小姐做不得。

  她謝跋扈還是適合拋頭露面,哪怕去與人打架都行。沖動之下,謝從安直接翻墻而過,偷偷溜去了城中那座最高的酒樓。

  剛到這個世界時,她就知道前身惦記著這地方。

  只可惜那時的謝侯府還在躲禍,每每路過,也總是不得機緣。今次終于能得償所愿,她便要了整整一擔的峨嵋春上,坐在那個最高處的雅間里,邊喝邊看月亮。

  這顆月亮跟少丘山的不一樣,與陵化縣城的也略有不同。

  她自然知道月亮是不會變的,變的不過是她這個人而已。

  長安城內無宵禁。夏夜中的街道依舊是熙熙攘攘,行人如織。這燈紅酒綠的,依稀仍是舊年模樣。

  這一夜,她看著景色越發傷懷,不光挨著找了城中那幾處挑番的店鋪,看到城北某處如今已是暗淡無光的地界,手上發顫,不知又喝了多少杯。酒醒的時候人在窗邊縮著,只覺得全身發冷,哆嗦個不停。

  這熟悉的感覺,應該是舊疾復發。

  謝從安蜷縮著發抖,勉強坐起來靠在了墻上,口中低聲道:“……帶我,……回去?!痹捯舨怕洌灰娨坏篮谟皬某ㄖ拇翱谥苯榆S入房中。

  她還未及去看,眼前已是一黑。

  *

  再次醒來時,謝從安渾身酸痛,迷迷糊糊聽見個孩童撒嬌:“娘親,我想吃那個蜜餞果子。”

  “那是給小姑姑送藥用的,你不能吃。”

  “那我也吃藥行嗎?”

  “不行?!敝x從安沙啞的嗓音吸引了說話的母子。

  “小姑姑醒啦!”

  窗邊投入的光線勾勒出房間熟悉的輪廓。

  這里果然是顏府后宅。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了過來。

  顏姝彤還是一年前見過的那副清瘦模樣。

  稀疏的發髻上是支有年頭的玉釵,被摩挲的格外瑩潤透亮,想來是件有故事的東西;身上穿著件半舊不新的粉色長衣,碧羅裙洗的發白,也算得相襯;鬢角上那朵攢珠的玫色絹花便是全身最亮的色彩了。她總是微駝著背,有些不堪負荷的樣子,牽著兒子走至謝從安床邊,拂起床幔問了聲:“身上可好些沒有?”

  謝從安無力的笑笑。

  她對這對母子一直都有印象。經年未見,孩子已長高不少。

  這次回來顏家,好似他們都得了叮囑,無人特別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每次家人一起吃飯,禮數都齊,卻無一人看得見她似的。

  這本就事出有因,謝從安當然能夠理解??墒巧硖幤渲?,又難免別扭,更是種無法訴說的難受。

  整個后院里,這兩個算是唯二敢與她有眼神接觸的人了。

  謝從安端起藥碗旁的蜜餞,遞給眼巴巴的小冬瓜,“拿去吃吧?!?p>  ***這孩子單名是個棟字。因為從小多病,便起了個冬瓜的賤名。顏府里人也都一直這么叫。他爹是當年的探花,被榜下捉婿,娶的是顏家四房的姑娘顏姝彤。此人在上任的途中落了難,也害得妻子早產。顏家就把女兒和對方的老娘一起接了回來,在府內的小院子里一起照顧。老人前些年已經病逝。這母子倆就住在最靠西的角院里,平日里很少出門。***

  還是第一次聽到嬰癸說了這么多話……

  謝從安略顯疲憊的笑了笑,在那肉乎乎的小臉上摸了一把,“吃甜的可以,但不能吃苦。往后可要記住了?!?p>  顏姝彤摸了摸孩子的頭,“莫要慣壞了他。”

  “不會?!敝x從安也揉了揉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我睡了多久?”

  “有三四日了。我也是才過來瞧瞧。”

  謝從安明白這話里的意思,便找了個借口說要洗澡,直接把人送走了。

  待收拾完畢又趕走婢女,她獨自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裹了個薄褥坐在了院里,仰頭道:“那晚怎么不救我?”

  這院子不大,角落里有一方樹立的怪石,孤孤單單的,好在也有幾株雜草作伴。

  ***那人在樓下瞧了主子半個時辰。屬下想看看他要干嘛。***

  謝從安將腳踩在了座子上想要歪著,隨口道:“就那樣敞著窗子睡,你也不怕我被風吹病了?”

  ***如今正是暑天,每日到那會兒才能涼爽些。主子若不樂意吹風,屬下今后便將窗子都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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